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筵歌把沈念远抱在怀里,揉了揉他的脑袋:
“抱你去卧室睡觉。”
他说完便低头亲了沈念远的额头,关上水,将浴巾取过来,把人卷了进去。
等两个人擦干净身上以后,顾筵歌把沈念远安稳地放在床上,缓缓解开浴巾,露出□□着、白腻乖顺的小omega。
像在拆一块简单包装的草莓千层,让人感觉清爽的香甜气扑面而来,浑身的因子都叫嚣着“快把我吃掉”而不自知。
休息了一会儿,寝室群的消息不停地响了起来,沈念远躺在顾筵歌怀里拿起手机点开。
“啊,查寝抽到我们寝室了,一栋楼一百多个宿舍,这是什么运气?”
顾筵歌合起手上的书,左手在沈念远耳尖上轻轻摩挲着:“需要我和你们辅导员说一下吗?开个病假证明。”
“不用,秦枫说我和罗子烨都在厕所,已经帮我答到了。”
顾筵歌想了想:“要搬出来和我住吗?”
他一边说,一边伸手揽过沈念远的腰把人往自己怀里带了带。
“带几件衣服就可以,日用品我让人帮你准备,很快。”
“第一天确定关系,第二天上本垒,第三天就开始同居,进展火速啊。”
顾筵歌好笑地在沈念远大腿上拍了一把:“这些荤话都是从哪儿学来的?”
“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沈念远开始他的翻旧账:“温柔贤惠的小可爱?”
“谁告诉你的?”
“现在是我的盘问环节。”
“老实交代。”顾筵歌一把撩起沈念远宽大的睡衣下摆,把手伸进去挠他的腰。
沈念远这人天不怕地不怕,就是怕痒,身上没有一处不敏感的。他被顾筵歌牢牢地按在身下,腰上爬满的痒意逼得他笑得难受,喘得上气不接下气,连忙供出友军双手投降:“卫然!卫然说的!”
“以后别听他乱说,满嘴跑火车,小心他带坏你。”
顾筵歌把人压在怀里,拇指轻轻抚过沈念远的眼角:“以后只喜欢你一个人。”
“嘁,”沈念远低笑了一声,额头抵着顾筵歌胸膛,说话间温热的气息洒落在顾筵歌心口上,继续故意刁难他:“同居费用了解一下,养我可贵了。”
顾筵歌抬手掰正沈念远的脸,眼底尽是玩味的笑意:“多少,说出来让我惊吓惊吓。”
“不设上限,全凭心意。”
沈念远话刚说完就听见了手机收款的提示音。
“干什么?”
沈念远打开收款界面,接着把手机放下,抬头看向顾筵歌:“顾总顺便把零用钱也给了吧,一个月一万二。”
短信提示音又响起来。
“还有这个,这个,和这个……”
随后的几分钟里沈念远的手机提示音一直在响,直到他实在想不出还有什么东西要收钱了才勉强停下来。
“靠,万恶的资本主义!”
“够了吗?”
