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有话要说:
大家是不是觉着有点拖沓啊?
这是背景交待,很快这卷就结束了三月中,乔良公司老板结婚,她跟同事都去出礼,下午不用上班,乔良吃了饭就回家,到家才下午4点多。
乔良她爸还没下工回来,吕华珍在做饭,她在桌上切猪肉,乔良把包放下问她:“家里要来人啊。”
吕华珍过日子省,不过节不来客家里从来不买肉。
吕华珍讲:“你大姨跟你大姨哥,还有你五姨五姨夫晚上来家里吃饭。”
“为外婆的事啊。”
乔良问,吕华珍点头。
果然是为了商量老太太的事,乔良外婆家的事很乱,乔良外公过世的早,她外婆后来改嫁了给村上姓张的,生了一儿一女,就是乔良小舅跟小姨。
姓张是村上的地痞流氓,吕华珍一姓的兄妹五个小时候挨了不少打受了不少罪,姓张这边挑唆,吕华珍兄妹几个跟乔良小舅张波也不亲,后来年纪都大了,也来往了,都是面和心不和。
本来没事,就是二个多月前,老太太突然病重了,看着快不行了,老太太一直是在大舅家住的,张波一看老太太不行了,立刻去大舅家把老太太的床搬走了,东西也拾走了,抢人来了。
老太太八十多了,政府给土葬,可以不用埋墓地,这边风俗是跟丈夫葬一起,儿女要披麻戴孝先去父亲那哭坟迎一把土回来,吕华珍兄妹几个不可能披麻戴孝迎姓张的哭别人的爸。
吕华珍兄妹几个的意思是买墓地,老太太单独葬,钱她们兄妹几个出,张波不同意,就为这事吵翻了,去镇政府法院调解过,乔良大舅家里又软弱怕张波,到法院什么话也不说,全听张波说,结果法院两家什么矛盾没有。
张波把老太太接过去,没照顾多久就嫌累赘了,前天几,打了老太太,把老太太眼都打紫了,老太太找乔良大舅哭,今天乔良几个姨都来了,在乔良家商量老太太的事。
晚上,亲戚都来齐了,乔良她姐跟姐夫都来了,吕华珍买了一桌子菜。
晚上吃着饭,张波犯了横,拍桌子指着乔良大舅妈凶,乔良小表弟吕小帅脾气冲,冲过去就要干架,差一点打起来。
一帮人争论半天也没争出什么,乔良听得没劲,她一个人先上楼了。
乔良是在楼上听到吵架声的,她听着像她妈的声音,她还以为听错了,她摘了耳机听了还真是,她整颗心提起来,一路奔下楼!
楼下在吵架,乔良家跟张波夫妻两个吵起来了,都晚上9点多了,乔良家亲戚都站在门口。
乔良姐夫抱着儿子站在楼梯口,这边都管姐夫喊哥,乔良问:“哥,怎么了?”
原来吃着饭的时候,张波指着吕华珍的额头耍狠发横,乔媛媛脾气爆,当场就拍桌子骂了回去!
乔媛媛一个人站在马路中间跟张波夫妇两个对骂,张波夫妇两个人都没压住她的声音!乔媛媛叫着骂:“你个龟孙样你打谁!你打谁!你有种你过来试试!你来!妈个逼的给你脸了你到我家来指我妈!”
张波夫妻两个都横,乔良当时就怕乔媛媛吃亏被打,她平常被人嘲一句都脸红,现在也不知道怕,扒开人就冲过去!
没打起来,张波夫妇两个往东走,他们在村里开理发店,就在村东头,他们一边走一边耍横叫着骂。
乔良跟乔媛站一块指着张波二人对骂!
也没骂多久,张波夫妻两个就走了。
乔媛叉着腰回来,吕华珍站在门口,她声音清亮,条理清晰,在那数张波的错,吕华珍从来不怕事,她就是认理,她故意在这大声讲,就是让村里人知道自己是对的,不然张波回头又往她头地扣屎盆子!
乔良喊吕华珍回家,吕华珍在那讲乔媛:“谁让你去的,你一出门闺女,你出什么头,旁人说你不懂事。”
乔媛发火:“我出门闺就不能讲话了,我再出门我也是你闺女!”
吕华珍这话就是说给旁人听的,她怕别人说是她撺掇女儿骂人的,怕村里人说她的闲话。
老太太怕张波,挨了打张波在这她又不承认,乔良心里很烦这事,老太太的身份证户口全压在张波那里了,她一直偏心张波,一到让她自己选葬在哪她就不讲话,一大家子怎么吵她不管,她就管自己活的时候过的舒心。
半夜1点亲戚才都走,乔良把卷帘门拉上,她跟吕华珍讲:“大舅妈家根本无所谓,不想出头,出头事就找你这姊妹几个上,他家自己都不硬气,你管什么?”
