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居?”竹蔓停顿了一下,仔细的从记忆里将那个地方找了出来,倒是丝毫没有隐瞒。
“奴婢记得,那是个风月之地,却和一般的风月之地并不一样,那里的女子,是否卖身是看自愿的。
要么银子给的足够,能让她们心动,要么人被瞧上了。
也不是没有过想以权压人的,但是后果似乎都不怎么好。
当是背后有人。”
“你和竹悦是太子殿下那边送来的,言语之间,不用替殿下掩饰什么吗?”褚雨转身爬在了软榻上,让竹蔓给她揉捏着肩膀。
方才一直绣东西,后来又端着,她肩膀已经有些受不住了。
“回殿下,来时迟侍卫便告诫过了,奴婢二人的主子,是太子妃,而不是太子殿下。”竹蔓语气不紧不慢,手下力道也恰好合适。
“况且,娘娘其实并不生气,应当也是相信,若是太子殿下真的去了那处,也当是有要事在身,并非寻欢作乐。”
依着太子殿下的脾气品行,是不会做出什么的。在竹蔓的眼里,太子殿下那样的人,当是不近女色才对。
但是在自家殿下面前,万是不能这样说的。
她家殿下得了太子殿下宠爱,其实也不奇怪,这般绝色,再加上世家娇养出来的性子品行,怕是仙人,也抵不过这般诱惑。
“你们是自小.便在东宫伺候吗?”褚雨懒洋洋的趴着,轻声问了句。
“回殿下,并非如此,奴婢的生母是医女出身,得皇后娘娘搭救过,竹悦是孤女,我们先前来宫中前,是在暗卫培训的地方生活的,后来出师,便入了宫侍奉。”
竹蔓并未有丝毫隐瞒,而是详细的说于她听。
“不过在殿下入宫前,太子殿下并未用到过奴婢二人。”
“原是如此。”褚雨点了点头,语气有些心疼,“那暗卫可苦?”
她虽未见过,却也知道,暗卫出身的女子,是要比男子更为艰难些的。
“回殿下,倒也谈不上苦与不苦,恩情得报,奴婢们便心满意足了。”竹蔓眸色愈发柔和了几分,她家主子,虽也是贵女出身,却难得心思纯澈。
“殿下,算算日子,沉国的使团过些日子,便也该到了。”
“嗯?”
“奴婢听说,那沉国公主,曾经在战场上便示爱过太子殿下。”竹蔓微微皱眉,心里也生了几分担心。
沉国据说换了新帝,难免不会打和亲的主意,就怕陛下从中牵线。
陛下历来不喜中宫与东宫,若是有人推波助澜,虽不能直接逼着太子殿下应了,却也能给主子添不少的堵。
那个沉国公主,是个极为能作的。
“只是太子殿下历来不与谁家女子亲近,殿下只需防着些,那位沉国公主行事不讲礼法,又惯是个娇纵的,到时便是真的有什么事,还有太子殿下护着您。”
“沉国公主亦能做女将军吗?”褚雨在庄子上待了三年,很多事情都知道的不是十分明了。
这女将军,古往今来也不是没有,那些巾帼不让须眉的女郎,也不会比男儿身弱上什么。
“殿下,那位当算不上不是女将军。”竹蔓无奈摇头,哪有人家的女将军会因为一时怒起,便要斩自家主将与马下?
“那位沉国公主,去战场是随兄出征,将军当是她兄长才是。”
晚间。
“做什么?”太子殿下低头去看钻到自己怀中的人,难得皱了眉。
“殿下可忙完了?”褚雨也不抬头,将自己镶嵌在男人怀里,小小的一团,地方倒也宽裕。
“稍候。”太子殿下瞧着她并无要下去的意思,便不再看着她,而是将视线移回了桌上的折子。
索性余下的也不多了,她既不愿意说,便呆在此处便是。
只是呼吸间,便有两只纤细的手臂攀到了他的肩上,没用什么力气,柔的和小猫差不离。
“殿下,竹居好玩吗?”褚雨抬眼去瞧男人,眼里亮晶晶的。
她发誓,她就是有些许好奇罢了,就那些一点点,比一小节小指还小。
男人执着折子和笔的手顿了一下,眸色突然淡了下来。
“今日三皇子妃来了,道是路上瞧见殿下去了竹居。”褚雨语气纯真,丝毫没有吹耳边风的心虚。
她记着那样一句话,许多时候的凑巧,都有可能是旁人处心积虑罢了。
好好的一个皇子妃,要去何处才能恰巧瞧见一国太子去了竹居那样的地方?
