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卓温低垂着眼睛,视线淡淡看着江知渺。
“知道要乖了?”
江知渺呜咽两声,把头埋进沈卓温的胸口,闷声闷气,透着一股脆弱:“我会乖的。”
沈卓温伸出手,手掌穿插过女人柔软长发,“之后去给温柔道个歉。”
江知渺豁然看向沈卓温。
沈卓温声音不徐不疾:“你那天下班夜里对温柔说了什么,不清楚?”
他的嗓音低沉,可到后面却带着胁迫沉冷。
江知渺呼吸一顿,仰起头,如瀑长发从沈卓温的手掌溜走,留下淡淡的洗发水的清香,飘进男人的鼻间。
轻声细语:“可能是温小姐看我不顺眼吧,让我离开你,离开星城。”
话音落下的同时。
江知渺的下颚也跟着一痛,沈卓温捏着她的下巴。
江知渺抬起眼睛,语气低软:“毕竟她当初说——”
说沈卓温和傅少虞她都要。
很显然,男人眼色沉沉,也想到了这一句话。
粗粝手指沿着她下颚摩挲,指腹游弋,抵着她的下唇蹭触,仿佛要探入舌蕾。
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她没有反抗,仿佛任由沈卓温为所欲为。
沈卓温的手指到底只停留在江知渺的唇齿上,没有再进一步。
江知渺看着他的动作,脚后跟落到地面,眼神干净地看着沈卓温,像是被主人训斥过后的猫咪眼里藏着几分恐惧,看着也很可怜,让人忍不住的想要松缓脸色。
手机铃声反复响了几次。
沈卓温松开她,接通电话:“过会回来。”
他言简意赅说完这句,就挂掉了电话。
江知渺根本不想让沈卓温回去,手指紧紧攥着他的手臂,眼睛定定地落在他的脸上,嘴唇翕动:“温小姐怎么办。”
“等我消息。”这一句话像是说了,又像是什么都没说。
沈卓温说完这句,就往包厢里走去。
纤薄背脊松下来,江知渺捏了捏手掌心,机械性地朝外走去。
低着头,她没有看面前的路。
迎头就撞上坚硬胸膛。
江知渺一瞬间疼得眼泪水都快飚出来了,后知后觉抬起脸,入眼是上次给她披外套的青年。
他挠了挠头,亮出那一口独有的白牙:“是你啊。”
江知渺下意识笑了笑,她不知道自己的笑意有多难看,“真巧。”
男人上前一步,洒脱道:“可能是缘分,不过你的脸色怎么这么差劲,是傅少虞又欺负你了吗?”
江知渺默然不语。
男人像是误会了什么,做了自我介绍,主动邀请说:“你这么回家也会让家里人担心,不如和我一块去玩一玩,到时候我送你回去。”
男人叫单于,和江知渺正好是同岁,今天来得这么晚,是因为在家挨了老爷子的训,翻墙出来的,所以才会晚点撞上江知渺。
江知渺正开口拒绝。
单于一把抓住她的手腕,也不管她同不同意,往前两步,把人拽进包厢里,大喇喇地拉着她往里面坐。
包厢的环境骤然一静。
有人磕绊:“单于,你怎么把她带来了。”
他一边说,一边下意识看向坐在首位的沈卓温。
沈卓温半边身子倚在沙发里,垂下眼睛,懒洋洋掀眼一看,似乎并不生气。
江知渺一只手还被单于握着,青年的体温贴在手腕,滚烫炽热,同时也让人心慌。
江知渺挣了挣,单于却握得更紧了,随口道:“正好撞见了。”
他喊了沈卓温一句沈哥。
沈卓温挪开目光,口吻淡淡:“今天怎么这么晚到?”
这句话像是一颗石子投入湖里,泛起阵阵涟漪。
寂静的包厢也三三两两开始转移话题,把尴尬的氛围转移过去。
江知渺抿了抿唇,垂下眼睛。
接下来的时间里,包厢里的人近乎是有意无意地避开江知渺,只有单于没有。
他给江知渺端着鸡尾酒,又在旁边叮嘱一二。
不过也很正常。
单于来得匆忙又晚,没听见沈卓温和兄弟的聊天,对江知渺和沈卓温现在的关系一无所知,只要她是沈卓温的下属,在他们这堆兄弟的眼里,也是沈卓温的女人。
江知渺刚低下头,打开手机。
单于的投喂立马就来了。
江知渺只能用手接过来吃下,含糊说:“我可能要先回去了,我妈妈催我了。”
对外,江知渺一直会把江云云说成自己的亲生母亲。
单于面露失望,张了张口
‘哐——’
门重重被踢开。
江知渺须臾侧头看向门口,其他人不约而同地站起来。
只有沈卓温还坐着,眉骨三分懒散,一双大长腿架在桌子上,声线蕴着冷漠:“喝高了来耍泼?”
傅少虞冷笑一声,“我还以为你真不碰女人,夜店那个男人不会也是你吧,沈卓温。”
彼时,傅少虞刚下车,心情颇好的到会所楼下,就听见门口服务生的议论声,说安巧巧的闺蜜又来了,去找了沈卓温,还有在楼上送酒的服务生看着他们接了吻。
‘安巧巧的闺蜜’几个字就足够刺激他的大脑神经。
更别说,后面几个字眼。
那一瞬间,他感觉自己头顶绿油油的,像是顶着青青草原一样,绿得发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