慢速火车这次玩的Funk风,即骤停打击乐,黑人音乐的一种,这种表演形式的和弦较为单一,适合即兴,主要依靠鼓和电贝斯两相应和,从而产生强烈的节奏律动。
在比赛之前,青禾跟叶希林认真讨论过,选择Funk没有别的缘由,主要是队里只剩她俩,一方面其它风格不好编曲,另一方面要考虑舞台效果,加之要弱化吉他,突出贝斯,Funk就成了不二之选。
而且最重要的一点是,Funk太有个性,简单轻快的节奏,鲜明的特色,自由,灵活,容易带动现场氛围。
因为起步较晚,国内大众对摇滚的认识并不全面,刻板印象太深,认为摇滚即叛逆,反抗,实则不然,摇滚风格多变,种类宽泛,除了暗黑与极端,还有向上与轻松畅快。
目前国内摇滚更流行白人音乐,比如之前出场的朋克,金属,演奏现场比较正式,更符合普通人对摇滚的认知。而黑人音乐,如雷鬼,爵士,放克,相对而言就小众了许多。就拿今天参赛的乐队来看,属于后者的不到五分之一。
至于为何小众,归根到底,还是与文化基底有关。与欧美不同,国内在音乐审美上更偏向于旋律与歌词,放克过于“松散”,歌词简单,旋律不够复杂,重在节奏。
两人没有任何分歧就选了放克,一来是想在简单的风格中做出更高级的东西,尝试突破,二来也是为了更好的磨合。
慢速火车成立两三年了,一开始就没给乐队固定过风格,从来不会局限自己,一直都是尽可能地去尝试新鲜的路子,但可能是心态出了毛病,或是生活压力太重,始终差点什么。键盘手毅然决然离开,江子也一走不回头,剩下她俩更加迷茫。
青禾有些厌倦现在的状态,试着去打破这种界限,不再为了摇滚而摇滚,而是做一些“另类”的,更忠于生活的东西。
放克就是最好的诠释生活的方式。
慢速火车今晚曲目是《Followme》(跟随我),纯英文歌,歌词就几句,大致在“Iwantyou”(需要你),“Iwanttobeclosertoyou”(想要靠你更近)和“Youdrivemecrazy,Iloseallmylogicsonyou”(你让我疯狂,让我理智全无)这三句之间衔接循环。
当初青禾写这首歌的时候,学过的英语基本上都还给老师了,词句都是瞎填的,反正有个调能押韵,是那个意思就行。这回在改编上,她保留了原有的歌词,别的几乎都是大刀阔斧地整改,跟重写一首曲子没任何区别。
由于小腿还肿着,在上午排练时她把上台后的舞台表演也一并改了,本来应该是跟观众互动,改动以后变成跟叶希林一起互动,把整体视觉效果集中到台上。
刚上去那会儿,青禾其实是有点紧张的,毕竟下面坐着某个人,这对她来说还是头一遭经历,总觉得不自在。
文宁就在台下坐着,倚在评委座椅上,处在一众人中间,还是白天那身v领裙子,轻熟,昏沉微弱的灯光都遮掩不住她的魅力。她在人群里就是焦点,想忽视都难。
右手扶着话筒,眼皮子一掀,余光从文宁身上掠过,青禾这才说出那句惯有的开场白,变得沉稳。
“我们是慢速火车乐队。”
“《Followme》,献给大家。”
观众很捧场,随即一片掌声。
等全场沉寂下来,青禾开始手打拍子,简短轻快,如同纸上留白,先给观众和评委一个记忆点。
