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卓温唇缘牵出一抹很淡的笑。
江知渺一愣。
只见沈卓温解开安全带,长臂一伸,覆盖在她的后颈,将她拉了过来,两人额头相触,近在咫尺的距离,让江知渺看见了男人眼下赤裸裸的欲望,根深蒂固扎在眼底,似有一头野兽在其中。
她呼吸一顿,刚想直起后背。
沈卓温一手攥住她的细腕,低唇含住柔软唇肉。
男女人那点事,不止女人能够撩拨男人,男人也能撩拨女人。
沈卓温对江知渺的弱点了解得太透彻。
短短几分钟的接吻,就让江知渺乱了呼吸的节奏,她抬眼看向他。
沈卓温的嗓音沉沉吐在耳侧:“想你,也想睡你。”
他是故意选择江知渺能够听见的那只耳朵。
狭窄逼仄的昏暗车厢里,人声被隔绝,一切都在远离。
只余下沈卓温刚刚那一句话。
无限回荡在江知渺的耳蜗里,引起心脏的共鸣。
男人神色专注,似有爱意倾巢。
江知渺清晰感觉到自己心跳错了一拍,手指微微蜷缩起来,她抿着唇,正要说话。
沈卓温勾住她的手指,语气戏谑:“先别感动,我们先下车。”
听着像是还有什么活动,江知渺微微一愣,抬眼就看见沈卓温下车,迈步走到她的车边,亲自拉开车门,等她下车。
——两人的位置仿佛此刻颠倒。
沈卓温侧目看着她,“还不下车吗,女朋友?”
他着重强调‘女朋友’三个字,眼眸却是含着笑意。
江知渺唇线轻轻一弯,弯下腰,从车身里钻了出来,她站到沈卓温的身边,小声说:“今天是什么日子吗?”
沈卓温漫不经心地说:“我心情好。”
也是。
沈卓温怎么可能记得她的生日。
江知渺哦了一声,她看了看来来往往的人,没有挽住沈卓温的手臂。
这里非富即贵的人太多。
保不齐就有人认识沈卓温呢?
两人保持着并肩的距离行走。
晚风一吹,带动的江边的冷意,江知渺不动声色地靠近了些许沈卓温,只是她小脸紧绷,眼神躲躲藏藏,像是弓着背小心翼翼探寻陌生环境的小白猫。
沈卓温瞥过一眼,“这里的人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江知渺豁然抬眼看向他,似乎在思考他说话的意思。
接着,她三两步上前,挽住沈卓温的手臂。
沈卓温问:“不怕了?”
江知渺轻声:“我相信沈先生。”
倒是挺狡猾。沈卓温哼笑一声,转眼看向前台,拿出一张卡。
江知渺望过去,是一张漆黑色的卡,边纹是金色的,和上次所看的黑卡有所不同。
前台很快把业务办好。
和这张卡一同献上的是一张房卡。
江知渺看过两眼,收回目光,等着沈卓温过来,她小步跟着他的步履,不近不远。
其中,有几个人认识沈卓温,过来问好。
沈卓温不咸不淡的点了点头。
几个人看见了沈卓温身后的江知渺,会心露出一个暧昧的笑来,没聊两句,便匆匆告别。
大家都是男人,这个时间、这个环境,来的这个场所。
到底要做什么,都心知肚明。
沈卓温带着江知渺上了楼。
江知渺跟着沈卓温走到一个房间前,看着他刷卡进入,再随意把那张黑卡丢到一侧,他说:“这个是这栋酒店的会员卡,里面还有点钱,如果你喜欢可以拿走。”
江知渺对酒店不感兴趣。
金窝银窝都不如自己的狗窝。
不过如果安巧巧在这里,大概会很高兴。
江知渺短暂扫过一眼全屋的装潢,随后垂下眼睛,敛去眼眸里的神色。
其实和她同沈卓温厮混的那个酒店,并没有太大的差别,可能唯一的差别就是质感更好一点,材料能看得出来更昂贵一点。
江知渺轻声道:“我先去洗澡。”
沈卓温抬眼扫了扫她,没说话,抬首稍稍一点,算作应答。
江知渺转身踱步进了盥洗室。
来之前,她就往自己的包包里带了一次性的贴身底衣,为的就是这个时候。
江知渺洗完澡出来,沈卓温正坐在落地阳台的沙发上,他的外套已经脱了,黑衬衣黑西裤,宽肩窄腰的身材将衣服布料拉扯到极致,乍一看,野蛮的性张力紧绷于身躯之下。
而往上看去,边灯光线照折在窗户玻璃上,他的鼻梁上架着一款金丝边的眼镜,手掌托住书脊,野蛮又斯文。
她的脑海里一时间只浮现出四个字:衣冠禽兽。
江知渺望向沈卓温,“你不去洗澡吗?”
她身上带着湿漉漉的水汽,头发半湿地搭在肩头,坐上柔软大床边缘,她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看着他。
沈卓温合上书背,回头看向她一眼,他从椅子上站起来。
紧绷的肌肉线条暴露在江知渺眼中。
和意料之中的不一样的是——
沈卓温没去浴室,他走到了她的身侧,低下头,眼神同她相触交融。
明明只是一次眼神交汇,却好似缠绵到了极点。
深入刻骨的做过了一样。
江知渺撑在床面的手不自觉收紧。
沈卓温的脸靠得越来越近。
和在车上的相似,又不太一样。
感观仿佛在高速铁轨上失控,只受到激素的牵引。
单薄眼皮也在他落吻的那一刻垂下。
屋内屋外的灯忽而跟着暗下来,全然寂静无声的黑暗,只听见两人的心跳。
江知渺下意识扯住沈卓温的袖口,“停电了吗?”
沈卓温的吻仍旧温柔,“不是。”
“那是什么?”江知渺豁然抬起眼睛,漆黑的夜景里,上百台光点形成一道无声的巨门,明亮又刺眼。
沈卓温把她拉起来,带着走到落地窗前。
这处房间的风景是酒店最好的位置。
江知渺抬眼看过去。
巨门被推开,一个哆啦A梦从里面走出来。
不知道是不是江知渺的错觉,哆啦A梦面对的方向正正好是他们的房间,紧跟着,它从口袋里翻啊翻,翻出来了一个生日蛋糕,上面写着生日快乐。
全程约莫半个小时。
江知渺覆在玻璃窗上的手指收紧,回过头,她定定看向沈卓温。
人都有感性的一面,看见人这么为自己付出。
说不感动是不可能的。
只是命运早在暗中标注好了价格。
往往看似没有价格的,实则才是最贵的。
时间慢慢流逝着。
黑暗之中,只能听见他们清浅的呼吸。
江知渺转过身去,手臂勾上男人的脖颈,吻上他的唇。
宣泄着自己的情绪。
沈卓温眉眼低低沉下,伸手撩过她耳边的长发,轻柔地在她锁骨上落下一吻。
“生日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