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小树点了头,就不在意了。
这会,见四下已经无人,她想与墨染拉开些距离,正抬了手要去推人,就想起手指被这厮在众目睽睽下缠绵卷了好一会。
心里总觉得有点怪怪的,也毫不避讳地当着他的面儿,用他衣服作擦布,左右揪着使劲擦手。
墨染眸光跟着下落,语气急转不满。
“娘子这可是在嫌弃为夫,分明,你我更亲密之事都做过了,为何还嫌弃。”
木小树听到这靡软至极的声线,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别说得跟真的一样,我是被你这条黑心妄为的蛇啃过几次,但也仅此而已,既不会再进一步,也不会再有下次了。”
“还有,在我面前正常些。”
墨染依然不满,红唇往下撇了撇。
“话,可别说得这么早。”
木小树懒得再搭理他,直到周身鲜红之景逐步变深,趋近黑色。
极致浓烈的黑过后,乍然一点亮光放大,一个眨眼,脚下与周身霎时换了地界。
却是在一片淡红的浮现诸多她看不懂的图腾咒文的光幕中落了脚,细看,发现是条不长不短的甬道,一眼能望到出口。
墨染继续搂着她前进,一边道,“娘子,走到尽头便到了,到了第一境层。”
木小树无声点头,大致扫了一眼,就跟着往前走了。
一边走,墨染也按了她腰身,木小树知道这是在提醒她已经进入能被外界窥测的视野,也跟着做足了心理准备。
两人在周身布满密纹的光幕通道中前进,一直走到尽头。
墨染在要踏出甬道口时,向前一步拦了木小树。
他冷着眉目,目光一动不动盯着前方。
见墨染在这站了半天,依旧没有要动的意思,木小树也去望他。
分明看到墨染脸上虽称不上发紧,但已然没了轻松自如的神色,半垂落的琥珀眸子,不知在想什么,在密文流转的光幕中显得格外深沉。
木小树不敢问,于是在他身后探出半个脑袋,也去打量起这首层的境层来。
她也看清了,所谓试炼之地,是不见寻常天盖与地土的、脱离现实的虚幻所化之境。
这第一层是个相当大规模的广场,既不亮堂,也不昏暗,放眼过去,所有地面都由大块的篆刻这凸起纹路的漆黑巨石铺成。
自中间堆高而成的一条通道,左右两侧摆了不足膝盖高的石雕烛台,点着青幽的光,摇曳的火光一路铺展延绵,直到广场尽头。
在通道左右低矮的两侧,则是两长条像是蓄水池一样的结构,其中青波涌动,说是水,又比水来的粘稠胶着。
至于尽头,则被一堵高大得惊人的巨型石墙阻断,木小树甚至怀疑这片空间,都是被这宏伟矗立的石墙撑起来的,其广阔壮大,无论你目光追得多远,依旧左右不能见头,上下不可触底。
石墙上半部分,左右雕刻着两个圆形的面容狰狞的兽头,额头高耸不平,青色眼珠激凸,占了面部五分之一的兽鼻,各挂了一个质地通透的、有异彩流转的圆鼻环。
一左一右,颜色分别为一青一红。
狂放张到最大的兽口,上下交错的獠牙之间,有数股像是活水一般的水流落下,流水溅地,也不蓄积,像是被黑色巨石吸收了一半,不知送达何处。
值得注意的是,这水流与鼻环相对应,也是呈青红分布。
石墙上内嵌的兽面雕像已经尤为威严骇人,在下半部分,则是立了八根粗圆巨柱,形成七道空门,柱身雕刻的蛇形栩栩如生,紧密缠着柱体而上,八个蛇头一致对外,自上而下,俯瞰来者。
她顺带仰着头,想找找看那这空间里所谓的窥测视角在哪,却是搜寻无果。
木小树大致扫过,心中震荡,也说不出话来。
她被这样的场面震撼到不足为奇,但墨染,此刻称得上异常的神色,显然是表明眼前所见,已经超脱意料之外。
墨染在她目光谨慎往回收的时候,也出了声。
“娘子,可看完了。”
木小树看他面目重新归于轻松,猜想他心中已经有了数。
但自己难免手心冒汗,“看完了。”
墨染也随意介绍,“这试炼中的场景与关卡,都是随机出现的,既不重复,也无规律可循。”
“依为夫猜测,这第一境层的通关方法有两种。”
“一是双双抵达对面八根蛇柱后,找出唯一的生门。二是毁灭这里的一切咒法结构与设置,以暴烈的实力碾压,使之显露之下只剩下生门。”