接着是叶希林敲鼓棒,与之配合。
啪——嗒——
啪啪——嗒嗒——
四个拍子一组,持续大概几秒。
再是齐二加入,又是一组。
架子鼓开场,打响节奏,贝斯和吉他紧随其后。
青禾擅长slap和点弦,娴熟的技巧远远能够应付这场比赛,站在台上游刃有余。
现场被打节拍带动起来,观众的反响和配合都不错,能跟上节奏律动。
前奏的层次感分明,由简单到复杂,全靠青禾和叶希林的配合,接着是主歌部分,再是副歌。
这一段是整首曲子的小高潮,青禾主唱,叶希林与之对唱,齐二做和声。两人的对唱十分精彩,互动突出,很有味道,青禾拖着微哑的嗓音唱“Iwantyou”(需要你),叶希林接“wantyou”,同样的句子,却唱出了不同的含义。
台下的朋友,台上的“情人”,简短的句子透露出无限的狎昵与暧昧,语调是轻快的,气氛却火热,犹如这烦闷压抑的夜晚,是两种极端。
青禾心无旁骛,抛掉那些乱七八糟的束缚,将歌词唱成了呢喃低语。
于专业的乐手而言,演出需要纵情投入,不带入感情是唱不出味道的,必须全身心浸没到这种氛围当中。贝斯的音域窄,音色低沉,她的嗓音性感,带着特有的热情与灵动,一如G市常年不变的燥热气候。
副歌过后是间奏,贝斯solo。
齐二继续打拍子带动现场,叶希林轻敲鼓棒,两个人都在为她做陪衬。
之后再是副歌,贝斯与鼓一应一和,随即收尾。
整个过程流畅,利落而漂亮,听觉与视觉双重享受。
台下的观众反响给力,有小姑娘在带着大家喊她们的队名。
空调制冷不均匀,凉风吹不到台上,表演结束,三个人都有点热,尤其是叶希林,打鼓费劲,又是互动又是和声,累得脖颈上都在出汗。
叶希林从架子鼓后走出来,青禾想也未想就伸手拉了这人一把,叶希林突然笑了笑,反过来用力一扯,当众抱住她,然后再放开,随即又抱了齐二一下。
这个举动太自然,队友之间时常这样,庆贺演出成功而已。青禾毫无芥蒂地接受了,齐二也笑得傻不拉叽,还冲过来有样学样地抱抱青禾,一队人的相处分外和谐。
台下的观众在起哄喊叫,让跳水。青禾小腿还肿着,不能跳,最后是齐二代劳。
对于得分136,青禾始料未及,倒不是不相信慢速火车的实力,她们本就值得这个分数,只是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评委在压分,有意捧空音。
分数一出,还留在现场观看的空音也错愕不已,谁都没想到会是这样,以为妥妥的第一,明明先前都压过了视觉系,孰知半路杀出慢速火车。
邓衡直接黑脸,面色沉沉,旁边的经纪人更是瞪大了眼睛,先是惊错,再是愤怒。他眼色不善地望向台上的评委,看着何玉莹,似乎是打算要个说法,为何会跟安排中的不一样。
然而台上的评委没有一个人给他眼色,何玉莹更是带头鼓掌,与旁边的人低低说话,脸上笑吟吟。
守在下面的其他乐队也炸了,这些人早就对空音得高分不满,此刻终于有实力派压过搞小动作的货色,这群乐手亢奋到带头呼喊,还有人领着大家手打拍子,既在台下应和并支持慢速火车,也在用这种方式来奚落某个不守规矩的乐队。
队伍里的一名贝斯手起哄:“即兴即兴!solosolo!”
