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联社完了,当安明站在涩马川的酒吧里时。
这个男人点燃了一只香烟,跟着默默地想到。
大量的成员或伤或残,几名在此聚集的高层都断了手脚。
龙头关万鹏更是吸独过量,以后也不知道还能不能醒来。
但就算他命大。
这个人估计也废了。
吸食了那么多的高浓度粉末,人的大脑和神经,百分之百会出问题。
“嘶,呼。”
轻缓地吐出了一口烟雾,安明仍旧有些不敢相信眼前一幕。
让他都觉得棘手的和联社,就这样被解决了?
我真的不是在做梦吗?
这时,一个相貌普通的中年人走到了安明的身边,乃至毕恭毕敬地说道。
“明哥,兄弟们已经报过警了,救护车也马上会到。”
“嗯。”
安明淡然地点了点头。
“官家那边我会打点好的,明天,你就带一队人手来接管涩马川。”
“是。”
中年人弯腰鞠躬。
“呃。”
突然。
在酒吧的杂物中央,有一个和联社的干部皱了皱眉头,转而清醒了过来。
安明看见了他,于是迈开步子走到了其人的身边,同时一脚踩住了对方的伤口。
“啊!”
和联社的干部脸色苍白,嘴里吃痛地发出了一声惨叫。
“告诉我,这里发生了什么。”
安明的语气分外冷漠。
“我呸!”
可和联社的干部也算硬气,甚至仰起头来啐了口唾沫。
“姓安的,事情都了了,你还跟爷装什么呢!这回算我们栽了,没料到那小丫头这么能打。但你凭什么在老子的面前耍横,不过是一条狗而已,只会捡吃剩的骨头。”
面对男人的唾骂,安明充耳不闻。
只是继续加重了脚上的发力。
进而一字一句地问道。
“告诉我,这里,发生了,什么?”
“啊!”
满地的狼藉间,和联社的干部痛得撕心裂肺。
终于,男人服软了。
“够了!够了!我说!是,是伱们的邢大小姐!她一个人,把我们的场子给拆了!行了吧,这下你满意了吧!”
“咕嘟。”
站在安明身边的手下,不自觉地抿了抿嘴巴。
一个人,真就是一个人。
便把和联社的场子给拆了?
“呼。”
安明叼着烟头,长长地吁了口气。
他没再虐待和联社的组员,只是独自沉默着。
“呵。”
良久,男人才咧开嘴角笑了一声。
那是种如释重负的解脱。
小姐,你还真是,给了我一个巨大的惊吓啊。
想着,安明乃侧过了身来,对着背后的一众部下吩咐道。
“行了,你们都听见了吧。去吧,去将这件事给宣传出去,告诉外头那些不安分的家伙,我们的‘龙’,她回来了!”
“是!”
这一夜。
显龙组的成员皆格外亢奋。
……
另一边。
邢苔不敢有丝毫的停留,搭了辆计程车便返回了自己的住处。
半路上,姜生就自行与她分开了。
直到女孩踏入了家门,才算是重新见到了蹲在窗外的黑猫。
“英雄!”
几乎是看见黑猫的一瞬间,少女便向着对方扑了过去。
“今天真的是麻烦你了!谢谢你又救了我一次!”
一边说,邢苔一边还想把脸埋进姜生的怀里。
然后,一只黑色的爪子就按在了她的额头上,制止了她继续靠近。
说话就说话,动手动脚的干嘛。
姜生不喜欢和人有太亲密的举动。
因为事实已经多次证明了,这会影响到它安宁。
“唔,总觉得你好冷漠啊。”
由于没法再贴近半点,邢苔无奈地从姜生的面前退了开来,继而又讪讪地整理了一番自己的刘海。
“不过啊。”
下一刻,女孩又故作姿态地舔了舔嘴角的唇钉。
已然对黑猫卸下心防的她,很快又找到了新的话题。
“你的力气未免也太大了吧,那么高的一个人,砰得一声,就被你撞进了墙壁里。”
“喵(我要吃饭)。”
实际上,姜生根本没兴趣聊这些。
它现在只是觉得有点饿了。
可惜邢苔哪听得懂猫叫。
于是,少女便自顾自地同黑猫说起了心事。
“说实话,英雄你知道吗,当时的我简直就要被吓死了。”
“喵(我要吃饭)。”
“我从来都没有想过,会有人敢那么光明正大的贩独,更无法想象,如果我吃了那袋东西会怎么样。”
“喵(我要吃饭)。”
“呵呵,最可笑的是,原本我还一直以为,我爸的产业就是落台市里唯一的毒瘤。”
“喵(我要吃饭)。”
“所以英雄,你是怎么看的呢,想要遏制那些暴力的罪犯,难道就只能以暴制暴吗?”
“呵,其实对于现在的我来说,似乎也就只有这条路最为实际了吧。”
“整合我爸的势力,然后将那些蝇营狗苟都压制下去。”
“可是,我能做到吗。而且,明明我从小就发誓,绝对不要做一个像老爹那样的人。”
“所以,老爹他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呢?”
“我似乎,从未真正的了解过他。”
“过去的我,每天都在想着要怎么摆脱他的掌控。”
“无论他让我去做什么,我都喜欢反其道而行之。”
“所以,我的确做对了吗。”
“英雄啊,我到底应该怎么办才好呢?”
说着说着,邢台渐渐沉默了下来。
姜生也不再叫唤了。
客厅宽大的落地窗边,少女抬头望向了屋外。
那里,是一片城区的夜景。
其中,有无数闪烁的霓虹。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寂静的住宅内悄无声息。
蓦地,大概是在十几分钟之后。
大概是在黑猫,都有点按捺不住性子的时候。
邢苔又开口说话了。
“英雄啊。”
叛逆的少女轻抚着黑猫的脊背。
任由自身那金色的短发,垂落在她棱角分明的脸侧。
“我,想要继承这座城市。”
我,想要继承这份恶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