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进齐府,发现齐慕早早等在门口,急不可耐。一看见四人,眉头终于有所舒展,赶忙挥袖下令命人准备房间早膳。
“仙师,鬼可捉到了?”他焦急的问,却得到了一个令人失望的答案。
洛安明道:“没捉到,要是鬼这么容易捉,还要仙人干嘛?”说完,洛安明还给他丢了一个白眼。
“相公。”一位雍容华贵的女子徐徐走来,头上的步摇轻轻摇曳,她看着四人,来了个皮笑肉不笑:“膳食都备好了,各位仙师都忙了一上午了,赶紧进府吧。”
“好嘞。”洛安明很不客气的大步进去了,江清阳抽了抽嘴角,向他们夫妻行了礼方才进门。
众人移至饭桌,皆沉默不语。
洛安明是真的饿了,狼吞虎咽,三两下就把自己碗里的皮蛋瘦肉粥送进了肚子,还没吃饱,就顺手把坐在一旁的白云雾的也一并吃了,白云雾摇头叹气,到也没说什么。
“仙师?”华贵女子望向白云间,问道:“可是饭菜不合胃口?”
白云间自始至终都没动过筷子。他刚要开口,却听见江清阳不经意的说:“他不喜欢吃皮蛋。”
白云间的眼里闪过一丝惊异,白云雾也是一惊,唯有洛安明只顾着吃,什么都没入耳。
女子愣了愣,笑道:“那是我们照顾不周,不知仙师喜欢吃些什么,我这就命人去备。”
白云间张嘴要拒绝,却又被江清阳抢先了。
他一副理所当然的口气说道:“他喜欢吃包子,牛肉馅的,少葱,少油,少盐,还有,皮不要太厚,不要放生姜,能做吗?不能我来。”
白云间皱眉,终于开口:“不用,寝室在哪?”
女子又是一愣:“仙师?你真的不吃一点吗?”
“不用。”白云间一脸的不耐烦。
“好,小胡,带这位仙师下去休息。”女子一声吩咐,身旁站着的小女婢就连忙走到白云间跟前带路。
洛安明从饭碗里抬起头来,望着江清阳小声问道:“你怎么知道白云间那么多事?”
“那是自然。”江清阳轻叹一声,无奈道:“我可是听着他的故事长大的。”
洛安明坏笑:“我给你五张传送符,告诉我白云间怕什么!”
江清阳望他,呵呵一笑:“喝你的粥吧。”
白云雾轻笑两声,问起正事:“齐公子,请问,白棠入齐府之后究竟发生了什么?”
齐慕一惊,面色铁青。
女子倒是没什么,停下碗筷,淑女的用手帕抹嘴,笑问:“仙师这一问,莫不是这鬼,是这叫白棠的人?”
白云雾点头:“虽然还不能确定,但十有八九是了。”
夫妻二人相视一眼,没有说话。
江清阳也停了碗筷,问:“不知齐公子今年多大?”
齐慕不明所以,愣愣答到:“三十有一。”
“三十一啦。”洛安明再次抬起头来:“怎么说也该有个一男半女了,可你这齐府怎么连个娃娃的影子都没瞧见?”
洛安明吸了一口气,一脸的不可思议:“难道说,齐公子你不行……”
“仙师!”女子叫了一声,怒的拍桌站起:“此乃家事!仙师只管捉鬼便是!莫要管的太宽了!”
也是,这种事说出来谁都不会高兴……洛安明讪讪笑了两声,接着低下头喝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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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人好好歇息了一番,下午时分,江清阳同白云雾二人在齐府好好打听了一番,确定了那华贵女子是齐小月,还知道她心狠手辣,手上沾了不少妙龄女子的学,而这些都是因为嫉妒,嫉妒那些除了自己还站在齐慕身边的女子。
他们二人还在齐府的废花园里找到了仙人设下的法阵,看样子有些年岁了。
逛了一阵,江清阳突然想起来自己还有个“孩子”呢!便匆匆辞别了白云雾,去找小马驹了。
一瞧小马驹正滋滋有味的嚼着干草,江清阳露出了母爱的微笑,走过去抚摸它柔软的身子,笑道:“要不然,我给你取个名字吧!”
他想了想,说道:“你这么小,又是白的,小白……不行不行,小白是小白,你是你。嗯……要不然,叫你小小吧!”