小年轻们跟着闹腾,非得让再来一段。
主持人刚上台宣布完分数,一下子就被热烈的气氛搞蒙,不过良好的职业素养让他立马反应过来,随后便缓和两句,询问青禾的意见。
青禾不纠结,点点头,一段即兴信手拈来。
Solo结束,主持人三两句话把这一段带过去,随后进行评委点评阶段。慢速火车是何玉莹来点评,大歌星还是有两把刷子,从编曲到视觉效果,每一环都分析得头头是道。
青禾没怎么这些话,心思在何玉莹旁边那人身上。她尽量不去关注某人,可还是忍不住用余光扫过,偷摸瞧着文宁。
文宁太冷静,面无表情,不知是不喜欢摇滚现场还是怎么。
这人先前就这般反应,不管台上的表演再如何精彩,她顶多鼓个掌,冷淡得很。
青禾不期望对方能给自己捧场,但霎时间对上那人的视线,莫名就心头发紧。
文宁在看她,无所顾忌,好似在场的其他人都不存在。
别开视线,青禾全当感觉不到。
点评不过两三分钟的时间,为了不耽搁随后的表演顺序,主持人将慢速火车送下台,迎上下一支队伍。
慢速火车三人一下去,别的队有人凑过来,昨天跟她们一起吃饭的小年轻兴奋得不行,很快就把青禾拉过去。
比赛进行到最后,慢速火车并未拔得头筹,后面有个走美学路子的后朋克乐队超过了她们的得分,140,一举斩获第一名。
那支乐队的现场确实极佳,呈现出来的视听盛宴不比慢速火车差,但终归是电子更能带动评委的心,他们的表演层次更为丰富一些,冠军之位确实名至实归。
如果没有外力的影响,一般情况下,这场比赛的前三应当是美学后朋克、慢速火车、黑马视觉系,可惜黑马乐队未能杀进前三,连前五都没进。
第三名是空音,第四是一支英式摇滚乐队,第五是一支硬摇滚乐队。
虽然在这种小比赛上没能拿到第一还是略感遗憾,但面对第二名八万块的奖金,慢速火车三人还是非常满意。又不是正规比赛,钱拿到手才是最关键的。
八万块这个数看似不多,但一个不出名的乐队要赚八万谈何容易,酒吧驻唱一晚,行情好上千,行情不好就几百,一个星期工作两到三个晚上,别的时间还要准备各种演出和比赛,这还是不涉及本职工作的乐观情况,事实上更惨淡一些。
按照乐队的协议,八万将会留一万块用以乐队的日常开支,剩下的则是青禾与叶希林五五分。当然,她俩多少还是会再分一点给齐二,毕竟他这趟过来被毁了一把吉他,怎么也得给一笔钱让他换新。
颁奖仪式比较直接,没那么多繁复的过场,赛方挺会来事儿,摸准了大家的心思,前三发“金”奖牌,奖金发现金。
主持人介绍完毕,评委上来给大家颁奖。
文宁就在这行人当中。
何玉莹给第一发奖,她给第二发。
青禾绷直了脊背,装作压根不认识这人,末了,拿到奖牌,还假惺惺地说:“谢谢。”
不仅如此,她还把手伸出去,装腔作势地要跟人家示好以表礼貌。
文宁从容地同她握手。
她不老实,悄悄用指尖划过对方温热的掌心。
文宁在这一瞬间捉住了她的手指,紧紧攥着。
她心跳都漏了半拍,哪能料到文宁会这么干,台上还有一堆人看着。耍滑不成反被制住,她老实得像鹌鹑,立马变得低调,只敢抬眼瞪着文宁,傻愣愣的。
文宁不慌不忙,全然不怕别人发现端倪,眼皮子一掀瞧着她,视线在她惊愕的脸上一扫而过,而后才松开,用平稳且正常的语气说:“恭喜。”
妻妻俩装得还挺像那么一回事儿,旁人若是不知情,还真看不出问题。
一边的齐二就不明真相,见青禾同文宁握手了,赶忙伸手过来,笑着跟文宁打招呼。
文宁也跟他握手,但却径直忽视了另一边的叶希林。
颁奖完毕,随后是合照,得奖的乐队合拍一张,评委和台上的乐队合拍一张,再是所有乐队合拍。
获奖乐队拍照是按照排名顺序来的,慢速火车紧挨着空音,邓衡和周奚两人就站在青禾右手边。
要不是前边有摄像机,邓衡脸上的神情都快维持不住,他一脸笑意地看着前面,但甫一偏头,却是压低声音对青禾说:“别太得意,小比赛而已……”
青禾向来不与狗东西论长短,可也不会容许这种自轻自贱的玩意儿在自己面前放肆撒野,她看向镜头,表情又美又自然,拍完了,一脸没所谓地回道:“小比赛你也输了,不还是没赢?”
