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程最终还是因为唆使犯案而被带走。
许蓉虽然砸破了庄晏的头,但谢程脖子上那圈淤痕也不轻,所以这件事也就各自揭过。
只是在庄晏被送往医院的途中,不知是失血过多还是怎的,晕了过去。
程兆虽得知了消息,但还在来的路上,故而进了医院后,都是季云苏跑上跑下,缴费检查办理住院外,还没等到程兆赶到,她这边已经忙完。
庄晏被送进了VIP独立病房,主任医师也知道他身份不简单,所以说话很谨慎。
“...从检查结果来看,有轻微脑震荡表现,因为是钝器所创,可能会伴有记忆缺失的并发症。”
季云苏惊住,“失忆?这概率有多大?”
“不会很大,但有这种可能。”主任医师宽慰。
季云苏沉着眉又问:“除了这些呢?”
“其他没什么大问题,让他好好休息,醒来后可能会有呕吐现象,也不用担心,如果呕吐,我再给他加药。”
季云苏道了谢,将主任医师送至门外,然后才返身坐去床边。
床上的人双眼轻阖,如果不是头上缠着白纱布,就像是熟睡了一般。
季云苏看着看着,撑着一起站起来,坐在床沿靠前的位置,百无聊赖又仔细地打量着他。
硬挺的鼻梁像是在面部耸立起的一座小山峰,他的眼窝很深邃,所以看人的时候,如果神情专注,就会给人一种深情的错觉,迷得移不开眼。
可若是目光冷冽,又会瘆得人不敢多看。
这么安静的时候,她很少见,只在为数不多她早醒的时候能看到,却让她莫名觉得有种可爱感。
季云苏抬手将他额头的发拨正,下一瞬,手就被抓住,惊得她心下一跳,下意识就别开眼不去看他。
庄晏睁开眼,目光有些空,看向她的表情也透着困惑。
季云苏抽回自己的手,起身要按呼叫铃。
“你是...我妻子?”他目光看向季云苏隆起的腹部。
季云苏心头重重一悸,像是触了电似的缩回手,震惊又不敢信,“你真不记得了?”
“不记得什么?”庄晏撑着床坐起来,静静看了她半晌,才肯定道:“我记得你是我妻子。”
季云苏心跳得不能自已,眉头紧紧拧着,她咽了咽,缓慢深吸了一口气,才垂下眼,“我不是你妻子。”
“那是未婚妻。”庄晏疑惑。
季云苏紧紧掐着大腿肉,内心的悸动使得她胸脯起伏不定。
“我去叫医生。”她无法再待下去,哪怕有呼叫铃,也还是匆匆离开了病房。
庄晏在她关门的那一瞬,眼底才浮起一抹笑意。
他拿出手机给程兆打电话,语气再次冷冽。
“谢程至多可以送去B市缓刑。”
谢家在A市也颇有影响力,与庄家也是不看僧面要看佛面的关系,真若把人送进去,两家会直接撕裂,会引起不小的动静,得不偿失。
缓刑期间的谢程无法离开所在地,行动也会受到很大限制,这相当于把他强制困在B市三年,也足够他吃一通教训。
程兆得令后立马去执行。
而挂了电话后,谢仁海又打电话过来。
庄晏等着铃声响了好几声,才接起。
“晏儿,事情我都清楚了,你在哪个医院,我去看看你,你小姨也吓是吓晕了过去,都是一家人,我们有什么话就摊开了说,别起了隔阂。”
“谢程和齐海的工程项目,只能二选一。”庄晏并没有面对长辈亲戚的敬畏,有的只是冷漠不近人情。
谢仁海一噎。
以谢家的关系,让谢程脱身完全不成问题,可若是他找关系把儿子捞出来,项目合作就得终止。
谢仁海是生意人,儿子虽然是亲的,但没什么用,他思来想去,在B市或是在国外,其实都没差,所以心下立马就做出了选择。
但面上他还是要争取一下。
“我和你小姨就程儿一个孩子,你小姨年纪也大了,时常想儿子想得哭。我也知道这件事是程儿不对,他受罚是应该,但是能不能让他在A市缓刑,这样我和你小姨好歹还有个精神慰藉。让他在我们身边呆着,我也能好好管教。”
门上的动静传来,庄晏不再多言,立马掐断电话,又恢复了刚醒时的模样。
主任医师已经听季云苏说过患者失忆的问题。他心下暗惊,失忆只是万分之一的可能,这都能碰上,也是神奇。
他略做了些基础检查,然后问道:“你还记得什么?”
庄晏看着季云苏,“我记得她是我妻子。”
哦还好,看来问题不大。
主任医师刚想再问,就听季云苏道:“我不是他妻子,我们没关系。”
主任医师讶然,“他不是你老公?”
季云苏尴尬地弯了弯唇角,“不是,他未婚。”
她也未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