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天,两名青年男修登上了铁马城的城墙。
这一天,四阶与五阶的荒族如同草芥,被两名男修轻而易举地收割。
这一天,铁马城守军第一次主动出击,追杀荒族三十里。
这一天,荒族的六阶破例出手,打破了圣境不干预战场的默契,然而依旧没能奈何那两人。
铁马城的所有人都见证了一段传奇的诞生,他们纷纷登上城头,看着荒族尸横遍野,疯狂逃遁。
而一名灰袍青年和一名红发青年不疾不徐地向着远方追去。
他们也得知,灰袍的青年名为沈少游,红发青年名为司马如。
天空阴云密布,北风凛冽,沈少游负手而立,慢慢飘向白马平原的北侧,偏离了荒族退走的路线。
不多时,一处茂密的山林出现在沈少游眼前,正是按赵蝶所说,这里就是赵毅阵亡的地方。
“人族,死!”
一声暴喝响起,附近突然出现许多高大的荒族,在他们脖颈上挂着许多白骨挂饰。M..
为首的一名五阶巅峰荒族阴狠地看向沈少游。
他们是白骨族的强者,共十五名五阶,五十多名四阶,奉族内长老的命令前来截杀沈少游。
作为荒族,他们有着天生的骄傲,他们看不起人族,即便沈少游势如破竹地杀到此地,他们依旧认为靠着自己的力量可以干掉沈少游。
毕竟,作为荒族中比较强大的白骨族,他们不允许人族践踏自己的尊严。
沈少游的目光却只落在了荒族身后的密林上,一步步向那里走去。
地面上一根根骨刺如同雨后春笋般疯狂破土而出,却被沈少游视为无物。他好似提前知道骨刺出现的位置般,闲庭信步地在白骨密林中走着。
只是,他每走一步,就会倒下一名荒族。
这,就是圣境神魂的碾压!
一个,两个,三个……
在沈少游后方的司马如无奈地摇着头。
这一次打赌,又输了,罢了,不就是一顿酒吗。
只是这小子为什么这么变态,看一眼荒族就都死了?
难道,他有传说中的判官笔不成?
司马如哑然失笑,忽而幸灾乐祸地看向阴云密布的天空。
他知道,在天穹之上,必然有不少圣境大能在观战。
不错,此时的云层上,荒族五阶以上的强者不下十位,其中一名淡蓝色头发的荒族浑身散发着强大的气息,足有七阶巅峰的实力。
在他身边,是一名身披战甲的青年荒族,额头有一道淡淡的闪电印记。
当下,七阶巅峰的荒族皱着眉头说道:“这个人族到底是谁,为什么有这么碾压的天赋?”
语气森寒,满是忌惮。
毕竟,在两军交战中,圣境的战场在天穹之上,主战场上最核心的力量还是四五阶的荒族,这其中,起决定作用的是五阶荒族,对应人族的元婴期。
沈少游的出现,无异于对荒族的核心力量有着毁灭性的打击。
七阶荒族问完后,身披战甲的青年荒族淡淡道:“荒霆大人,他叫沈少游。”
荒霆阴着脸继续道:“沈少游,听着有些耳熟。”
“就是钟山大尊悬赏的那名人族。”
有人说道。
荒霆这才醒悟过来,眼神流露出一抹炙热。
大尊悬赏,他也很动心,不过旋即想到什么,目中露出一丝疑惑,因为他突然接到了传音。
片刻后,荒霆古怪地看了眼地面上的沈少游,说道:“荒辰少族长有令,谁都不要对沈少游出手,他要亲自解决此人。”
闻言,其余人倒是没有反应,只是荒霆身边的战甲青年握紧了拳头,目光阴鸷起来。
荒辰少族长这个称呼深深刺痛了他,作为一度与荒辰并肩的天才,现在的自己已经被荒辰远远落下。
感知到战甲青年的一样,荒霆淡淡说道:“荒宇,我知道你对荒辰不服,不过现在他是少族长。”
说着,荒霆的目光转向了天空的另一端,云巅之上,一名捧着酒壶痛饮的老者映入他的眼帘。
“何况,人族也不会眼睁睁看着我们的圣境出手!”
说完,荒霆嘴角抽动一下,转身离开,其余六阶荒族也随之离开,只有那名叫做荒宇的青年深深地看了眼沈少游后才慢慢飞走。
地面上,沈少游的脚步已经来到了最后一名荒族身前,在他身后是高达五十丈的白骨之丛。
不过,却连沈少游的衣角都没有划破。
“咚咚咚。”
场面诡异地寂静,最后的荒族听到自己的心脏不争气地呯呯跳着,仿佛要跳出自己的胸膛逃遁而去。
太恐怖了!
一步一人,这么多四阶和五阶的精英战士一个个毫无征兆地倒在了自己面前。
七窍流血,面目狰狞!
沈少游的实力击碎了荒族的骄傲与自信,他看着最后的荒族,忽然咧嘴笑了。
“我记得荒森是你们部族最强的天才,帮我告诉他,一定要活下去。”
荒族已经吓傻了,他呆滞地回了一句。
“为,为什么。”
“因为,我怕他等不到我杀他,就先死了。”
说完,沈少游径直从荒族身边走过,走进了通天山脉脚下的密林,一瓶百日醉出现在他手中,顺着路漫漫洒下。
天空灰暗,阴风怒号。
沈少游的目光却出奇的平静,甚至涌起一丝暖意。
“也是在山林中,你我第一次遇见。”
“若不是你,我已死在那里。”
“赵大哥,我会为你复仇。”
“小蝶,我会照顾好他,绝不会让她受到半点伤害。”
“我记得,你不喜欢百年之战,我会竭尽全力终结这无休止的大战。”
司马如默默来到沈少游身边,看着沈少游坚毅的样子,叹口气说道:“你兄弟,死在了这里?”
沈少游点点头,深吸口气,将最后一滴百日醉洒在了地上。
司马如颇有感触地说道:“世人皆言仙道长生,可或许冥冥中一切都有定数,也许这就是你兄弟的命吧。”
沈少游缓缓摇头,一双眸子看向天空,似是投在了天空之外的世界。
“命?他日,我要以我之笔,写众生之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