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证明,找黄牛都一票难求。
望越十几通电话打出去,没有任何结果,吐槽说:“时间太紧,这边的朋友手里也没票,媒体都是带着任务去的,不好让他们贡献出来,我爸公司部门经理倒是有两张,但他说要陪老婆,多少钱都不卖。”
一番话,打消了虞双秋一起去看的念头。
对女单来说,这赛季已经完全结束,她们现在可以放开去玩,放开去吃。
既然不着急回程,虞双秋便另起提议:“再过几天有场大秀,我们要不要去蹭蹭?”
阿依慕觉着不妙,下意识问:“主办方是谁?”
“我看看。”虞双秋翻找手机,表情突然变得无比精彩:“…哈哈,好像是,你未婚夫的公司。”
“比电影票更难抢吧?”阿依慕神色不变,打开官网,皱了皱眉,“这种宣传力度……好几家顶尖杂志提前来了,还有国际歌后和超模站场,收到邀请函的不是赞助商就是品牌VIP客户。”
“你不需要抢票吧!”虞双秋震惊,“明明卖个萌就能解决的问题,来,我教你。”
一分钟后,阿依慕和池霁雪的微信记录框里出现两句话:
【能不能送给我两张秀场的票 ?小猫招爪jpg】
【要前排,谢谢。兔兔鞠躬jpg】
明州夜色已深。
明理河两侧点缀着细碎灯光的白玉兰盛开。
池霁雪看完阿依慕的领奖和采访,在公司加班,收到这两条信息,沉默了一会儿,便问薛铭秀场安排得如何,还有没有第一排多余看秀的位置。
薛铭说位置还有,场地布置也不用担忧,就是爱沙尼亚那些超模穿上略带中式古典设计的服装,与想象中差距有点大,以及有个环节还缺模特。
池霁雪状似无意般点头,安排他通知随行工作人员,准备启程。
薛铭问:“订机票还是私人飞机?我现在给秘书打电话安排驾驶员。”
“机票。”
“什么时候过去?”
池霁雪不紧不慢扣上表带,看眼手表:“明天,八点。”
“明,明天?”薛铭一愣,转念想到夫人在那边,笑眯眯说,“好的池总,我会安排司机去接。”
“另外,联系下charlo。”
薛助眨眨眼,猜测:“twister panda点映票?”
“嗯。”
电话接通。
那边乱糟糟的,酒味都能透过手机传来。
charlo似乎正在和一群姐妹开party。
“你说分手就分手,我哭成这样也不见你回头,看不上姐的都是狗,都是狗。”
charlo的声线高亢,很有辨识度,歌声里夹杂着嚎哭,许是心情不好:“你们继续,嗯……薛铭你找我干什么……嗝,没关系,你们不用管我,把伴奏打开,接,接着唱。”
“喂。”
冷冷声音传出。
charlo手一抖,噎了噎,立时闭嘴溜出包间。
“有,有什么事?”
“电影票。”
“好,要,要多少?”
“四张,座位两两分开。”
她的票是留给闺蜜的!
charlo敢怒不敢言,直到听到那边不耐的哼,才小声回,“知道了,等等,你先别挂,我那个上调30%出场费流程走多少了,什么时候能重新签合同?”
“另外,和你们制片商量一下片尾曲使用权问题,费用SI这边出,办好之后,再和我说出场费的事。”
池霁雪难得说那么多字。
charlo听在耳朵里,越来越不爽,忍了又忍,忍无可忍,借着酒后上头愤愤不平吼:“池霁雪,我回去就告诉老头子,你个资本家就知道逮着我们几个小辈压榨,真是池承厉培养出来的精英哼哼哼,你给我……”
嘟嘟——
池霁雪挂掉电话,摁了摁额头。
四周重归于安静。
比赛倒数第二天,望越发挥正常。
发挥正常,等于摸不到奖牌,他四周跳储备倒是足,但完成度不高,且表演分荒漠。
鹅一哥拿到了自由滑clean,还刷新个人赛季记录,望越却摔掉了4lz单跳、4F3T连跳。
让望越本人来说,他没什么遗憾,因为他十岁才接触滑冰,和欧美那群每天在冰雪里打滚的人根本没办法比。
算算年龄,也该退役了,只是如今男单还没培养出能撑得起场面的小选手,虞双秋也还在赛场上,他打算再坚持两年。
入夜,一群选手酒足饭饱从烧烤店走出,返回酒店。
赛场就如战场。
他们这些比肩多年的选手们只要下了冰,就亲得如同躺过一条战壕的兄弟。
男单一哥雅各布还给女选手们讲四周跳的发力姿势和平衡技巧。
“四周跳需要肌肉,多多的肌肉。”雅各布一口夹杂着英语半生不熟的中文,看着桑谷悠摇摇头,“你有点瘦,要先吃胖,再减体脂,你们教练应该知道的。”
“你说这个我也懂。”望越不满意在女朋友面前被外国人抢走风头,“你们哪个有我四周跳储备足?”
