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一十一 等风能忘怀

第二天醒来,小夭整个人昏昏沉沉,似乎比以往任何一次后都要严重。她感觉昨日貌似真的喝大了。缓了好久不见好转,坐在床前待了一会儿。现在没有什么恢复的迹象,她索性也不挣扎了,马上又裹进了被子里。

相柳进来,听见小夭醒了,可桌上的食物已经凉透了,他打算重新去做一份。看见她一眼,好像还在挣扎着靠在床沿。

结果刚进屋看见她又钻进被窝里睡着了。相柳无奈愣了一下,把东西放下,盯着她看了好久,她似乎睡得很沉,一点都没有察觉到。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相柳嘴角裂了一条缝,把她杂乱的头发都整理好,微不可察的叹了一口气,抬着食物出去了。

小夭睡得很沉,一开始还做了些杂乱的噩梦,后来感觉梦里的疼痛逐渐真实,她恍然惊醒。

她察觉不对赶紧自己去诊脉,自己查探一番。一切都做完以后才松了口气,相柳不在,小夭在心里不断腹诽。总是神出鬼没的,一直都是这样,不知道都要干什么?

黄河边上,重新修葺了一座新的堤坝,还有很多新挖掘出的支流,把汹涌的洪水朝着不同的方向缓缓排去。文命刚刚带着一批人来检查过,因为刚刚竣工,所以还在考察着。

忽然之间,已经平静的洪水开始卷起来,而且越来越高,似乎要直冲天际。人们开始慌张起来,在这之前,从来没有遇到过这种状况,只有文命依然面色不改,他看见了洪水的中间,拖着洪水往上的巨龙。

霎时所有的洪水又像失去支撑她们的力量,顷刻倒塌,冲毁了刚刚修建好的堤坝。文命的身后,哀伤一片,有人感叹着失败的无力,有人惋

惜着被冲毁了田地。

远山和面,拔地的山丘一片灰黄,文命看着那个肃立如剑的人,他一身的白色格外晃眼。连发丝都在闪着微光,他一次从他的身上感受到了寒冷。

相柳看得很清楚,文命眼里没有那些强求的恭维,也没有想交往又被无视的那股痛才,他现在的眼里,一点也不愿和相柳交流,也不像他身后的人,被妖物唬住,他好像一开始知道他是相柳。好像他们已经认识了几百年。他的镇静而把一切都看得清楚。

文命盯着他,拳头捏的很紧,不顾周围都哀嚎,如果他有足够的力量,他会毫不犹豫的朝相柳冲过去,可是他没有,所以他只能忍着。

相柳隔着湍急的河流,还有若隐若现的云雾,一直笑着,目不转睛的看着文命,直到消失。

昌意城里,涂山璟的歇脚处坐落在地方官平时办事的临时旧屋里,他一来还没有好好歇息,就有一大堆事情朝他过来。蓐收跟着前方,她守着后方,两边都马虎不得。

洪水还在奔腾,涂山璟也久不出门,他面对着严峻的形势,昌意城里被侵害的惨重,他都要一一归纳出来。

雨下的很大,大家都披着蓑衣,在雨幕里要不了多久就消失不见了。在大家焦头烂额的时候,刮起了一阵风,不知怎的带来了一场细碎的雪,涂山璟见怪不怪,叫大家不要惊慌,各自忙自己的事。

相柳站在窗台边上,一动不动的看着涂山璟,他原本是想忽略的,可相柳一身的雪白,太过耀眼,他根本忽视不了。

僵持着其实毫无意义,相柳靠在窗台盯着外面看了好久,这场天灾确实让沧炫死伤惨重:“你这个时候挺身而出确实不理智。”他似替涂山璟痛心,也想不通他这么做的目的。也不在乎涂山璟有没有听?独自观望了一会儿才面对着案台边的涂山璟。

他对涂山璟说:“你调查的事有结果了吗?”

涂山璟没有动,连眼皮也没有抬:“我不一定要告诉你真相,你只要得到你想要的结果就行了。”

相柳意识到涂山璟没有告诉他答案他不明白这句话的意思,赶紧追问:“结果是什么。”

涂山璟不得将赶紧追问手中的事情放下,目光坚定的朝相柳看过去,他不带温度的说:“结果是小夭如今安然无恙,那些杀手再未出现。”

相柳和涂山璟面对面,他有不解,眼神满是冰冷:“青丘族长,你搞了那么大一场,就是为了牵制住谁。”

相柳一向都是孤绝的,他心里在乎的很少,追求你也很少,就因为这样,他很容易嗅到些不寻常之事。可是面对涂山璟,他还是很难琢磨,狐狸的心思八面玲珑。到处都是心眼子,相柳的确是绕不过他。

“你的覆盖性太大了,我确实猜不出来。”相柳表示无力是看着涂山璟。

涂山璟脸上似乎渡着一层暖光,看起来温柔至极,他做什么事都像胸有成竹。根本不需要别人过问:“你不用去追究,我来做就行了,记得你答应我的事,我保证给你一个交代。”

相柳冷笑一声:“听说整个青丘都被你推进去了,看来事情并不会那么轻易解决吧。”

涂山璟甩掉手中的竹简,对相柳也颇有些无可奈何:我做事有我的道理,不是为了调查什么?也不是为了去逼迫谁?”

相柳点头:“好!我静待佳音。”说完就消失了。

涂山璟坐回原位,青丘如今还乱着,所以不会有人发现这里面真正的猫腻,可青丘也不能乱太久,如果让人趁虚而入,那么只可能得不偿失。

他看着相柳消失的地方,心中不断生出一层冷汗。

不久后,文命刚刚修建好的堤坝又一次坍塌,传到沧炫的耳边,更是让他怒火中烧。他即刻派人过去查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涂山璟很快也知道了,他毫不怀疑,是相柳出手了,难道他查出了什么?可是相柳居然没有问他。他的心里在想什么?他也猜不透。

涂山璟的慌张没有多久,他给沧炫写了封信,让琅鸟带去了神农山。

沧炫打开信,看涂山璟说了些什么。黄河边缘出现巨龙盘亘,似笑似怒的在新筑的堤坝上,很快堤坝因为不堪重负,轰然倒塌。文命一行心力交瘁,实不该再过多责怪。

涂山璟的话很直接,他是在给文命求情。他不必隐晦,不管如何说,沧炫都很容易查出来,他是在求情。其他的都是他自己猜的,可他笃定了是相柳所为,哪怕是猜测,也八九不离十。

涂山璟说的没有错,可是怎么?又轮到他来说呢。文明为什么没有告诉他有这个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