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云阁有三位长老,白云起、白云舒、白云卷,其中白云起的脾气最为暴躁。
此刻,白云起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瞪着白云生。
与白云起相比,白云舒就显得理智些了,他缓缓问道:“那日魔王将你掳去,可是同你说了什么?”
“没有。”白云生回答的相当平静。
白云舒皱眉,说道:“云生,你现在是一阁之主,不再是五六年前的那个逍遥少年了,选择要理智,不要一时糊涂,让自己后悔……”
白云生淡然开口,打断了他:“弟子可以保证,辞去阁主之位,绝不后悔。”
白云起一听,连说教都懒得说了,直接气的甩袖离去。
白云卷憨实二字就写在了脸上,他小声的问道:“那……云间怎么办?”
白云生垂眸,这白云间今年也才四岁,两岁便被屠了满门,是白云生从昆吾山下捡回来的。那孩子总是沉默寡言,好像有许多心事,总不与人亲近,白云生好生将他照顾了两年,才成了他最亲近之人。
说道白云间,白云生也是很不舍,但是,他意已决……“云卷长老,我走之后,云间,还请您多多照顾……”
“门主,你当真……”看着白云生坚定的眼神,白云卷摇头叹息,也便没说什么了。
“你毕竟不是个孩子,是去是留,你自己拿主意。”白云舒摇了摇头,叹息道:“白云阁向来以逍遥为规,只愿你此去,无怨亦无悔,无痛亦无泪。保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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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林间,风吹过叶,沙沙作响。光勉强透过密叶,落在了他们身上。
“老头,这是哪儿啊?”白云生背上的少年问着,一声“老头”惹得白云生哭笑不得,自己也不过三十出头,竟被人唤作“老头。”
“我叫白云生!不许叫我老头!”
“哦……”少年思索了一番,喊到:“老白?!”
“……非得和老挂上勾吗?”
“老白,你有名字,那我呢?”少年问:“我要叫什么名字?”
“等着,给你想一个……跟我姓如何?”坏笑加挑眉。
“不要!”果断拒绝。
“切……”白云生撇了撇嘴,问:“姓江如何?叫你江清阳。”
“哪个江?哪个清?哪个阳?”少年歪着脑袋问。
江清月的江,沈清然的清啊……“滔滔江水的江,清澈的清,太阳的阳!”
“哦~那我就是滔滔江水中那一抹清澈的阳光!嘻嘻。”少年在他的背上嬉笑。
别的我不知道,反正,你是我心中的小太阳……白云生想着,嘴角不自觉上扬。
少年又问:“老白,我们进这深山老林做什么?”
“躲起来。”
“躲?”少年不解:“为何要躲?老白是坏人吗?”
“是啊!”白云生坏笑,恐吓道:“我可是个杀人不眨眼的大坏人!看你细皮嫩肉的,肯定好吃!”
“不可能!哪有这么会取名字的坏人?”
“那是我读书多!”
少年认真思考起来,问:“老白,你为什么要做坏人呢?”
“当然是为了钱啊!”
“那……那我去挣钱,我去当坏人,老白,你不要吃了我好不好?”
“……笨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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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年后,江湖上仍是风平浪静,没有一丝魔教的气息。韵乐门门主由莫言雨接任,白云阁由三位长老共治,离安剑宗宗主也换了人,是昔日的二弟子凌未。神魂派倒是没什么变化,只是招纳了些新弟子。
十五年后的一天早晨……
一大清早,十九岁的江清阳便要辞别老白打算下山闯江湖。
“这个给你。”白云生递去一包东西,江清阳左看右瞧、上探下望也没看出来什么名堂。然后他做了一个令自己后悔的决定,他用鼻子嗅了嗅,差点升天!
“哇!老白!这什么稀世毒药啊?!傻子才会往嘴里送吧!”
白云生顿时青筋暴起,朝着他的脑袋便是一拳:“什么毒药!那是我弄了一上午的干粮!没品位!”他嘟囔着:“跟云间一个样……”
“干,干粮啊,哈,哈哈。”江清阳干笑了两声,将那包毒干粮塞进了怀里。
临走前,江清阳不死心的问:“老白,你授我功法,为何不收我为徒?”