乔成安讲:“哎,就是,怎么也轮不到你管,随他去呗,人死一捧灰,埋哪争什么呢?”
吕华珍冲他骂:“你就别讲话了,你懂什么,我哪会管的?这事是我管的吗?”
乔良心里烦死了,跟她讲:“你怎么没管,大舅妈来你这你不都教她,你就不要问,到时候爱埋哪埋哪,要是跟姓张埋一块你就不去不就行了。”
吕华珍又逮着她辩,说自己根本没管这事,乔良也不想吵,吕华珍这人固执,她就觉着自己讲的话全是对的,没有一点错,她讲:“本来就是讲好了,要埋在墓地,我们几个该送送,要是埋姓张那,我跟你大姨姊妹几个连你外婆死都不去,去干什么,去哭谁爸的迎谁爸的?”
乔成安抽着烟,他想起件事来,跟乔良笑:“张圩有家不也是吗,就是刘新成家里,跟这一样的,埋了以后那老太太大儿子不跑墓地把骨灰盒都给偷走了,你埋墓地,我看也留不住,瞎折腾什么,爱埋哪埋哪。”
吵了一架,撕破了脸,乔良家跟张波家也不讲话了,乔良外婆就住在她大舅家里,乔良几个姨轮流照顾,一家住一个月。
周五,乔良回到家,吕华珍不在家,去她大舅家看老太太了,乔成安坐在桌子前抽烟喝酒。
“你又喝,饭也不吃。”
乔良不是烦,她是怕,她是真怕,她爸抽烟喝酒太厉害了,喝的都是在村里买的劣质白酒,都是52°的高浓度白酒,一瓶酒1斤,他一天就得一瓶。
乔成安3年前就脑血管阻塞,半个身都没有知觉,一条腿不能走路,吕华珍带他去看中医,喝了三个月中药才好,医生让他戒酒戒烟,他就是戒不掉,病好了又开始抽开始喝,怎么说都没有用,家院屋后到处藏酒,为这事吕华珍每天晚上吃饭就要跟他吵。
乔良去村里卖熟菜的店里买了点菜回来,她好声劝,乔成安当她面就不倒酒了,乔良跟他讲:“爸,我问你借点钱。”
乔良家的钱现在都存在吕华珍存折上,她家里的钱一直都是吕华珍管,她帮收帮存,乔成安工地挣的钱也都上交,但是好几年以前,乔良上学时,家里钱是乔成安存的,他识字,他手里有一张三万的存折,利息高一直没动。
陈楠要去A市自己闯,乔良自己有四千块,想凑个一万给陈楠当路费,一个小女孩出去闯不容易,人生地不熟什么都要钱,吕华珍肯定不会借,乔良就私下跟她爸商量,看能不能帮一下。
乔成安抽口烟,讲说:“行,我那存折藏那你知道,你去取吧。”
乔良跟他讲:“我就给她凑一万,要六千就管,你那张存折利息高不好动。”
乔成安讲:“行,我去你小东哥家先拿点用,这事不能跟你妈讲,回又叨叨的。”
乔成安去村里本家的大哥家借了六千块,乔良现在也上班了,就当她借的,她二三个月就能还上了。
乔良数了一万块,拿皮筋扎好,打电话给陈楠,陈楠来她家,两人在楼上关上门讲话。
乔良把钱给她,陈楠接到钱,人都懵了,她就是提一嘴,她没想到乔良能借给她这么多钱,陈楠接着钱,一阵酸心,她抱住乔良,一个句话都讲不出来,眼眶憋的发疼。
乔良跟她讲了钱的事,她问陈楠:“你什么时候走?”
“就这几天,你不用送我。”
陈楠要去A市,就是同省,大城市工作机会多,她什么打算都没有,心里也没底,但她就算饿死也不会回来那个破家当乞丐。
陈楠周六的时候走的,从镇上拦的大巴,比站里打票便宜,乔良骑家里的电动三轮车送她去的,陈楠就拎了一个行李箱,背了一个背包。
往A市的大巴,早上6:30到镇上,乔良看陈楠上了大巴,她追了一步,突然心里空落的眼一下子红了。
陈楠手按在玻璃窗上,大巴的窗户不能打开,她拼命的往回看,眼眶一下攒不住泪,成串成串的往下掉,她张大嘴巴,一下哭成了个小孩儿!
她没跟乔良讲,她都不知道自己晚上住哪,她对A市一无所知,就这样去了,这里再不好,是她的家,她舍不得家,可是她的家不要她。
骑着电动三轮车回去,在路上,乔良哭了,太阳升起来了,在她背后,她从西往东回,她看不到。
陈楠走了,她感觉自己更孤单了,她打心眼里佩服陈楠,陈楠敢一个人去闯,可是她呢,不甘心,却没勇气学她,她在想,自己会不会在这里,一点一点的从身体到灵魂,慢慢地腐烂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