“够了!我这也算是把自己卖给你了,金主爸爸轻点欺负我。”
皎月深远,落地窗外的光影明灭如灯。
身侧的小孩蜷成一团,靠在自己怀里,软软的,温热的。
坚强的。无畏的。
顾筵歌觉得自己这么些年也算遇到过很多人,他们如同指间的烟火,忽明忽暗,最后只沦为一抹灰烬,而沈念远不同,或清亮,或澄丽,闪耀在他的整个人生。
满目山河空念远。不如怜取眼前人。
他怀抱着他的小月亮,一起完结这平常又独特的一天。
待到晨曦渐至,天空泛白,他们一起从梦中醒来,交换一个亲吻,写下更多专属的未完待续。
第二天沈念远醒过来的时候身边的人已经不在了,另一侧的床单上还留有檀木沉淀的余香,他凑过去,他脸埋在枕头上嗅了嗅。遮光窗帘透了点缝,金澄澄的阳光穿过缝隙在灰白色的被子上投下一小片温暖的影子。
沈念远坐起身,看见床边的小柜子上放着一张纸条,上面的笔记工整而有力——
“宝贝,早安,第一节没课就没有叫你,休息的怎么样?白天上课的时候不要想我,晚上见。”通过力透纸背的行楷仿佛真的能看见顾筵歌认真写下这些话的样子,落款处写着四个字“以笔代吻。”
谁会想你啊,沈念远心道。
脸上不自觉的笑容却展露着他此刻的悸动,他拿起纸条认真地折了折,放进口袋,一个人扑在在松软的大床上来回滚了两圈,心里像被茂盛柔软的羽尾抚过,熨帖又舒畅。
等他换好衣服走进卫浴,发现镜子上贴着同样形状的小纸条——“蓝色的牙刷和毛巾都是给你准备的,牙杯是右边那个。还有什么需要打电话告诉我。”
最后一句话字体明显见小,看样子是后来又补上的。
客厅的餐桌上摆着整齐的两排餐盘,一边是豆腐虾仁煎饼,一小屉水晶包加上滚粥,另一边是切好了的吐司,培根煎蛋,牛奶燕麦。
沈念远坐在桌边,拿起吐司架下面压着的纸条。“早餐准备了两份,喜欢中式还是西式自己选,下次给你做不一样的。要去学校的话打下面的号码,司机会送你。”
沈念远心头一暖,拿起手机拍了张照发给顾筵歌。
[Venus]:进食ing
他大学三年几乎没怎么吃过早饭,一是不想早起没时间,二是他真的不饿。但看着满满一桌子精心准备过的早饭,肚子还是很有食欲的叫了起来。沈念远拿起一块炸得金黄的小煎饼放进嘴里,豆腐的软嫩和虾仁的弹滑在嘴里碰撞出让人欲罢不能的香气。
他一边吃,一边观察着顾筵歌家里的环境,双层的旋梯小洋楼,典型的欧式装修风格,西柚色的大理石地板,墙壁到橱柜都是舒适简雅的莫兰迪色调,没有北欧的冷淡,反倒充满了居家气息。
沈念远想象着顾筵歌下班后回家洗手作羹汤的样子,这种和在外面的意气风发、反差极大的形象并不违和,反而在沈念远心里更生出几分有血有肉的真实感。
这时,顾筵歌的消息回了过来:“味道怎么样,还喜欢吗?”
[Venus]:喜欢,更喜欢做饭的人
[酌茗开静筵]:下次还给你做
[Venus]:每天吃这么多我会胖成的
[酌茗开静筵]:胖一点更好看,你现在太瘦了,不健康
[Venus]:我太胖你被别的小朋友勾走了怎么办
[酌茗开静筵]:小猪最可爱了
沈念远对着屏幕笑着“嘁”了一声。
“今天临时有个酒局走不开,晚上让助理去接你。想吃什么让她带你去。”
“不用,那我在学校吃完再过去吧。”
[酌茗开静筵]:也可以,门上的密码是1003,我尽早回家
简单的两个字触动了沈念远心底空落已久的归属感,他很小的时候父母就离婚了,从初中开始沈父的公司发展的越来越好,从扩张到上市,随之而来的是在家的时间越来越少,沈念远不喜欢和陌生人相处,拒绝了沈昌泽请一个阿姨到家里照顾他的提议。生病了要自己吃药,怕黑就把灯都打开,生日被忘记了,没关系,反正也不是这一年才有的。高中连着三年的家长会上,他帮着老师主持整个流程,站在台上能看见全场,却唯独看不到他想要把自己闪光的一面都表现给的那个人。
他懂事的表现出自己已经长大了,懂事的不给沈昌泽添麻烦,懂事的不在任何人面前暴露自己的缺失。他要人看到他自信、从容、洒脱,不要任何同情和怜悯。
沈父嘴上不说,心里也是知道自己这些年忽略了沈念远,所以从来没有强求过他做任何不喜欢的事,充分尊重沈念远的各种决定,并且到现在也没有起过再找一位伴侣的想法。
沈念远吃完饭的时候,司机已经在楼下等他了,他走到门口,蹲下身换上自己的鞋子,抬头,门上贴着张蓝灰色的便签纸,右下角盖着顾筵歌专属的小篆刻章。
红色的印章是结契,黑色的墨迹是誓约。
“纸短情长,三生以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