邓衡的脸色登时难堪,活似被狠狠打了一巴掌。
队里的周奚将他俩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当即暗自用胳膊肘顶顶对方,小声提醒:“别乱事,少说两句。”
青禾对此懒得搭理,但齐二不惯着他们,压低嗓音骂道:“傻逼——”
声音不大,可恰巧能让那两位听见。
台上的气氛剑拔弩张,两支乐队暗中掐架,台下一派和谐,保安拦不住那些激动的小年轻,有人直接冲上来了。
场面一时混乱,为了防止出意外,何玉莹合照结束后就被带离现场,一众评委亦很快离开,留下来的都是工作人员。
所有乐队陆续退场,到候场区去,尽量不留在这边。
青禾三人跟着大部队离场,到后面去找张铭。
张铭帮忙办事去了,在她们上台比赛期间,这小子去了后街,去办青禾交代的事。
不同于她们的比赛,张铭这趟出行不大顺利,一无所获。问他怎么回事,他一一道来。
“没找着,那些人都不理我,门都关了。”
“全都关了?”
这小子挠挠头,一时不知如何解释,好一会儿才把起因和经过讲明白。
后街已经有警察去过了,房东报的警,说是入室行窃,警察今晚到这边取了证,还带走了一支乐队。但具体的细节无从得知,围观的群众不清楚,张铭更是一脸懵。
“哪个乐队被带走了?”
张铭想了想,说:“你们都认识,上次在酒吧遇到的那群人,纹身那个。”
齐二惊讶,“他们?入室行窃?”
张铭傻愣愣“啊”了声,表示自己不是很清楚。
叶希林皱眉,细细回想了一会儿,忽然觉察到一个不对劲的地方。
“他们今晚好像没有上台演出,一直没见到人。”
青禾没怎么围观现场,多数时候都是在候场区待着,对此毫不知情。齐二蓦地记起,纹身男乐队的演出顺序就排在黑马乐队后面,他们确实没来,当时主持人根本就没报幕,直接跳过了这支乐队,因而大家至今都未曾发现问题所在。
之前齐二跟宿舍里的人干架到进医院,为了不影响比赛都没报警,现在突然来个入室行窃,跨度未免太大了。联想起这两天的所有点滴,青禾惊觉,入室……该不会就是齐二他们宿舍吧。
其余三人也慢慢回过神来,把这两档子事串在一起。
无冤无仇的,又没得罪过这几个人,他们砸齐二的吉他做什么?难道仅仅是因为叶希林拒绝了那个变态男的重口味请求,所以对方怀恨在心?
