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班今天一上午都很热闹。
他们理科班的妹子一直就少,平时转来个萌妹大伙能开心半天,没想到今天一来就来了个校花级别的。
黑发白裙,文静乖巧,言语间很有校园小说里小白花女主的味道。
只可惜第一天就被分到了江槐也旁边。
要是别人,大伙也不担心。
可是那是江槐也哎!
据说半个学校的女生都明恋或暗恋他的传奇人物。
蝉联两个学期的学生会会长,入学后一直雄霸第一名宝座,这一届“清北保送生”预定人选。
顺带,他还长了张能在学校食堂刷脸吃饭的脸。
女生心里都暗暗不爽,她们中间不少人想和江槐也做同桌,可一年多时间里谁都没能拿下。
这么久过去了,江槐也旁边的座位差不多成了个女生中间的隐性规则。
一直没有人打破。
没想到被新来的占了个大便宜。
而男生中也有人推怂着,开起了玩笑。
“我的天啊!好不容易来了个这么漂亮的妹妹,不会又喜欢上江槐也吧!”
“江会长,给我们一条活路吧!”
...
不过,一想到这座位只是暂时的,下次月考后又是风水轮流转。
很多人也没那么在意了。
数学课一下课,江槐也就被班主任吩咐,带着风予去领教科书和校服。
他们七班是理科尖子班,在高中部四楼。
旁边是五班和六班,都是文科班尖子班,女孩子特别多。
江槐也带着风予晃晃悠悠的从走廊穿过去时,旁边两个班有很多人靠着窗在看他们。
女孩子们聚成小团体,在一起窃窃私语。
风予很淡定。
以前她和年级里的那些放浪形骸二世祖一起玩的时候,常常被人讨论是非。
这种事情见多了。
她一路跟在江槐也身边,一副荣辱不惊的样子。
落在五班、六班的女孩子眼里,怎么看怎么不顺眼。她们彼此对视一眼,纷纷从对方眼里看到了警惕,只觉得大敌当前。
这新来的到底是什么极品白莲花啊?
刚来一天,就能和江槐也这朵高岭之花关系处的这么好?
可能风予自己也没想到,她以一种非常滑稽和荒谬的理由,在附中迅速走红。
——被口口相传成“绿茶一号选手”,空降附中第一天就黏上了高岭之花江槐也,和校霸方禾间。
——稳居女生心中的“此獠当诛榜”第一名。
领校服和教科书的地方在图书馆附楼,他们一来一回花了十几分钟,回来时英语课已经开始了。
江槐也绅士的帮风予拿着教科书,两个人悄悄从后门走了进去。
风予收拾书本时,江槐也难得的空闲,没有像一个精密又忙碌的机器一样同时干好几件事事情。
他一直看着她,那眼神跟看一个陌生又新奇的玩具一样。
风予被这人盯的莫名其妙。她抽出本英语书,侧头看向江槐也,不偏不倚的对上他探究的眼神。
这人什么毛病啊?
两道视线在半空中相撞的时刻,谁也没有说话。
风予本想拿出小时候玩“谁先移开眼神谁就输了”小游戏的架势。
可对面这人的眉眼实在是好看。
那双漆黑的眼睛倒映着窗外明亮的阳光,落下两点高光晃荡,通透的像是两颗什么也没有的玻璃珠子。
在教室一角,这沉默的对峙中,江槐也倒是先笑了起来。
浅笑的少年眉目如画,这场景怎么看都是美的。
一瞬间,风予连思维都卡顿了几秒,只觉得整个世界都被点亮了。
他散漫的靠了过来,压低了声音,一字一句、慢悠悠的问:“昨晚通宵预习这边的课本?”
课本都没有,预习课本?
还真会编啊...
他的这个不太老实的新同桌。
*
中午刚下课,风予正在和自己“晦涩难懂”的教科书做斗争,听到有人门口喊了一嗓子,“风予!有人找你!”
她茫然的走到教室门口,还在想自己这刚转学怎么就有人找她,一抬头看到方禾间吊儿郎当的靠着墙,站在门口。
风予:?
“你找我有啥事?”风予问。
方禾间本来在听歌,白色的耳机线软软的搭在肩前。他拿下耳机,没什么表情的看了眼风予,一边掏东西一边说,“你有东西掉我这了。”
风予看着他从校服口袋里掏出个手表,有点惊讶的接过来。“我还以为不见了,被你拿了啊。”
昨天她在后校门打架前取下来的手表。
“拿着点,别再掉了。”
方禾间瞥了她眼,没好气的说。
“你怎么知道我放那?”风予问。
“你这么闪一块百达翡丽的金表,你以为我是瞎啊?而且...”他停顿了下,又小声说,“小时候你就有这个习惯了。”
风予小时候家庭条件不太好。
她爹那时候还只是个普通公务员,母亲又去世的早,她爹一个人又当爹又当妈把她拉扯到小学,就自己下海创业去了。
当公务员的时候积蓄不算多,创业早期又忙又清贫,导致风予小学时候特别懂事。
就算是打架都要提前把身上的值钱货取下来。
风予收了表,被方禾间领着去食堂吃饭。
她走了没几步,突然发现高中部这栋楼的人有些奇怪。
一路上接受的注目礼,比她今早和江槐也走一起时还多。
方禾间仰头戴着耳机,大摇大摆的穿过走廊。
而这一路上,原本打闹得热火朝天的一群人立马静音,纷纷望向他,有几个挡了他路的,脸部扭曲成各种难以言喻的表情,慌不择路的往墙边挤过去,给他们让出一条空道。
这场面,让风予想起了《热血高校》里芹泽多摩雄带着一众小弟,极其拉风霸气的出场。
风予侧过头,确认了一下方禾间长的也不是凶神恶煞,甚至还很俊秀。
她再一次怀疑这世界是怎么了。
这附高可是优等生云集的重点高中啊?
还能干出点啥伤天害理的事情不成?
风予心情复杂的跟在方禾间身后,拿出手机上贴吧搜了搜,仔细的看了几个关于方禾间帖子。
水贴的人很多。
骂他和好感他的人都有。
躁动的青春期里,大家对这些打打杀杀、混迹江湖的人非常之好奇。
每一、两条跟贴后,必定就是一条关于方禾间光荣事迹、声嘶力竭的宣传。
“方禾间长的挺好看的啊,也不吓人啊...”
“楼上的就是太年轻。我家和方禾间家里做过生意,以前他哥读高中的时候,在国高把别人腿打断了,你们知道吗?据说那时候方禾间读初中,就是他给关的门,最后等到警察把门给撬开,人都差点被打死了...最后啥事没有...哎,这就方家吧...”
“别说了,本来我也不信方禾间是那种人。后来有一次,我闺蜜交了个他们富二代圈子里的男朋友,带我闺蜜去赛车比赛,那一年冠军就是方禾间...他都还没成年,怎么就敢赛车啊?可真吓人啊...”
...
一言蔽之,方禾间这人在附中大部分人心里的形象,是个年轻气盛、暴躁易怒的未来黑/道继承人。
连带他那一家子,都是些作恶多端只手遮天、不遵纪守法的狂妄之人。
风予:...
“方禾间?”风予喊住他,“你能告诉我这两年,你在帝都都干了些啥吗?”
“啥?”方禾间满不在意的扫了眼。
风予义正言辞:“我妈不让我和违法犯罪的人一起玩。”
方禾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