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5、第 75 章

第二天,一早起来,窗外?的雪似乎小了许多。

招待所在楼下准备了自助早餐,简单的馒头稀饭和小菜,供旅人们填填肚子暖暖身?体。

穆雪衣和周枕月低调地坐在角落的小木桌旁,桌上摆着?两碗稀饭和一碟肉包子。

门外?下着?雪,门内却被炉火烤得暖洋洋。后厨的窗口飘出浓浓一股白雾,随着?一阵清甜香气涌出,客人们便?知?道,这是新一锅的白面大馒头蒸好了。

穆雪衣戳了戳周枕月的胳膊,“想吃馒头。”

周枕月便?给她要了一个刚出锅的大馒头。

穆雪衣拿起热腾腾大白馒头,张大了嘴巴咬下去,粮食本身?的浓郁香气在口鼻漫开,又香又软,越嚼越劲道。就算什么小菜也不佐,也是一大美味。

她拿馒头的是右手?,四指抓着?馒头,缠着?绷带的尾指直直翘着?。

看上去,莫名的有点娇俏。

周枕月盯着?穆雪衣的尾指看了一会儿。

她拿起一个肉包子送到嘴边,也是只用四指拿,小指翘起来。

穆雪衣一看,嘴里还塞着?馒头,耳朵尖就红了。

她在桌子底下轻轻地用脚踝踢了一下周枕月的小腿,警告她:

“不许学?我。”

周枕月抿着?唇浅浅一笑,小指缓缓伏下。

过了一会儿,她吃完了包子,去端装稀饭的瓷碗。

端的时候,那?小指又翘了起来。

穆雪衣看上去要吃人了:

“你又学?!”

周枕月面不改色地盯着?粥碗:“我没学?你。”

穆雪衣:“那?你翘小拇指干嘛?”

周枕月翘着?小指,拿起粥碗里的瓷勺,弯着?眼睛看向穆雪衣。

“我单纯想翘兰花指,不可以么?”

“你……”

穆雪衣正要开口,忽然见葛薇浓从楼上走了下来。

葛薇浓的扣子已经系得高得不能?再高了,也穿上了大衣,围上了围巾。可即使如此,还是能?看见她下颌处露出了若隐若现的几个吻痕。

据说do爱可以让人容光焕发。

穆雪衣深以为然。

要不,葛薇浓今天怎么看上去整个人的皮肤都是粉嫩嫩的?

“哟,阿浓儿。”

穆雪衣故意用林可妮那?股北方的儿化音调调叫她。

“大年初一这么好的日子,怎么现在才起?”

葛薇浓皱起眉,没有理穆雪衣,径直走向窗台去取餐。

穆雪衣愣了愣。

过了一会儿,她一脸愤懑地摇头。

“这还有王法么?她一个拿我工资的小助理,居然也敢无视我了。真是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

周枕月没有说话,只是笑眯眯地翘着?小指喝杯子里的甜豆浆。

葛薇浓端着?餐盘转过身?时,正好和周枕月那?耐人寻味的目光对上。

葛薇浓:“……”

周枕月笑意愈深。

葛薇浓:“……你笑什么?”

“没笑什么。”

周枕月抿了一口甜豆浆,轻轻地把杯子放回桌面。

姿态之优雅,仿佛是刚刚品鉴完一杯西?湖龙井。

葛薇浓改了路线,转身?向周枕月走过来。

穆雪衣见葛薇浓神色不善,马上敛起散漫的表情?,直起身?子,微微倾向周枕月,似是想要挡住她。

“你想干嘛?”穆雪衣肃声问。

葛薇浓看了穆雪衣一眼,又转而?看向周枕月。

半晌,她开了口:

“上次看周董事长身?手?不错,改天有机会过两招?”

“阿浓,心眼忒小。”周枕月微笑着?摇摇头,“不过是看着?你笑了笑,你就想打我。”

葛薇浓皱眉:“我不是要打你,我是和你过两招。”

周枕月耸肩:“那?和直接打我有什么区别呢。我没什么身?手?,只擅长爬墙。最多会打个军体拳,退伍这么多年也早就忘光了。”

葛薇浓这一拳搭在了棉花上,没声没响,自讨没趣。

她像是不甘心,又说:“二小姐还在旁边呢,周董事长就这么轻易认怂了?”

“不认不行。”

周枕月悠悠叹了口气。

“我确实不如阿浓……那?般,‘威武’,‘强壮’。”

穆雪衣听出来周枕月在打趣昨晚的事,跟着?周枕月一起笑了起来。

葛薇浓脸上白一阵红一阵,看着?面前?这两个人,憋了半天,愤愤丢下一句:

“你们两口子,都是一肚子坏水!”

看着?葛薇浓扭脸就走的背影,穆雪衣都笑出了声。

周枕月又用筷子敲了敲穆雪衣的碟子:“还笑,赶快吃,饭都凉了。”

“好,吃吃吃。”

穆雪衣忙低头咬了一大口热馒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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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过早餐,外?面的大雪还在下,也不便?到别处走动,大家?只能?各自回房间继续休息。

周枕月问招待所的老板要了一副扑克牌,和穆雪衣在床上玩扑克打发时间。

“看来,葛薇浓已经可以算作自己人了。”

周枕月娴熟地洗牌,码牌。

“下一步,你有什么打算?”