应该不至于。
齐二骂了句脏话,用方言嘀咕,气得不轻。连约定好的庆祝烧烤都不吃了,他径直往回赶,火气都快冲到头顶。
这一晚上注定不平静,比昨晚还要闹腾。
不等齐二先找到前台问清楚,派出所来了两位同志,过来取证,以及把齐二这个利益受害者带走。
青禾她们跟着跑了一趟,过去看看究竟怎么回事。
房东和前台人员在那边,赛方的工作人员在那边,纹身男、变态男和同队的队友也在,警察同志正在尽职尽责地处理问题。
入室搞破坏的是变态男,此人拒不承认盗窃罪行,只认一样罪,那就是他翻墙入室砸毁了齐二的吉他,至于作案动机,纯粹是看不惯齐二太嚣张。变态男还挺有担当,绝不拖累队友,什么责任都往自己身上揽,这时候倒是有义气得很。
故意毁坏财物,这种事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真要论处起来,肯定得从财产金额以及情节是否严重方面入手。齐二的破吉他不值钱,小几千,还是好些年前买的,真要按刑事案件来追诉实属没必要,也比较麻烦,警察同志的意思是按违反治安管理来处罚,罚款,并私下和解,把该赔的钱赔了,至于金额多少,两方就地协商。
齐二控制不住脾气,听到变态男轻描淡写地供认不讳,当即就要冲上去干架,好在被青禾及时拦住。
变态男那番话肯定是假的,谁信谁傻,只是因为看不惯别人,所以不惜冒险在赛前割断对方的吉他弦,这种事十几岁的小屁孩都干不出来,哪会这么没脑子。何况大家都是玩音乐的,割吉他弦这种行径着实太恶劣,不是深仇大恨到不了这地步,可缘由究竟为何,他不说,谁都不知道。
双方最终和解,齐二忍不下这口气,协商赔偿时要价两万,无论如何都不肯退步。这把吉他可是定情信物,不是普通物件,是他老婆的爱。
警察同志明事理,一再调解,最后变态男一方赔了一万。那边的乐队主唱还算理智,做主把结果敲定,帮变态男垫付了这笔钱。
离开派出所已经凌晨,回到住的地方,纹身男等人连夜收拾东西离开了,青禾她们还是出去聚了一次餐,全当宽慰齐二。
一行人到街上吃东西,碰巧金属核乐队路过,过后又遇到两支有过交际的乐队,大家便凑到一块儿聚聚。
齐二越想越来气,边吃边骂变态男。
有人认识变态男,对此表示非常吃惊,并透露了一条小道消息。
变态男他们在这次比赛结束后,本来是会被邀请去大型音乐节表演的,然而今天下午主办方直接公开宣布,将他们踢出邀请名单,以后都不会再有任何合作。
想想也真是够惨的,对一个打算靠演出吃饭的乐队来讲,大型音乐节演出的分量绝对不轻,多少乐队从成立到解散都得不到这种机会,煮熟的鸭子都能飞,这打击可比赔一万块钱沉重得多。
青禾她们不清楚这些事,齐二勉强消气了,但还是气愤地骂了句“活该”。
这一篇算是暂时翻过去,人都走了,以后会不会再遇到都是未知。烧烤吃饱,酒喝够,一行人回宿舍。
翌日依旧是高温天气,别的人陆续收拾东西离开,青禾没跟叶希林她们一块儿回南城,借口要去见一个熟人,把东西塞给叶希林就跑了。
文宁开着昨天那辆保时捷过来接人,带她去预订的酒店。
酒店在城中心,离工业村有一个多小时的车程。
跟着大老板混就是舒服,青禾没骨气,一路到酒店,先泡了个澡,把所有事都抛诸脑后。
一上床,文宁抓住了她的脚踝,不让退却,轻轻摸她淤青未散的小腿。
她松垮垮围着浴巾,把腿搭在对方身上,哼唧了声。
“痛?”文宁问。
她用胳膊肘撑在床上,腰身微仰,“有一点点,不是很痛。”
文宁并未问这是怎么伤的,好似早就清楚。
青禾有意无意把脚抵在这人小腹上,用光滑的脚背磨蹭,不大规矩。
文宁把她抱起来,她顺势圈住对方的后肩膀,把脸抵在文宁白皙的颈侧,明知故问:“干嘛你……”
外头的太阳高照,厚重的窗帘也挡不住强烈的光线。
文宁把手放在她背后,拂开沾湿的发尾,有一下没一下地抚着,“这两天累不累?”
感受到耳畔的温暖气息,她稍稍收紧手臂,将下巴搁在这人肩上,心思都飘远了。
“还好,”她说,顿了顿,“队里的事情都是希林在做,我没做什么。”
“叶希林?”文宁挨过来亲她的嘴角。
她嗯声,漫不经心地解释:“我那个队……”
文宁堵住了她的唇,将没说完的言语如数吞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