如果小马有张人脸的话,此刻一定是嫌弃的表情,可是它没有……
江清阳接着笑:“你不说话,我就当你答应了!”
“……”小小无言以对。
“它不会说话。”白云间不知何时就站在了江清阳的背后,吓得他一颤,站起身来:“小白,你走路没有声音的吗?”
白云间侧过身去,没有理他。
江清阳撇了撇嘴:“白高兴了,你刚才可是第一次主动跟我说话,我还以为你已经准备好以身相许了呢,结果现在你又不说话了……你不会是害羞了吧?”
白云间额上的青筋跳了跳,整张脸瞬间黑了下来,撇过头去在他看不见的角度小声懊恼:“真不该来找他。”
“小白,你不吃饭真的不会饿吗?”江清阳从怀里掏出老白做的干粮递了过去,笑得灿烂:“这是老白做的干粮,我分给你吃!”
白云间的眉头死死地皱着,看着江清阳,良久,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来:
“你这是谋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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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云间犹记得当年自己是如何被白云生的干粮“残害”的。
“师父,你在做什么啊?”四岁的白云间端了把小椅子坐在灶台旁的桌子边,眨巴着可爱的桃花眼,一脸好奇的望着师父在灶台前忙活。
白云生将锅里的东西盛了起来,问:“你想知道吗?”
“想。”白云间奶声奶气的回答,惹得白云生忍不住往他脸上捏了一把,满脸宠溺,他问:“那你告诉师傅,昨儿夜里,怎么一个人躲在被子里哭?”
白云间红了脸。“师父,你看到啦……”
白云生点头,白云间将脑袋狠狠的低下,半天不说话,好一阵子才吞吞吐吐道:“昨天,云以说,说……说我……说我……是个祸星……没有人会愿意……会愿意跟我做朋友的……我这辈子……都不会有……”
白云生听罢,心里泛起涟漪,心疼极了,把他搂进怀里:“笨蛋,一辈子这么长,你总会遇到的。”
“真的?”白云间趴在他肩上问:“师父,你会不会有一天,也不要云间了?”
白云生往他脑门一弹,佯装生气:“笨蛋,我可是你师父,怎么会不要你!”
白云间摸着脑门傻笑,白云生端来那盘东西,夹起一个往他嘴里送,白云间无知,一口咬了下去……
白云间倒吸一口凉气,迅速吐了出来,整张脸都紫了,捂着嘴巴跑出厨房,随后,吐的不省人事了……
白云间醒过来的第一件事就是抱紧师父的腰哀求:“师父!云间保证以后一定勤修苦练好好听话!您让我吃皮蛋都行,师父,求求你了,不要再进厨房了好吗!”
白云生的脸阴了下来……云间还小,这才刚醒,身子还弱,不能打,不能打……
白云生如此想着,阴着脸说道:“云间,你且在这儿休息,我待会儿给你回复。”
白云间愣愣的目送白云生出了房门,然后,外面一阵噼里啪啦的巨响,然后安静了,白云生一脸淡定的走了进来:“以后,我不进厨房了。”
等白云间好了以后出门一看,忽然发现,呵呵,西边的小树林,秃了……
江清阳将手在他眼前摇了摇,将他飘远的思绪唤了回来。
白云间望着他,望了好久。
江清阳被盯得有些发怵。“小白,我脸上……有东西?”
白云间撇过脸去,冷声问:“如果我说,小……马驹,快死了,你会如何?”
江清阳托着下巴认真思考起来,随即望着白云间咧嘴一笑:“我会赶紧跟你提亲!让小小有生之年有个母亲!”
白云间瞪了过去:“你这是胡闹!”
“不行啊。”江清阳叹了一口气,一脸不情愿道:“那好吧,你当父亲,我当母亲。”
“幼稚。”
白云间忽然觉得,来找江清阳是个错误的决定,而且大错特错,为了不一错再错,他决定转身就走。
江清阳见状,将他手一拉,挡在了他的面前,笑嘻嘻道:“跟你开的玩笑嘛。”
这还差不多……白云间小小的翻了他一眼,却听见江清阳接着说:“开个玩笑而已,我不可能当母亲的,母亲这个位子,非你莫属。”
白云间突然有一种想把刀架在他脖子上的冲动,头疼的捏着眉心。
江清阳微微笑了笑,正经起来:“小白,我知道你是什么意思,我也知道小小命不久矣,早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