当然,答案只有一句,江清阳都到背如流了。“我的徒弟只有白云间。”
有些自讨没趣,江清阳吐了吐舌头,转身挥手离去。
然而下了山,看着人来人往,车水马龙的街市,江清阳迷惘了……“这下山第一步要干什么啊?老白没教过我啊……”
“大侠,你这剑如此精美,可是出自那剑雨山庄?”
“正是!此剑名为洛寒,为了买它,我可是花了不少银子!”那侠士极为小心翼翼的扶剑,就像那把剑是朵娇弱的花,生怕一用力就给折了。
“有了!先搞把武器!”江清阳咧嘴一笑,朝那两人走去,有模有样的作了揖:“在下江清阳,初入江湖,想寻一把好剑,方才听二位侠士说这剑雨山庄,不知所在何处?”
持剑的侠士回揖:“再下陈琰。”他指了指右手边的方向道:“照这个方向走四百里,再转向西行五百里,再转西北方向三百里便是筠连镇,剑雨山庄就坐落在那儿。路途长达千里有余,江公子保重。”
说完,那两人便头也不回的走了。
江清阳一边记一边忘,到最后什么也没记住,就记住了一个路途长达千里有余。
索性放弃思考:“算了,先买匹马再说!”
“老板!买马!”江清阳拿出富豪的气势进了店,而柜台的老板只是微微抬眼扫了一扫,一身布衣,怎么看都不像是有钱的主,便打了个哈欠,慵懒道:“你自己去看吧,看好了叫我。”
江清阳小小的“切”了一声,进了马厩,一眼相中一匹健壮的黑马,便指着它叫到:“老板!我要这匹马!”
老板有气无力的走了过来,一副没睡醒的样子,看见江清阳指的那匹马,轻蔑的“呵”了一声:“你?买这匹马?”
“怎的?不行?”
“五千两,你有吗?”
犹如一盆冷水哗啦啦的倒了下来,江清阳险些惊掉了下巴:“五千两!!!”
老板一副“我就知道”的得意模样,问:“小子,不如你直说吧,你身上有多少银子?”
“五两……”该死的老白……
老板眯了眯眼,笑得奸诈:“五两的马我这儿也是有的,你要不要?”
“要!”
不一会儿,一个伙计牵出一条马……马驹……只有江清阳的膝盖那么高,站都站不稳,晃晃悠悠的,好像下一秒就会倒在地上不起来一样。
“这,这能骑吗?”江清阳指着马驹质问。
“怎么不能?马驹也是马,你把它养大不就好了?”老板不耐烦的问:“你到底买是不买?”
算了,四条腿的跑总比两条腿的走要快,再说了,这老板这么奸诈,这小马驹在这儿肯定活不长久……“我要了。”
“唉,身上仅有的五两银子买了个快死的小马驹,才刚如江湖就穷死了,唉。”
江清阳牵着小马驹,叼着个不知从哪儿摘得狗尾巴草,朝着一个不知有何的方向前进。
乱走的结果往往是悲惨的,这不,江清阳进了一片叫不出名的树林了,走了三个时辰都还没走出去,眼看着天就要黑了,江清阳只好放弃找路,直接在附近找个树靠着歇下了。
看着小马驹累的不成样子,江清阳拿着狗尾巴草逗它,它却一口咬住了。
“你这泼马,不想玩儿直说啊,你看,草都被你咬断了。”
江清阳一本正经的拿着草茎教育小马,它不吱声,闭了眼去不理他。
江清阳将草茎一丢,嘟起嘴来:“连你都不理我……”
正闲着无聊呢,一位黄衣少年突然窜了出来,在一旁摔了个狗啃泥。
紧接着,一位持弓的白衣少年追了上来,对着黄衣少年大叫:“洛安明!你若再不解咒,我就让你永远都坐不了椅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