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面公子罗震在无殇城外一番操作之后,他后悔了。
原来传说是真的,无殇城外的界河水是用来镇压火焰灵河!
无殇城并非天界的安乐窝。它就是一座坐落在火焰灵河上的流殇城!
更是建立在炼狱上一座幻象之城。
神帝就是神帝,每一步落子都有他存在的价值。
天无不镇压业火之城,地从不生长无用之草木。
物尽其用。
够狠。
就连对他自己都是那般无情!
好,
好,
我罗震自愧不如。
呵呵,
只是,算无遗漏的神帝。若是你那可爱的小师妹饮恨在此,不知道你会不会后悔。
……
如今的无殇城真可谓是炼狱一般,西城火光冲天,东城暴雪飞扬,南城一片汪洋,北城焦土遍布。也就是城主府所处的中心地带,变着花样的演绎春夏秋冬。至于到底是哪个季节,还得看他们的随机抽签。
慕容金雀第一时间下了追杀令。玉面公子罗震便是令榜第一人,至于排名第二,第三,……九十九,一百名,都是随机抽取的正道人士。
这些人冤枉吗?
凭空捏造的罪名,当然冤枉。可是,谁让他们看不上慕容金雀。
谁让他们自以为自己才是正道人士?
一帮不懂得审时度势的蠢货。
就该沦为被追猎的对象。
追杀令榜文一百名之后,毫不客气的把一部分羽林卫掺杂进去。
神帝留下亲卫。执行任务的羽林卫,折损个把人也是天道的物竞天择。
谁也说不能说出反驳的话。
追杀令榜文二百名之后,那些刚刚崭露头角的天人子弟赫然登榜。
追杀令榜文三百名之后,当然是地界大佬的爱徒及其徒子徒孙……
无殇城的追杀令榜文一出,上至九重天,下至幽冥府。无一不蹲足捶胸,破口大骂。
骂归骂,该躲得还得躲,该逃的还要逃。
逃往哪里?
哪里都行。只要离开天灵界,无殇城的追杀令就是废纸!
……
真是废纸?
呵呵,
那还要逃什么。
把罪魁祸首抓捕归案,还无辜者一个真相。可是,真相有那么容易浮出水面?
无殇城的追杀令就如一枚从天而降的石子,
砰,
落在平静的天界各方大神心湖的一枚石子。激起淡淡的波纹。小小的浪花。
那些躲在宝座里的大佬们,内心不平静了。没有神帝,却会有许多慕容金雀。
桃花公主,你的势力这么庞大了么?公然挑衅各方大神!那些登上追杀令榜文的人物,哪一个不是别人家的天之骄子?
你想杀就杀?
当天规是这么玩的。
……
东菱仙君得到这个消息时,第一时间通知北冥神府,并把无殇城主的操作一番夸赞。无殇城主这个决定成功的吸引了别人的眼球。这样一来,离原定计划的成功又进一步。
放眼如今的天界,能够用一件事把各方大神激怒,真是非无殇城主不可啊。即便是桃花公主出面也无法让那些势力息怒。
北冥神君对此持了反对意见。
无殇城主并非无脑之人。此番操作相比较那些上不得台面的暗杀,更让那些被追猎者首尾难顾。不说其他,但是那前三百名被追杀者,除了榜首玉面公子罗震,哪一个不是别的势力培养的当世翘楚?谁人不是新一轮权力争锋的明珠?
等到真正的凶徒落网,不知道会有多少无辜者丧命。这些无辜被追杀的枉死者,不就是妥妥的新一轮权势崛起的垫脚石!
东菱仙君则是笑笑,只要天上乱了就行。管他谁搞乱了,只有真正的乱了,才能浑水摸鱼。
北冥神君被东菱仙君的胡言乱语气的要死,却又拿他无可奈何。人老心糊涂,说的就是他吧。浑水摸鱼也是你老糊涂,看着混在水里的家伙摸鱼!
*
东菱仙君第二个通知对象是天界圣域的军部。奈何老胳膊老腿无法到达那个境界,转而想起军部撵出来的小混子——王玉琪。
只是,东菱仙君把通讯灵玉都要敲裂了,也没能听到王玉琪的声音。
气鼓鼓的东菱仙君只能选择离开东菱仙府,前往各界巡游。真实目的只有一个——尽快找到那个小没良心的。把追杀令的事情详细的告诉她。
*
十天之后,柳小俏她们终于绕出来了。没有欣喜若狂,只有筋疲力竭。
嘴唇裂出一道道血口子。脸上的皮肤犹如干树皮,衣袖无法遮住那一段手臂,一道道被各种不知名的草叶拉开的口子,纵横交错,有的血迹斑斑,有的结痂了,还有的流出脓来。不由别人说,柳小俏自己都觉得恶心的想吐。
同行的小呆子也没好到哪里去。原本就平平凡的面孔,如今平添了尘垢,一条条细小口子渗着血丝。唯一比他这个凡修强的就是——她的伤口没流脓!
如今的她们已经有三天没进食了。
若是再不能寻到食物,她们很有可能就此玩完。
游戏刚开始啊,就这么被淘汰了。唉,修界还真是残酷。
若是有重新选择的机会,我选……选个屁。死了得了。
“欧,嘎,嘎,”
柳小俏张开嘴,指着前面的一个小村子大喊,可是,他喊出来的居然是鸭子叫!
