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u0002B沈卓温没有说话。
空气里蔓延着丝丝缕缕的沉默。
有时候沉默就算是无声的回答,沈卓温的失明的确是当初的车祸造成的。
江知渺看过他几秒,端着醒酒汤,落座到他身侧。
拿起勺子,她舀起棕褐色的醒酒汤喂到沈卓温唇边。
沈卓温略微侧过头。
江知渺慢条斯理吹了吹醒酒汤,她垂下眼睛,声音慢慢,仿佛在抚平沈卓温此刻的情绪,“我不是个话多的人,如果你不想让我说,我就不说,不想让我问,我就不问。”
细长的鸦青色卷睫毛望过去,视线短暂交汇着。
风月多迷人,似都在一弯眼泉中。
她轻声细语,宛若最能抚平伤痛的温柔乡:“我们现在才是同谋,是一条心。”
沈卓温抬起手接过江知渺手指中的醒酒汤,他不置可否,一口喝完。
江知渺把醒酒汤端出来前,她特意放凉了一点,还特意尝了尝,略烫,但是不影响入口,现在看沈卓温喝下来,应该温度刚刚好。
突然间,她想到从前第一次煮醒酒汤的笨手笨脚,思绪微微出神,
沈卓温:“在想什么?”
江知渺顷刻回神,随后道:“我在想我第一次煮醒酒汤的时候,以前家里的长辈总爱喝酒,所以我需要帮忙煮醒酒汤。”
沈卓温微微侧过头。
江知渺的解释点到为止,她闻见沈卓温身上淡淡的酒味,问道:“要不要去洗个澡。”
女人凑得极近,她的呼吸喷洒在他裸露在外的皮肤上,勾出心猿意马。
酒后失控不是什么假话,因为酒精能放大人的欲望的同时,还能挑唆人的理智,让他释放本能。
此刻,沈卓温脑子里就有一道声音,在反反复复的说话。
让他亲上去,让他把她弄哭。
最好让她和自己一起万劫不复,永坠地狱。
骨节分明的大掌置于女人胳膊侧,他神色危险而凌厉,一双黑黢黢的乌瞳紧紧盯着微红的唇珠。
江知渺察觉到几分危险,本能地挣了挣。
男人的手掌却步步收紧。
江知渺声音发颤:“沈先生——”
下一秒,她后面的话全部被沈卓温吞了进去。
唇齿贴合,呜咽挣扎着溢出。
江知渺后背靠上沙发椅手,她眼睫飞快地颤动着,和她的心跳一般。
衣服被掀开,皮肤上凉意寸寸。
江知渺反射性握住沈卓温的手,她低低喘口气:“不、不是说喝醉的人都起不来吗?”
沈卓温斜斜睨过一眼她,“谁告诉你的。”
江知渺神情一怔。
沈卓温压低头颅,他的眉眼离她极近,此时他好像并不着急了,只是有一下没一下用他的唇摩挲着她的唇,声音藏着半分戏谑:“起不来那是因为理智全无,而我现在还有一部分理智。”
他看着江知渺逐渐紧张的神色,慢条斯理补充后半句:“何况你没听过吗,男人都是下半身主导的动物。”
就算理智全无,也不代表完全起不来。
只是很难而已。
江知渺读懂他的意思,唇瓣张张合合,还想说什么。
沈卓温的身体重新覆盖下来,压在她的身上。
他声音带着诱哄意味:“乖乖,放松。”
江知渺很努力了,只是这里实在是太小,她感觉呼吸都困难,更别说掌控身体了。
狭窄的沙发里,两道身影紧紧相拥着。
而今夜有人能睡着,也有人不能睡着,高高挂着的星子俯瞰着世间万物。
高楼之下,另一道身影气压沉沉,神色阴鸷。
出门的保镖推门而入,小心翼翼低下头:“谢总查清楚了,沈琢绪现在在城北的精神病院里,听说前段时间还有警察过来,刺激得她神经发狂。”
谢容之转过身,“刺激得她神经发狂?”
保镖斟酌说:“是,听说是因为当初案子现场被反复提起来了,刺激之下就发狂了,病情好像更严重了。”
下午的时候,他就收到谢容之的命令,去调查沈琢绪现在在哪。
他查到了,还远远看了一眼。
小姑娘现在瘦得皮包骨,两个眼睛瞪得老大,看着可吓人了,哪还有前面风光的样子。
以至于他一时之间就多查了些。
谢容之说:“有照片吗?”
保镖:“有的。”他上前,把手机递给谢容之。
看着鳞次栉比的高楼大厦,谢容之唇边噙着淡淡的笑容,“沈小姐这么惨,你总该让她那个做姑母得多上上心,她不是最疼沈琢绪了吗。”
沈卓温给他那么一份大礼,他怎么能不好好回敬回去。
既然这样,他就也回赠一份大礼给他。
……
次日,沈家大宅。
沈母正坐在卧室里梳妆打扮,就听见大门口一声尖叫,她涂口红的手一抖。
接着,就听见有人踉跄上楼的声音。
沈母皱着眉头看过去,“什么事?”
女佣哆哆嗦嗦没敢说话,只是把拆开的信封递给沈母,半晌道:“琢绪、琢绪小姐她……”
沈母心中徒然生出不好预感,“琢绪怎么了。”
女佣低下头,沈母看着她这个样子,也来不及说了,打开信封。
一打开,里面规整的照片全部散落出来。
沈母只一眼,就愤怒大吼:“备车,去雅苑!”
女佣:“少爷那边……”
沈母一个眼刀过去,冷笑:“我还没死,公司只是暂时给他管,他以为自己真的能横上头不成!”
女佣讪讪闭了嘴,下去备车。
一大清早,一辆车悄无声息开出沈宅,前往雅苑。
照片之下,还有一封信,简单说明了来龙去脉。
着重提到死去的那个女人是沈卓温现在情人的闺蜜。
而他现在为了情人,连自己有血缘关系的亲妹妹都不要了。
沈母气得浑身发抖,她握着信封的手逐渐加重,目光恶狠狠盯着窗外,像是要把谁撕碎一样。
车很快到了雅苑。
沈母没有让任何人上去,她是一个人上去的。
上去的时候,电梯还有一个人,人在背后怯生生的叫了沈母一句。
沈母本来不打算搭理,可像是想到什么,脸上挂起一抹笑容,她转过头去,问道:“你是林家小女儿吧。”
林安桥受宠若惊,点了点头,“伯母,是我。”
沈母客套寒暄两句,问过林家兄弟的近况,然后直奔主题道:“我记得你一直住在这里,你有没有见沈卓温带什么女人回来?”
女人?
林安桥突然想到了那天在地下停车场见到的女人,唇角抿了抿。
沈母循循善诱,“你告诉我,也算是帮助卓温了,我不会告诉他是你在身后告密的,而且你应该也喜欢卓温吧。”
林安桥眼睛闪了闪,像是下了什么决心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