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们总是这么说:“只要喝过非洲的水,就会再回到这里来”。
现在,我的非洲之旅已经结束了,这句话让我深有同感。这片大地的确有股强烈的魅力,没有办法用言语简单表达,是某种非常美好的东西吧。
抵达终点好望角之后,离动身飞往伦敦还有好几天,我留在开普敦,想多呼吸一些非洲的空气。我在市区漫步着,虽然是个宛如欧洲的漂亮城市,还是到处洋溢着“非洲的气息”
再购物中心前面有黑人小孩在卖艺,一个人敲打着大鼓,七个女孩配合节拍跳着舞。他们身上都穿着同样的粉红色衣服,一眼就看得出是手工缝制,看起来实在惹人怜爱。
跳的舞实在谈不上好,她们还是努力地,而且非常快乐地跳着。她们充满生命力地舞动四肢,笑容灿烂,我良久注视着,就像是欣赏某种炫目的表演,不知不觉,眼泪也快掉下来了。
一个女孩拿出箱子,走到四周的观众身边,我把身上所有的铜板都丢了进去。
之后,我逛着路上的露天纪念品店。走着走着,听到老板们以史瓦希利语交谈,我吓了一跳,忍不住用史瓦希利语问:“你从哪里来?”
这是非洲中部的语言,南部这一带说的是另一种完全不同的语言。
身材高壮的大叔说:“马拉威啊。”
我一回答:“我去过马拉维旅行哦。”周遭其他摆摊的人异口同声地问:“你去过马拉维那个地方玩?”,对我露出亲切的笑容。
“咦?你们每个人都是从马拉维来的吗?”
“是啊!”
原来大家都是出外打工赚钱。
“我最喜欢马拉维了。”一这么说,他们露出更亲近的笑容,围着我喧闹起来。
一个老伯接着说:“我是尚比亚人。”我又兴奋起来,说道:“我去过那里哦!我也最喜欢尚比亚了!”每个人都哈哈大笑,我才发现自己有点轻浮,也跟着大家一起笑了。
和大家聊了一会,我向他们挥手道别。走着走着,泪水忍不住又掉下来,一想到非洲的旅程就这么结束,实在寂寞得受不了。旅行了四年,我还是第一次这样。
不知道是什么缘故,在非洲旅行时,我特别容易掉眼泪。并没有什么特别的理由,只是这片大地和生活在这里的人们,让我有种难以言喻的感动罢了。
他们就像是相知相惜的好朋友般对我露出笑脸。孩子就是一副孩子该有的模样,光着脚,在大地上奋力奔跑着。热带草原就如大海般壮阔,风一吹过,整片草原象活过来般摇曳着。漫步在这片草原上的长颈鹿有种崇高的美感。
一切都洋溢着某种独特的透明感,为什么我会掉泪?不就是因为感受到“乡愁”吗?遥远的故乡,全人类的故乡……
为这一切流下眼泪的我,说不定也稍微变得透明澄澈了吧?等到有一天,我又回到原来的生活,在自己身上再也找不到任何透明澄澈的地方,我想我还会回到非洲吧。
告别开普敦之后,淳说他还要在非洲旅行一阵子,浅野要去南美洲,刚则要飞到比利时去。其中,要搭机到伦敦的我是第一个出发上路的。因为班机是凌晨五点半起飞,大家彻夜喝酒,唱着歌,然后三个人送我到机场,在大厅又唱起那首<我们的时间>,变成交织着欢笑和泪水的送别。到最后一刻,大家还是这么青春洋溢,我想,果然是拜非洲所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