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细碎的铃铛声,是黑夜姬指间缠上了金色的链条,同时人也拉开了些距离。
“当真,许久没有碰过霏迟了,还是一如既往的完美,这般滑软细腻。”
她有一下没一下地拨弄着金铃,带着探究的眸眼下眺。
“但身子弱了不少,以霏迟的身法与实力,通过试炼时不至于落得那样狼狈,眼下,灵法也不该这般虚亏。”
“看来,是发生了些本姬暂且还不曾察觉到的意外。”
就听得俊美之人皮肉扯动,传出轻笑。
“试炼进行到一半,忽然想起当年你做的恶心事来,实在是令人作呕。”
“在那当下,除了憎恨与狂乱,什么战斗兴致也没有了,差点,在第三境层中涉了死路。”
黑夜姬眉间一动,眼底也有笑意,一边认真思索,“哦?让本姬想想,是哪一次去了。”
不一会,便压着眸光笑开,“那次啊……”
“本姬可是至今都没有放弃呢,霏迟何时才能想通,何时才愿意留下个孩子来,以霏迟几近完美的品相特质,血脉若有传承,定然也……”
“你做梦。”
赫然一声冷笑,先是急着打断,再接着,男子仰起妖冶的脸,又缓缓笑得妩媚起来。
但分外妖娆之人,口中软声道出的却是着重残忍的话语。
“如果真有这样恶臭不堪的孽子从世上诞生,在他睁开眼前,我自当亲手一缕缕将他躯体撕裂,一块块将他头颅捏碎为灰。”
黑夜姬像是没有听到一般,颇为怜惜地用指背轻轻抚弄男子苍白的脸,像是叹了口气。
“又以媚俗矫饰的模样对着本姬,明知道,本姬并不喜欢。”
“这般虚伪作态,倒还不如往日不吭一声隐忍受着之时。”
笑得妖异而双肩轻颤之人,红唇间接着清晰吐出每一个字。
“因为,你不配。”
“你只配得到这幅烂透到骨子的肮脏姿态,除此之外,你什么都不配。”
黑夜姬听完,依旧没有恼,不仅如此,她的面上还称得上有些漫不经心。
只见她动作一路向下,用指尖随意拨开本就松散的衣带。
“分明霏迟的一切,都是属于本姬的,却还要说出这样的话来。”
“说起来,今日倒像是在有意无意地激怒本姬,是为何。”
没能得到答复,她的手再度捏上了妖冶之人的下巴,这次,眸光分分变沉。
“不过是请小玩物顺道过来玩上一玩,竟会让霏迟心中动气,言行失去规矩么。”
俊美妖冶之人只是红唇抿紧,不出一言。
黑夜姬见此冷哼了一声,也不再开口。
两人对持了片刻,最后,也还是黑夜姬挑破僵局。
看得出来,她端的是最后一点耐性。
“那,我们今日加点不一样的玩法,怎么样。”
说完,将手抬到半空,五指张开。
只见黑夜姬捏了颗多出来金色晶体,慢悠悠悬空放落在了男子眼前。
“一边是你人世的小新娘,一边是你视若珍宝的沫儿,看看在这两人的双重助兴之下,霏迟,是否会露出本姬最喜欢的、别样温柔发软的神情来。”
本来一直在死命压抑着情绪,更是忍痛不断抽气的木小树,看到这一幕终是忍不住短呼出声。
此前,她哪怕看得浑身发寒发颤,也竭力忍住不敢再发出任何声响,就怕会引起黑夜姬临时起意,导致枝节横生。
但她看到黑夜姬掌心光华落定之后,有一颗金色的半透明晶体出现,再听黑夜姬这般说,便知果然。
果然墨沫的灵魂,时至今日一直被黑夜姬拿捏在手中!