木小树犹豫再三,才不确定地开口。
“这……听起来像是不太难?以夫君之能,该是没问题的吧。”
墨染先是翘了翘唇角,“那自然了。”
后又淡淡补充,“带娘子径直逼近对面,不做任何停留逐一去试生门,是最快过关之法。”
“但若非生门,会遇上许多意外情况,唯恐跟随娘子受伤,因此,为夫会选择摧毁这里的一切。”
“在为夫返回前,娘子安心待在原地看着即可,切记,无论见了何等景象,都不要踏出一步,若踏出,接引之路便会消失,从而置身万般杀机之中。”
“如此之下,只会引得为夫分心分神”
木小树很快乖巧点头,人更是往后退了一步。
“都听夫君安排。”
这番话说完,墨染整个人也跟女子而动,甚至,将对方逼得退到了咒文密布光华流转之壁上。
木小树全然懵了,不知所以然。
知道这一幕能清楚被外界所见,也不敢轻易应对,而面上做出略微羞怯的神情去看墨染。
墨染很快人也贴近,半压了上来。
他抬了左手,整节小臂都靠在光壁上,更是与女子脸侧挨得极近。
木小树头不敢动,眼珠子飞快一瞥,看到他黑衣的纱袖整片垂落,猜到多少是为了遮挡来自境层中心高顶的窥测视角。
她看到墨染将脸抬起来了些,天生比常人更为雪白的面容,一片妩媚靡软。
他甚至微微对着外侧,像是有意被人识清口型一般,缓缓笑着道。
“娘子,可以先吻一会么,为夫,既有些紧张,亦有些兴奋。”
木小树毫无夸张地说,别说心脏一停,就是太阳穴都在突突地跳了。
这厮突如其来又是想玩哪一出?
她当然知道墨染没有这般恶意低俗的心情,会说这样的话,必定有特殊用心。
可这就不能换一种方式,非得如此吗?
木小树一只手在衣袖下紧握成拳,另外一只靠甬道内侧的,也抱上了墨染的腰,实际上为暗自狠狠在拧着他。
既然作为他的准新娘,她自然不能对这样的话无动于衷,也无法久久不作出回应。
于是,面目上虽羞涩地含着笑,但几乎是咬牙切齿地道。
“自然可以了,就是,在这里不会被人看到吧。”
“只有你我,如何会被人看到。”
墨染这是在向外界众人传达,在试炼之中场面能被窥测一事,她是丝毫不知情的?
她才一细想,墨染已经俯身,将一张异常俊美勾人的脸,寸寸压了下来。
木小树注意到,墨染即便在这时,依旧将他自己的脸挡在外侧。
见他面容挨近,视角有了阻挡,她才敢轻声叱问。
“墨、墨染,你这会,不是要来真的吧!”
黑衣俊美之人面目靡软依旧,红唇轻轻碰了碰女子脸颊。
“娘子猜呢。”
木小树这下更慌乱了,差点口不择言。
她那只看不见的手,分明已经使了最大的劲,试图让墨染不要冲动,冷静点想想是否还另有他法,可对方只当没感觉一般,就睫毛都不带一抖一动的。
她垂死挣扎,“我猜你个头,别趁机整我啊大哥,到底故弄玄虚搞什么鬼,你、你不妨直说。”
墨染已经另一只手捏上了女子下巴,似还在最后打量。
“知道娘子不喜欢在众人面前,因此,这次先道歉。”
“对不起,娘子。”
木小树哪有心情去听,只是悄无声息抽回那只暗藏的手,打算在墨染来真的之时,或者抵住他,或者推开他。
这种纯属无理取闹之事,既然他不经商量就擅自一人决定了,那她根本也没有非得配合他到底的义务。
她咬牙出声,口气也坚决起来,“不行,你要是还敢……”
话还未说完,就被封于唇间,大片柔软贴上的即刻,她那只才抬起的手,也被对方紧抓住,而被领着按在了细腻胸前。
木小树气得天灵盖几乎要冒烟,她将双眼一闭,最后的仁慈是竭力控制自己不露出过于难看的表情。
她咬紧了牙关,任凭墨染如何辗转,也坚决不妥协,不打算让对方有丝毫可趁之机。
毕竟,蛇族天性尤为突出,在这样被窥探的场面下,他即便迫人,举止总归也不敢做得太显形。
果然,墨染在几番厮磨下无法得逞,见侵入无望,便微微在两人间退了些距离。
他这次绕到耳畔,一边咬着掩饰口型,一边落话,“娘子,不要令我难做。”
木小树此刻恨不能将墨染的头按着塞到石墙上凶兽的口里去,这他妈,到底是谁令谁难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