况且恶意或许不假,但是不至于那般愚蠢,还要特意寻上门来与她过不去。
“有故人来罢了。”男人的神色更为清淡了几分,一手轻拍了拍怀中人的背,略做安抚。
是他疏忽了,今日未避嫌。
只是,老三这些年,还是这个做派。
“嗯。”褚雨乖乖点头,她自然是相信男人的,夫妻夫妻,若是随意便生了疑心,便也走不远了。
“若是好奇,有机会带你。”男人对上怀中人眼巴巴的视线,还是未说出拒绝的话。
今日那人虽未露面,但是也应当来了国都,行个便利,自然也不会让怀中人瞧见不该瞧的。
不是什么大事,便纵着些罢。
“谢殿下。”褚雨点头,缓缓将手收了回来,便想从男人怀中溜下去。
在将要成功的时候,却被人拦腰抱起,骤然悬空。
“殿下?”
“嗯?”男人步伐极稳,到了塌边将人放下,挥袖便灭了桌上的烛火。
褚雨还想说什么,却刚好对上男人了然又带了几分暗色的眼,到了唇边的话还未出口便被堵了回去。
男人亲下去的时候很温柔,手上的动作却充满侵略性。
七月的夜晚,并不似白日里的炙热,有夜风轻抚而过,为世人送来几分清凉。
“日后莫要这般勾人。”男人的声音低哑沉静,丝毫瞧不出先前的疯狂。
褚雨想反驳,却没了力气。
她分明什么都没做,便被人压着亲了个天昏地暗。
但是男人轻拍着她后背的大手很温柔,不多时,她便陷入了梦乡里。
也没瞧见,有黑影突然出现在室内屏风后。
“将人拿了,送回原处。”床上的男人刻意压低了几分声音,轻飘飘的吩咐了一句,视线却瞧着自己怀中的人。
原以为是个年纪小又好骗的,却没想到,也不怎么傻乎乎的。
那黑衣人消失的极快,自宫墙而去,无声无息的在宫中消失。
“嘭”
□□被扔到地上的闷响并不易于察觉,不远处提着灯过去的下人一无所觉,并未注意到,不远处的花池里,已经被人丢了个五花大绑的大活人来。
“如何?”站在窗前的男人脸上带着笑,眼里却是满满恶意。
“臣妾皆是按殿下所言行事,但是臣妾以为,太子妃并不会如殿下所料一般闹了起来,毕竟,太子妃虽出身褚家,却也不过是个表小姐罢了。
若是真要较起来,她这个褚姓,也不过是得了相爷看重,为其抬的身份而已。”
低头端坐的女子语气柔和,双手规矩的交叠于身前。“
若是仗着褚家,便与太子闹开,恐怕是得不偿失。”
难道褚家还会因为一个表小姐便对上太子不成?这般天真的想法,绝不会是世家教养出来的女儿该有的。
“本殿只想给皇兄添几分堵罢了,会不会离间褚家与太子,并不重要。”
那个男人摇了摇头,伸手去牵对面的女子,“只是委屈你了,为了本殿去在旁人面前树立如此形象。”
“殿下不必言谢,臣妾已经是您的妻子了,本该荣辱与共。”三皇子妃神情自若,先前她派人散播的消息,殿下也并未与她计较。
此次,她自是应当配合殿下。
她是殿下的正妃,自然,不能让旁人越过她去。
“安置吧。”男人牵了人往内走,却在熄灯时叹了口气,“阿箩,本殿只有你一个妻。”
不是不明白你性子偏执易妒,只是你高兴,便罢了。
他自始至终记得,当年第一眼瞧见对方时,低眉颔首之间那个羞涩的笑容。
“殿下,办妥了。”星十三出声的时候,把刚刚停步的迟行差点吓了一跳。
明明是他大晚上抗的人,怎么邀功的变成这丫头了呢。
无人理他,方才开口之人并未现身,而是继续隐匿了身形。
星十三坦然而然,殿下虽是吩咐的她,但是她身上负着护卫太子妃之责,殿下身边的本就是迟行,找他抓人办事理所当然。
况且,苏三姐姐会给她做主的。
“殿下,早上沈将军派人传了话来,让殿下替他备下贺礼,他不日也要娶妻了。”迟行拱手禀了正事,难得抽了抽嘴角。
常言道,好女怕缠郎,倒是诚不欺人。
今日休沐,对方据说是请了媒人,抬着聘礼去的丞相府。
当初沈褚两家婚约和退婚的事情没几个人知道,但是今日这一遭,怕是整个国都都知晓的清清楚楚了。
据说做媒那人,是那位左将军。
武将行事,向来干脆利落,又极为护短,可千万别惹了丞相爷不快。
作者有话要说:是的啦,三皇子喜欢三皇子妃,但是憨憨的感情嘛,可能与众不同,也可能是另类的一往情深?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