并且黑夜姬也知道,墨沫是墨染心里藏得极深的、自小便想守护的重要之人,在这一刻,却还将之作为绝对的威胁筹码,明晃晃摆在了墨染眼前。
更是确认过墨染实力大减,绝无反抗强夺的可能,这才将灵魂展露。
木小树不怀疑墨染的应对能力,哪怕这等局面,也心知墨染在口头上能滴水不漏地应付过去。
唯独眼下实实在在发生的事,他来之受之,可见真的是束手无策,陷入动弹不得的境地。
若放在平时,墨染哪里会被黑夜姬这样挟制,不说正面冲撞,起码能退则退。
之所以受辱到这般地步,之所以无法轻举妄动,千不该万不该,正是没将妖丹及时取回而留在了自己体内。
一想到这里,咬牙再怎么咬紧,木小树也克制不住鼻头的强烈酸涩。
她的这一声呼,最终还是引得黑夜姬皱眉偏过头来。
黑夜姬像是对凡世女子的泪生出厌倦,语气也跟着冷淡下来。
“小玩物,你的表情有些奇怪,觉得不能接受,对么。”
“可你喜欢他的一切姿态,都是由本姬一点一点亲自调教出来的,向来如此,并无不妥。”
“这个地方,也是本姬为专门霏迟打造,蛇宫中只有霏迟知道如何进出。因此,若说有人寻过来救你,自然只有霏迟会来,你心中坚信的所谓希望,注定是这等结果。”
“如今所想成真,你确实也得救了,为何不表现得更开心些。”
哪怕木小树知道,这是黑夜姬在试图引她开口,也知道,这种关头她不应该去接任何话。
却在看到男子分外精致苍白的小半张侧脸时,怎么也忍不了双目滚烫、喉口焦灼。
她不觉惧怕,甚至带了隐怒,“小树喜欢的夫君,与夫人并不一样,夫人逼迫墨染夫君到这个地步,当真觉得有意思吗?”
“逼迫?”黑夜姬满意地勾起了唇角,“虽说,本姬一开始没少胁迫,但如今捆绑束缚住霏迟身心的,早已不是这颗小小的灵魂。”
“本姬不是说了,不过是助兴的小道具,就与你的作用,是一样的。”
见圆台上之人目光认真,黑夜姬的笑容愈加变深。
“你自以为,你与霏迟是同一个世界的人么,你既抱有这样的妄想,那你可知霏迟天生属于之地,是你一介蝼蚁想都不敢想的终生无法涉足之地,在……”
“住口!”
没能说完就被冰冷截断,再一看,说话的妖冶男子,面目竟是前所未有的冷漠发紧。
黑夜姬似是想了想后,收了话,“也是,她本就是无关外人。”
又将视线转回白玉圆台,“难得心情不错,才与你说这么多,这会想起来,小玩物,你也多少吸取到了些药性。”
“那便一起吧,本姬给你留了个最为乖顺的,同你尽兴玩乐之后,再杀,也是一样的。”
说完,在一串颇为愉悦的笑意中弹指作响。
木小树便听到层层染血的屏风之后,有相当轻微的脚步声带出。
霎时,涌上心头的只有铺天盖地的无力,是一种竭尽所能却无可作为的深深无力感。
面对黑夜姬这样完全不按常理的疯狂之人,几次周旋下,她几乎断了思绪,根本做不出任何有效的应对。
她不用回头,也知道是先前的幸存的蛇族男子,得了命令无声坐到了自己身侧。
那身姿柔顺之人径直贴上来,一贴近,便是极尽轻柔地抚弄,发凉的手指滑过肩,顺势带落了大袖。
他的动作分外流畅自然,仿佛眼前鲜血淋漓不尽,血肉黏连一地的惨况,在他眼里都不存在。
木小树这一刻甚至觉得有些恍惚,她一点儿也不想动,就连浑身发抖的战栗感,都在逐渐变得模糊。
她只远远看到琥珀色的双眸中闪过痛楚,再就是眸眼的主人,就近不知抓了个什么物件,极快朝自己的方向飞掷而来。
她没能看得清是什么,却清晰听到身侧传来还没来得及发出惨叫就直接断气的咽声,与男子身体轰然倒地的钝声。
接着,是带了服软意味的压低之声在室内响起。
“她不过是我寻来配合演戏的,我没有碰过她,不要破她的身。”
“你想怎么样,我可以尽数如你所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