虞双秋毫不客气戳了他一下:“你不太稳定,而且这次怎回事,表演分刷新历史新低。”
表演分需要艺术细胞,这句话在望越听来就是嫌他艺术天分不够。
但是出自虞双秋之口,还能怎么样,改呗。
“你很棒。”雅各布目标一转,望向阿依慕,蔚蓝色眼睛充满钦佩和欣赏,“阿依慕,你一定可以重新跳出四周。”
罗果娃瞥了眼师兄,心想,阿依慕三周跳都能压她一头了,还四周?等她练回四周,她们岂不是永无翻身时日。
“谢谢你。”阿依慕礼貌地说,“但是我吃东西很难长肉,恐怕没办法顺利增肌。”
“不,不,不需要,你现在跳跃高度已经足够。”雅各布连连摆手,指着阿依慕的胳膊说,“这里,还有这里,能看出你体脂率很厉害。”
因为语言生疏,他用厉害形容体脂率。
说完之后,他还爽朗笑着拍拍阿依慕肩膀。
池霁雪下了飞机,刚坐车过来,就看到这一幕。
他眯了眯眼,让司机把车开到那群人面前,放下车窗。
选手们在四大洲和池霁雪打过照面,对那张脸印象比较深刻,此时投过来的目光有好奇,有探究。
望越直接趴在车窗口:“哟,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
池霁雪不答,视线在阿依慕的身上停留片刻,从储物格拿出四张电影票。
虞双秋好奇地凑过来一看,高兴得跳起来,她以为今晚剩下的环节就是回酒店打游戏了,没想到又可以出去狂欢。
“够意思哈。”望越自觉把票接过来,“你怎么知道秋想看这个?我找了好多人都没搜罗到,啧,还是前排,池总牛批,等等,不对啊兄弟,这几张怎么座位不挨着的,池大公子,你这是特意把我们四个人分开?你想干嘛?”
池霁雪蹙眉:“太吵。”
不等望越再啰嗦,他下车从对方手里抽回两张票,安排司机,“送他们去影院。”
“你……”
望越和虞双秋两人没有反抗的机会,就被司机带走。
余下选手三三两两一起,回酒店休息。
直到那缕雪后的木质暗香拂到阿依慕面前,她才收回眼底翻涌的情绪,从外套拿出那条手绳递过去,“还给你。”
手绳是黑色的,缀着颗宝石,简单,漂亮。
池霁雪摘下手表,西装袖往上一拉,露出手腕。
倒是不客气……
阿依慕想,犹豫着给他戴好。
那人放下袖口,转身去了不远处一家看似开了很久的甜品店,半分钟后,拿着一碗刨冰回来,递给阿依慕说,“他们水果和炼乳很好吃,给,快乐的刨冰机。”
阿依慕脸一红,伸手接过,慢慢舀一勺放进嘴里。
刨冰凉甜到心,似乎比她爱的那个甜品大师的作品口感还细腻。
“你还不如说我……超尘拔俗,虽然这个词听起来更像形容神仙或者超人,但比亲口叫我刨冰机好点。”
池霁雪笑了下,没答话,领她穿过酒店,踏上一条小路:“这里离影院不远。”
繁华都市已经很难见到这种狭长曲折的道路。
阿依慕安静跟着。
池霁雪背景笔挺,透出的矜贵与这个地方格格不入。
“我以为池总出门就是跑车和私人飞机,坚决足不沾地的。”
池霁雪:“融于生活才能有艺术。”
阿依慕回头,看了看后面缀着的几个黑衣黑墨镜尾巴:“池先生,您得先把保镖撤了再说这种话比较有说服力。”
池霁雪脚步一缓:“那是必要措施。”
他声线低沉,说自己离开宁市后和母亲在这里住过一阵子,所以对这一带很熟悉。
周围已经是鳞次栉比的高楼,这片地却因为手续问题一直没拆。
和母亲住……
阿依慕记得爷爷说过,那时池承厉喜欢在女人堆里搞事业,束澜又是经常出国,演出一走就半年,池霁雪很难有机会见到父母。
被丢在这里还差不多。
难怪他朋友、助理都是话多之人,或许他需要这个。
思绪纷飞时,池霁雪忽然握住她的手。
指腹冰凉,手心温热,将她握得很紧,带她绕过参差不齐的旧楼,穿过树木繁盛的马路,再拐两道弯,保镖全不见了踪影。
眼前便是影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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