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云苏无论如何想,也不明白这飞来横祸是从哪里来,曹木河断然不会无缘无故污蔑她。
可要说结梁子,她知道的也就四人,梁晓雯、知初,和最近的孙泽、郭雅丽。
她并不排除是这些人中的谁报复她,并且后两者的概率更小,毕竟就连庄晏都承认,白芒的技术,少有人能追踪到。
曹木河挑的是上班高峰期,站在大门口,每来一拨人都会被他吸引,渐渐的,大门口聚集的人越来越多。
季云苏等他闹,也没急着开腔。
“...你们帝国律所的律师季云苏,私底下让我给她转二十万...”
“所以你承认你想贿赂我。”季云苏站出来,冷着面道:“在我明确拒绝受贿后,又担心我揭发你,故而现在来贼喊捉贼,曹总,我说过,你的案子并不复杂,你这多此一举的行为,实在让人费解。”
曹木河拒不承认,怒道:“你一个小小的初级律师,你也说案子不复杂,我为什么要贿赂你?是你暗示我要多收二十万,还让我转你账户,否则我钱多没处花,平白无故给你送二十万吗?”
“你口口声声说我暗示你,在场的都是律师,都讲究一个真凭实据,请你拿出我暗示你的证据。”
曹木河讥笑,“这种事怎么可能留有证据,我给你转账就是证据,你我无冤无仇,我没道理莫名其妙找你麻烦。”
“真的是莫名其妙吗?我还以为曹总是想替谁出头,故意打击报复我。”
季云苏拿出昨天和曹木河的通话录音,公开播放,全程都能听出她在拒绝。
可即便如此,抵不过曹木河颠倒黑白的本事。
“你知道支付转账会留下记录把柄,所以才故意给我打电话,故意制造出一种你不懂不明白的假象。”
“曹总,你别忘了事情本质,是你想行贿于我,被我立即拒绝并退回贿款,我现在可以行贿和诽谤罪起诉你,而且证据确凿。”
“我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倒是你反咬一口的本事,让人震惊,小小年纪竟然城府如此之深,心思如此之狠,我曹木河混了大半辈子,头一次遇到你这种人,你可真是前途无量。”
季云苏冷笑,“曹总过誉,你走的路比我吃的盐都多,我只是个小小的初级律师,和你这种心机深沉的老江湖比,连渣都不算。”
董事办公室。
“是庄律团队里的人,说是收贿,二十万,对方现在找上门,正在楼下闹着。”
庄震天一听,立即义正言辞地怒道:“律所竟然会出现这种德行有亏的人,他到底是怎么做管理的。”然眼里,却闪烁着喜意。
......
庄晏在办公室,忽然看到群里的消息,立即来到大门口。
季云苏正和曹木河对质。
看到庄晏,季云苏心里忽地就安心了,她越发底气十足,一口咬定是曹木河行贿她不成,才故意反咬一口。
曹木河自然也不认。只是两人都没有明确证据,话怎么说都有理。
庄晏冷着脸站出来,“这件事我们律所会彻查清楚,如果你继续在这里闹事,干扰公司的正常运行,我只能让人‘送’你回去。”
话落,一道严肃的声音从人群后响起。
“庄律,你身为她的管理人,下属犯了错,竟公然包庇,你让外人如何看我们律所?”
庄震天走出来,来到曹木河面前,满脸诚恳,“这是我们律所的首席律师,你放心,他包庇下属的事件已经严重违反了公司规章制度,我会代表公司,对此事做出正确合理的处理,给你一个交代。”
曹木河哼了哼,“帝国律所,我看也是徒有虚名,小到初级律师,大到首席律师,你们还能不能让老百姓放心?这件事若不给我一个交代,我们法庭上见。”
话说完,一副怒气冲冲走了。
季云苏紧紧抿着唇,刚才庄震天的态度已经十分明确,这是根本不相信她。
不过也无所谓,她看了一眼站在前面的颀长背影,出于一种盲目信任的心理,此时此刻一点也不慌张。
他一定会相信自己。
“季云苏停职一周,等这件事查明后再议。”庄晏淡漠地当场宣布,随后看也未看季云苏一眼,径直回了办公室。
人群议论纷纷。庄震天斜了季云苏一眼,笑哼了哼,也转身离去。
季云苏站在原地,久久没有回过神,心里那面信任的墙,轰然坍塌。
凌菲一脸担忧,“你别着急,只是暂时,肯定很快就会真相大白。”
话落,一道惊讶又喟叹的声音响起。
“云苏,你怎么会走上这种歧途?缺钱吗?缺钱你找我借啊,我们是好姐妹,你想借多少我都愿意,你何必走这种自毁前途的路子。”
季云苏眼皮微抬,眼里闪过一抹嫌恶。
凌菲看着来人,很是不解地问季云苏,“你朋友?说话怎么阴阳怪气的。”
季云苏弯了弯唇角,“你先走,我和她说几句话。”
凌菲斜了来人一眼,这才离开。
“大清早唱这么一出好戏,真是辛苦你了。”知初幸灾乐祸地看着季云苏。
季云苏微微一笑,“大清早跑来,这么迫不及待想看你自己导演的作品?”
都说罪犯喜欢再次返回案发现场,以上帝视角蔑视那些事件参与者。
知初这时候出现,实在很难让她不怀疑。
知初表情一顿,旋即哼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今天是来见我的律师,刚好就看到你被停职。
这大概就叫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你玩弄阿晏和墨白,以为自己很厉害吗?季云苏,我早就提醒过你...”跟我抢,我必让你知道什么叫害怕。
眼神虽狠,但知初话里却并没有透露半分自己的恶意,毕竟和季云苏打过几次交道,她也学聪明了,这小贱人喜欢录音,玩阴招。
季云苏自然听明白了她未说完的话,心里已经几乎可以断定,曹木河是受知初指使。
她轻轻一笑,“我很好奇,你是如何让曹木河帮你办事,难道是情人?”
知初脸色顿时一凌,“你胡说八道。”
季云苏无所谓地摊了摊手,“我是不是胡说,你自己心里最清楚,只是纸包不住火,希望你的伪装,能坚持一辈子。不过一辈子都藏在伪装里,每天提心吊胆怕被揭穿,也是挺可怜的。”
“季云苏。”知初咬牙切齿:“你一个穷酸鬼,有什么资格在我面前傲,你以为我不知道你什么背景吗?赌鬼爸,废物哥,还有病秧子妈,到底是谁可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