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夏没有等来沈家的保释,只在电视里等到自己“名动全网”的消息。
她知道自己要完了,可她不死心,又给沈万冲打了几次电话,直到这天下午,她才再次被带进探视室。
沈万冲两鬓斑白,看上去老了很多,眼神也黯然无光,说话更是有气无力。
沈夏印象中无所不能的父亲,一下子渺小得像个街边扫地的老头。
她哭得泣不成声,“爸,公司现在怎么样?我没有绑架她,我只是想请她见个面而已,是那两个人会错了意,爸,你要救我。”
沈万冲却抬起一双暗淡的眼看着她,“救不了,爸没钱了,沈家破产了。”
说完,语气里又带着恨铁不成钢的怨气,“都是因为你,沈家几十年的产业就这样被抢走,我真恨不得没有生你这个孽畜。”
沈夏懵了,哭叫着拍玻璃,“爸,我们可以东山再起,你救我出去,我还可以帮你,爸,我是你的亲女儿,你不能这样放弃我。”
“你自己做了什么,还需要我告诉你吗,你好自为之,我今天来,是来见你最后一面。”沈万冲阴着脸。
偌大的集团葬送在亲女儿手里,沈万冲恨不得两巴掌拍死她。
沈夏急了,“爸,你要去哪里,你不能丢下我,爸,你救我,我不想待在这暗无天日的地方,你救我,爸,爸...”
毕竟是亲生女儿,沈万冲虽然气,但看到女儿哭那么惨,最终也还是没狠下心肠。
他道:“我去国外找你妈,幸好国外还有点产业,否则我沈万冲一世英名就全毁了。”
沈夏哭得要发疯,“带我走,我也要去,爸,我不想待在这里,你走了我怎么办,爸。”
“安静。”后面的人怒斥道。
沈万冲最后看了一眼,摇着头起身,只留下一句话:好自为之。
“爸,你别走,你救我,爸。”沈夏看着那越来越远的身影,发了疯似的叫,可无论她怎么喊,都不再有回应。
她颓然地跌坐在地上,眼底最后那一缕希望的光,彻底散去。
......
通惠集团换CEO的事情在网络上引起了巨大关注,但这些事,与季云苏已经没有什么关系,彼时,她正站在法庭上,为紫檀县电动车撞死人的被告进行辩护。
“...被告系无心之过,且事发第一时间叫救护车,之后也积极配合调查,经查,事发当时被告无饮酒的情况,再结合原告故意闯红灯,且本身有高血压等老年疾病,原告的死亡系车祸间接导致而非直接,所以我方主张赔偿原告27.45万元,无刑事责任。”
庭上法官已经看了所有提供的资料,这件案子也没什么悬念,最后一锤敲定,赔偿原告各项费用共计二十八万元。
然在法官宣布结果后,原告的子女却并不满意二十八万的赔偿,闹的闹,骂的骂,甚至有人直接冲上去,想要拿季云苏出气。
季云苏连连后退几步避开,不小心撞到后方的桌子,下一瞬,只觉得体内有一股热流,顺着下身流淌出去。
她低头一看,扶着肚子避开人群,一边往外走一边给庄晏打电话。
“孩子要出生了,我现在肚子痛,羊水也破了。”季云苏声音颤抖。
庄晏正在大厅等她,下一秒,大厅内响起急促的皮鞋奔跑声,引得周围人频频观看。
季云苏的对手律师也走出来,看她脚下都是水,惊了,“你没事吧?要送你去医院吗?”
话音刚落,迎面一个高大男人跑过来,一把将季云苏抱起来,速度不减反增,很快就消失在视线中。
......
季云苏被送到医院后,阵痛感越来越强,本就白的脸色,越发显得苍白。
庄晏急得满头大汗,催促护士,“现在给她打无痛针。”
护士查看季云苏情况后,耐心解释,“宫口打开三公分左右才能打,现在才刚开始。”
庄晏看着床上面色痛苦的人,皱眉道:“可她现在已经很痛了。”
护士为难,“我知道,但现在还不到最佳注射时间,只能先忍一忍,你跟她说说话,转移她的注意力。”
季云苏本来就怕疼,此时已经在床上翻来滚去,生理泪水控制不住,没多久浑身就是汗,额头处更是湿淋淋的像刚洗过。
庄晏心里也揪着疼,可他不能分担,只能拉着季云苏不停说着话。
“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吗?”他用帕子擦着季云苏额头的热汗。
季云苏呻吟着,也尽量忍着痛,“记得,在谢程的生日会上,我...第一次见到那么好看的人。”
她又痛又笑,“其实我对你是见色起意。”
她喝醉的那天晚上,确实糊涂更多,但也并非毫不清醒,她之所以上那辆车,是因为隐隐对那辆车有种熟悉感。
后来她才回忆起来,那辆车的车牌,她在谢程的生日会上就记住了,还有那辆车的外形,也记住了,只是后来又渐渐忘了。
所以再次见到那辆车的时候,她才会冲着那份熟悉感上车。
庄晏捏着她的手臂,低头在她耳边轻语,“其实我对你,也是见色起意,你很漂亮,满足了我的所有幻想。”
季云苏嗔他一眼,“那现在呢?”
“始于颜值,忠于人品,陷于才华。现在我只希望一辈子做你的跟班,你走到哪里,我就跟到哪里。”
季云苏心里甜得要溢出蜜来,她已经忘了他原来的冷漠无情,只觉得自己无比幸运,才会遇到这么有责任感,又温柔又体贴的男人。
两人说着话,虽然确实转移了一些注意力,但季云苏也明显感觉到越来越疼。
庄晏再也平静不下来,叫来护士。
好在这次护士看了一眼,就说可以打无痛,转身去准备。
直到一针打下去,那种断骨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