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六十 老城遇故知

老人说得有点口渴,又踉跄起来,摸索着找水喝。喝完以后看着一动不动的小夭:“你的眼神很熟悉。”他突兀的对小夭说。

当初,赤宸独闯过博父山,曾经救了一方百姓,没有人记得了。他们只知道赤宸是魔头妖怪,是他带来了灾难,使得那里的百姓生灵涂炭。

许多人都不领他的情,奋力将他驱逐出去,

博父山的事解决以后,有人看到,有神女和他一起下来。

老人说到这里以后就不想再说下去了。一旁的小夭被里面的跌宕起伏绕的晕头转向,可是许多理解不了的事情,突然间就豁然开朗了。

小夭起身,但也看不清是什么天色?只能不好意思的准备再麻烦一下老人。小夭看向老人的时候,老人的眼神也留在了他的身上。

他仔细的盯着小夭看了很久,好想通过她这副面容去回望那位不知道埋在哪里的故人。

“你和我的那位故友,很像!”

他指了指自己的眼睛:“尤其是这双眼睛,有他那样的通透和冷血。”

小夭没点破,而是贸然笑笑。一副不敢担当的样子。她低着头,嬉笑着走到他的身边。本来是想试探一下他的伤有多严重,没想到触碰到了——小夭什么都没有碰到,她手上有太多常年累积起来的厚痂,小夭估计他在一段时间里,一次又一次的使用过大型的术法,而且没有收敛过,厚痂很硬,而且可能后来他又再也没有使用过了,所以厚痂又被磨的很光滑,小夭根本摸不到他的脉。

小夭不可置信的说:“你是风伯。”

“你是那位带着驻颜花的小王姬。“

两个人相视一笑,他这次很确定。当初赤宸在众目睽睽之下询问西岩珩。那时所有人都知道他们关系不一般了,但是千年以后,他才明白过来一些事:“你的赤宸的女儿。”风伯问。

“这已经是众所周知的事了。”小夭从容答道。

风伯笑了起来,他的眼神也逐渐清亮,也不佝偻了,仿佛回到了和赤宸并肩作战的那些日子。

他盯着小夭看了很久,这次却满是欣赏:“你和你的父亲太像了。”

转而他又惋惜的说:“我想,他一定特别喜欢看着你长大。”

小夭沉默,这也是她难以说出口的。

小夭父母他们的悲剧,不是源于任何一个力量的阻止和拒绝。没有人阻拦过他们,是不同的身份和相对立的立场在她们之间画上了鸿沟。

她们之间的敌对的立场和不平等的身份,不止一次的被搬上台面,所有人都一致认为,赤宸的冷血,残忍。才让他在大荒内,不被容纳。他本来就是野兽,来自遥远的深山,没有人相信他的内心会有情意。

而眺望西岩山上独一无二的王姬根本就是亵渎。阿珩是西岩的王姬,她生来就身份尊贵。没人相信她会爱上身份卑微的兽王。

可在两军对阵中,她公然把这段禁忌先之于口,她都不会认为自己有错,但是所有人都说她浪荡,还敌我不分。

世人都说她的母亲不自爱,要和立场相反,而且嗜杀成性的魔头勾搭。

小夭不知道该怎么追查,他们那个时候的人基本上已经死光了,留下来的传说也模棱两可。根本就不具体。

也就是再也不会有人,告诉他去程是个怎么样的人?她永远背负着赤宸的血海深仇,永远都无法自己脱身。

那么赤宸到底是个怎样的人呢,神农山代表不了,只有百黎说的才算真实。可其实百黎也只是一面之词。那里面有太多崇拜的辞藻。

所以,没有一个人可以中肯的告诉她,她父母她们之间的故事。

小夭想,骂就骂吧。我相信自己的父亲,也相信自己的母亲就行。

可是所有的人,骂的他们几乎上千年,小夭有多少的不甘心,也只能咬牙把他忍下去。

她们的悲剧影响了小夭的一生,不仅迷惑了她的选择,更加增添了她的懦弱。曾经目睹过那样的灿烈,她也是害怕的。可是害怕没有用,那些藏在阴暗角落里的人,不会就只放过他。

“她的父母是怎样的?”

“他们到底怎么了?”

“他们到底又有什么错?”

没有一个人可以回答她。可是她却要背负,赤宸不知从何而来的仇恨,还要背负阿珩的责任。

小夭没有见过赤宸,或者见过却早就忘了,可总会指着她来骂赤宸。她费了千辛万苦,否认过了,却又不得不承认,她是赤宸的女儿,这已经是事实,无法改变。她必须面对这个残酷的现实,接受自己的身世和命运。

小夭开始努力寻找关于赤宸和阿珩的真相,希望能够了解他们的故事,解开心中的疑惑。

小夭看向风伯:“你见过我的母亲吗?”

风伯想了想,小夭的母亲,那个活泼而满是智慧的少女。她是在那里见过她的,在两军对质中,她首当其冲,和赤宸一次一次的正面较量里不分输赢。

在两军阵前,她坦诚无惧,又肆意勇敢。她说她爱赤宸,爱了三百多年。

“你的母亲,我知道的不多,但是天女妭常着一身青衣,是西岩王唯一的帝女这是不容置疑的。”

他想起了当时大家的反应,无论是西岩还是辰荣,他们都不想应对这场战争。可是他们又不在场上奋力搏杀。因为他们的身后都有亲人,都有姊妹。所以,他们绝不能看着自己的家国被倾覆。

小夭心里打鼓,不知道该如何诉说,但是也在一瞬间,豁然开朗了。她的母亲是位英雄,倒是都守着自己的国土,而她的父亲是天地间最他行事野蛮,未经雕琢,感情认真。不伤不负。

小夭感觉自己的眼泪掉下来。第一次真实的感受到赤宸和她母亲的痴缠纠葛,第一次觉得或许,错的是披着和善的多数人。

每次根深路重,她沉浸在梦中,拔不出来的时候,她终于可以反驳。

她没想到赤城在这里,还有这样的名声,没想到赤宸也曾被人支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