王玉琪原本呆傻的眼睛更加迷茫了,沙哑着嗓子回应她:
“努卡哈。”
柳小俏欲哭无泪,只好开始肢体表演:指指前面的村子,又指指二人的嘴,还要表演吃饭、喝水的动作:咱们进去找点喝的,吃的。
王玉琪笑了。干裂的嘴唇有血流下来。
柳小俏哭了,这个小呆子,认识你就是个意外。我只是觉得无聊想找个人聊聊,恰巧看你人畜无害的样子让我心动,半个月了,咱们那点友情早就消磨尽了。你怎么还对我不离不弃呢!
王玉琪拉着她的手,柳小俏顺势靠近她,半个脑袋靠在她肩膀上。腾出一只手来给她擦了擦嘴唇上的血。
二人相视一笑,向着小村庄走去。
她们急于赶路,没有发现这一路走来景物的变化。从开始的稀稀疏疏,半枯半黄,到如今的郁郁葱葱,茂密繁盛。仅仅是十几里路的距离!
村头有一条小河,小河两岸栽种着高大的泡桐树。泡桐树下是茂密的杂草。杂草丛生的泡桐树下却鲜有食草动物踪迹。
有鸟儿落在树上,也仅仅是歇息,停留片刻,即可起飞。
河里有水鸟游戏。
小河水清澈的很,能看到水里的鱼儿在游动。水中水草却很少,长长的水草,犹如麻花辫子一样的叶子。有紫红色的,有翠绿的,还有青绿色的,这水草边缘长着乳白色细毛,细毛在水流的作用下一动一动的。
周边树上有小鸟停歇,这些小鸟宁可啄食路边的野草,也不肯来这河中饮水。
就连那放牛娃,放羊娃走到这里都要加快甩鞭的速度。
村口有个木板桥,桥头显眼的地方写着三个大字:
太平村。
柳小俏指了指小河,又指了指自己,再指指小呆子。意思是:
我们下去洗洗?
王玉琪摇头,指着太平村三个字,怕柳小俏看不懂,就跑过去用一手遮住村字,摇头指了指太平两字,意思是:
不太平。
然后跑过来指着那刚刚赶着牛走来的小牧童。那牧童也就是七八岁的样子,可他的眼睛里没有半分童真。有的是历经沧桑的冷漠。见到这个样子的她们,连一个多余的眼神都没有。
柳小俏指指村子:
进去不?
王玉琪点头。
太平村的人对外人进入并不反感。反倒是很是欢喜。
不等二人说明情况,就有热情的大娘把她们引领到村中客栈。
客栈老板娘一袭红衣,一对丹凤眼,两道柳叶眉狭长如刀。额头有一个一寸有余的伤疤。
口脂艳红,同色束发带垂在肩头。看到二人时,什么也没说,丢了一个钥匙给柳小俏,
“天子三号房。”
柳小俏接着钥匙的瞬间,愣愣的看着她。
老板娘笑了,声音温软道:“小白鹿,别问为什么。你付钱,我保你平安。嘘,乖啦,去吧。”
柳小俏没动,看了一眼王玉琪。
老板娘咬了一下唇,立刻掐住腰,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大声喊道:
“找死啊,住店就他奶奶的住店,瞎操什么破心。一间房就一个沐浴桶,你用完了她用啥!奶奶的,还是你想和她一起洗啊!”
柳小俏一听,二话不说,麻溜的跑向二楼。连店小二都不用了,自己挨门去找自己房间。
“好好说话不行吗?非要老娘露出本性。”
老板娘又拿出一枚钥匙丢给王玉琪,一边扒拉着算盘,一边说,
“金龙币五十,银龙币二百,七星金币每天一个。这是一个人的住宿费。你俩的房费你自己出。看她就是个没钱的穷酸。住几天交几天的钱。到时间后,”
老板娘停了一瞬,打量着王玉琪片刻,这才接着说,
“无论是为什么都不允许续交房费。这是我的规矩。不接受反驳。”
王玉琪也不含糊,拿出钱袋子,数了二十四枚七星金币给她。
老板娘看着她真的拿出七星金币来时,讪讪一笑,快速的收进衣袖内。一脸发了横财的样子,连头发梢都显得温柔许多,在店小二鄙视的眼眸下,说出来一句:
“不包三餐啊。”
店小二翻个大白眼,老板娘嗖的把算盘砸了过去。
“看什么看,不用干活吗!不干活凭什么给你钱!领客人去房间洗漱!”
店小二讪笑着接住算盘,抱着算盘领着王玉琪往二楼走去。
“小白鹿,这边请。”
老板娘不乐意了,一只手托着腮,手肘肘拄着柜台,一手指着店小二骂道:
“小白鹿?没眼力见的东西,没看她出手阔绰?哪家的小白鹿一出手就是二十四枚七星金币。你奶奶个腿的,你梦里哈。”
拐过楼梯的店小二翻个大白眼,顺手把算盘丢向老板娘,同时还不忘记给她一个假意提醒:
“老板,接着。”
算盘携着风声而至!
老板娘抬手接住,冷笑着骂道:“小东西,想赢我,再练八百年吧!”
“老板,威武。”
店小二给她一个敷衍的赞许后,话锋急转,
“八百年后我还年轻,你,可就是老太婆一个啦。”
老板娘气呼呼的耍着算盘,旋转的算盘珠哗啦啦作响。可她却是没有再说什么话。就那么气呼呼的转着算盘。
王玉琪暗暗皱眉。
今夜真的可以安然入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