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月四日,加贺恭一郎参加了藤堂正彦的葬礼。其他密友都没到场。加贺觉得事情变成现在这样,自己也有一半责任,于是决定为藤堂上香。
“不管怎样,我们也朋友一场。”加贺对着遗像上的藤堂说。如果藤堂能说话,他会对自己说什么呢?
“真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这样。”藤堂的母亲说着哭了起来。
“是啊,我也不明白。”
加贺上完香出来,被佐山叫住了。很久不见了。加贺心中真有种久违的感觉。
“你一个人吗?”佐山环顾着四周。还是那件灰色的西装,只是外面披了一件米色防雨风衣,这个形象对加贺来说有些似曾相识。
“从头到尾都是我一个人。”加贺开口说道。他思忖着佐山会有什么反应。
佐山只是轻轻地应了句“哦”,接着说道:“你觉得他为什么会在大冬天驾着一辆丰田皇冠冲进大海?”
“这个嘛,”加贺毫无兴趣地答道,“可能是卡罗拉太轻,沉不下去吧。”
“那为什么选在冬天投海?”
加贺摊开双手,表示不明白。
“因为如果等到春天,我们就不会让他投海了。”佐山说道。
加贺看着佐山,而佐山的脸却始终向着藤堂家。
“那你现在是晚到一步吧。”
“是啊。”佐山锐利的目光移向空中,“太晚了。”
葬礼在中午结束,之后加贺径直回了家。
到家时,父亲已经走了,他还是老样子,在桌上留了一张字迹潦草的字条:
我去亲戚家拜年了,可能在那里留宿。
混账爸爸!简直留宿上瘾了!
矮脚桌上除了父亲的字条,还有一堆迟到的贺年卡,基本都是寄给父亲的,中间也夹着几张给加贺的。不管怎么说,他还是注意到贺卡一年比一年少了。
加贺扫过一张张贺年卡,忽然停下了手。他看到一个信封混在了贺卡之中,收信人写着加贺恭一郎。他把目光转向寄信人一栏时,不禁出声叫道:“啊!”
寄信人是藤堂正彦。
加贺抑制着心中的激动剪开了信封。或许这是藤堂的遗书。
可是……里面空空如也。
加贺再次仔细看信封,想藤堂可能把什么写在了信封某处,但依旧没有任何发现。为防万一,他又看了看信封内侧,依旧是什么也没有。
加贺把信封放回矮脚桌,盯了好一会儿。藤堂到底为什么要寄来一个空信封?
加贺又把信封拿起,凑到鼻子下闻了闻。
只感觉到一股海潮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