穆雪衣靠在床头,眯起眼,看了看窗外?朦胧的雪景。

“不瞒你说,我想过很多夺权的计划。最后不外?乎就是要把穆国丞手?下的左膀右臂收为己用。可是……穆国丞毕竟是个商业场上的老手?了,我又年轻,想出来的计划总觉得太浅薄。”

说到这里,她轻叹了口气。

“其实……我之前?有个想法,也已经铺好了前?路。只是太过冒险,上次那?事之后,我知?道不该总让你担心,就搁置了。我先?试试能?不能?按正常路子去走,如果不能?……”

周枕月洗牌的动作顿住。

穆雪衣收回目光,看向床上的扑克牌,“……到时候再说吧。”

周枕月沉默片刻,问:“那?个计划很‘疯’么?”

穆雪衣:“嗯,很疯。是一条正常人想不出来的阴暗诡路,但不得不说,也是一条最快最好的捷径。”

周枕月没有说话。

穆雪衣看出了她的担心,说:“阿月,你放心,不到万不得已,我不会走那?条路的。”

周枕月把扑克牌放在两人的中间,轻声说:“我倒希望,就算到了万不得已,你也不要走那?条路。”

穆雪衣笑了笑,“我明白你的意思。我会为了你去找尽量折中的办法,可是,我也要有一个为你我保底的谋划。这不是极端,这是一定要有的后路。”

周枕月也跟着?笑了一下。

“我知?道。你有你自己的想法,遇到阻碍时,也有你自己的手?段。尽管去做吧,我给你兜底。”

穆雪衣听到“兜底”两个字,心里漫上一阵暖意。

她笑着?低头,摸起牌堆里的第一张牌。

周枕月又想起一件事,说:

“昨天信号通了之后,我和小艾聊了些?事。你还记得上次你被穆如晴劫走吗?”

穆雪衣:“嗯,怎么了?”

周枕月:“我当时找你的时候遇到了一些?混混,也参与?到这件事里来了。我怕有后患,就一直在调查这些?人的来头,可也奇怪,这么久了,什么都查不到。你是惹过谁吗?”

穆雪衣也疑惑:“我能?惹谁啊?”

“……”周枕月捏着?扑克牌,指尖微紧,“能?沾上这种势力的,大多不是善类。就算他们当时是想帮着?救你,那?也……”

穆雪衣:“什么?”

周枕月顿了顿,问:“你应该听说过一句话,叫‘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吧?”

穆雪衣:“嗯,听过。”

周枕月:“那?么它前?面还有一句,‘塞翁得马,焉知?非祸’,你知?道么?”

穆雪衣摸牌的动作一滞,抬起眼,“你的意思是……?”

“不知?根知?底的东西?,最好别招惹,”周枕月把那?张牌递到穆雪衣手?中,自己摸上了最后一张底牌,“你永远都不知?道,你招来的到底是福,还是灾。”

周枕月这么一说,穆雪衣不禁想到了之前?见过的那?个讯云集团的未来小庄总。

庄羽柔……

……这件事,会和她有关系么?

“对4。”

周枕月的声音打断了她的联想。

穆雪衣看着?手?里乱糟糟都没码好的牌,叹了叹气,随手?一洒。

“不想玩了。”

周枕月纤长十指一收,拢起码成了扇形的扑克牌,轻笑:“怎么,聊两句正事,把二小姐给聊郁闷了?”

穆雪衣顺着?周枕月的话哼了一声:“谁叫你先?提的?”

“好,是我扫兴了。”周枕月把床上散乱的扑克牌收在一起,“我的错,你罚我吧。”

穆雪衣:“你让我罚你什么啊?”

周枕月:“罚什么都行,你说了算。”

穆雪衣沉吟片刻。

“嗯……那?就罚你……”

她心念一动。

“那?就罚你,马上和我复合吧。”

周枕月笑着?摇头:“什么都行,这个不行。”

穆雪衣的眉尖苦涩地皱起来:“为什么啊?明明都两情?相悦成这个样子了,亲也亲了,抱也抱了,情?话说了一箩筐了,你还不松口。到底为什么?”

周枕月:“你觉得很折磨?”

穆雪衣点头:“当然了。”

周枕月:“那?就对了。”

穆雪衣:“?”

穆雪衣面色复杂:“阿月,你是不是……有什么特殊癖好……”

周枕月把扑克牌放回桌上,唇边噙着?淡淡的笑。

“你刚回来找我的时候,小艾给我发过一个文包,都是某热门小说网站上排名前?百的小说。她们好像管那?个类型叫……”

“追妻火葬场?”

“我看人家?追个妻,都得追上百章。你觉得,你的进度要是写成小说,够一百章么?”

穆雪衣:“……”

该死的小艾。

作者有话要说:这么久还没能复合的罪魁祸首找到了

就是小艾[狗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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