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小树笑得咧开了嘴，为墨染说得这番话，当场啪啪啪鼓起掌来。
“你这不过一日，长进不少啊，墨染，你老实交代，走的这一趟，是向哪位情感大师学习去了，这话，怕是你一字不动照搬回来，念出来给我听的吧。”
“我绝不相信是你说的，你哪里会有闲情逸致去琢磨女子心性。”
见没有反应，木小树还拍了拍他后背。
“别吝于分享啊，下回有这般风月老手与情场高手的切磋场面，记得喊上我，也让我观摩观摩。”
墨染也是眸子一落，唇角勾起，“与娘子相处，屡屡不得诀窍而生硬碰壁，自然需要进步。”
见他直接承认，木小树觉得更好笑了，也伏上墨染肩头，一抖一抖笑了起来。
“你好不好玩啊，竟还真的因为这种小事去寻人求教，没被对方笑话？”
“但这位情感大师厉害了，倒是比我自己还要了解我，听上去，也像是有几分道理，所以，我以后犯矫情的时候，你大可掉头就走，不必管我。”
“倒真是被笑话了。”墨染下巴搁在女子肩，先轻微叹了口气，后又埋怨一句，“都怨娘子。”
他继续声线低软，“没见过娘子这样的人，与我见过的其他女人不同，几番想来，也不讨厌，就惯着了。”
却在说完后，一指稍稍撩开女子衣领，红唇贴着脖颈肌肤。
短短游走，便找到了所想位置，这次，是不带犹豫地张口狠狠咬了下去。
木小树因着猝不及防的疼痛立即惊叫出声，更是一口凉气吸得唇齿发寒。
任凭如此，墨染也丝毫没有收力留情的意思。
这一口，咬得久，自然也咬得深。
她疼得脸都皱成了一团，握紧了手心忍耐，不再出声，而等人主动松口。
等对方用力咬完，木小树才推开他的肩膀，站着起了身。
摸到颈上两排深得几要咬入血肉中的齿痕时，不免小声嘟囔。
“小气鬼，嘴上说原谅，心中分明不甘，既然不甘，还不明着说，也不让人有心理准备。”
墨染看着女子也不言语，倒是从整张面目松弛了些来看，这一会，心情已经好了不少。
他缓缓用舌尖掠过齿沿，又舔了舔自己唇间。
做完之后，唇角勾了勾，只是道。
“为夫去给娘子拿一身新的衣物，可好。”
木小树微怔，看出也听出来，这是他心中已经翻篇，很快也回。
“不换了吧，接下来不是要去鸟族之地，异界行走，肯定不比蛇宫安逸，说不定会遇上危险状况，我穿身上这身就行，免得将你娘亲留下来的珍贵衣物弄坏了。”
墨染听完凝了凝眸，没有接话。
话说到这里，木小树又想到了，“对了墨染，蛇族有没有一招制敌、又能现成用的咒法，不用杀伤力有多强，就是当我面对一人时，能有出其不意压制住对方的妙用就行。”
“想起你咒法大成，这才顺口问问，如果没有就算了。”
俊美之人很快回话，“手心给为夫。”
木小树摊平手掌，伸了出去。
只见墨染指尖一点红光，在掌心阵地游走，手下快速结印，口中默声念咒。
同时结束之际，木小树看到自己掌心结成完整的小型阵法，隐现三回后，便消于无形。
另一只手，也如出一辙被快速落了咒印。
听到写咒人解释，“左手，是致命的，右手，使之失去行动力与意识，两者要用时，唤出对应口令，打到对方身上即可。”
“各只能用一次，咒法效用上限，以为夫实力设顶，若是为夫本尊都应付不了的人，此术，则也是无用的。”
木小树理解过来，左右翻了翻手掌，“那口令是什么？”
墨染这次撑身而起，凑近女子耳边，快速悄声说出短短两句密令。
木小树听了第一句已经脸色大变。
听完第二句，骤然一步弹开，更是面红耳热斥问，“卧槽，墨染你是不是变态，这什么破口令，就是打死我我也不会说。”
“你、你赶紧换两个正常些的。”
墨染微微睁大了眸，显得无辜极了，“娘子何不早说，眼下术式都画完了，口令已写入其中，如何能换。”
“娘子若不喜欢，可以不用。”
“这哪里是喜不喜欢的问题，这压根就是你的低级恶趣味！”
墨染红唇翘了翘，双手一摊，又慢悠悠坐了回去，摆明着一副咒法已成，我也没有办法的样子。
木小树恨得牙痒痒，知道为时已晚，依然站在原地使劲搓手。
早知道有这么一出，她要这破咒法做什么，还没制服对手，就先要了自己老命。
墨染见此，无声笑着移开了话题，“娘子，为何忽然提出这般要求。”
木小树因为这话，也跟着想起先前独自对上黑衣人的场景，眼珠转了转。
她深吸一口气，强行忽略掉他先前凑在耳边说过的话，勉强镇定地坐到他对面的。
“在这之前，我得先跟你说下午发生的事。”
她事无巨细，尽量周详地转述了一遍。
墨染从头到尾听完，也没什么特别的反应，依他心思，自然知道女子话中藏了许多空缺处，以待补足。
即便不提，怕是也免不得被追问，他索性开了口。
“娘子，有何思虑不明之处。”
木小树是一定要问的，只不过尚且还在心中斟酌。
这会听到墨染竟主动送上来，也是呆了呆。
她反应过来，直入主题。
“说实在的，我当时看完听完，震惊之余，心生出我是否可以站在蛇族的立场上相信你们所有的自我怀疑来，这样的大事，只听蛇族传述，不去接触鹭族，并不敢论断真相如何。”
“尤其是，风凌鸢的灵魂丢在蛇族之地，失于蛇族上等秘术，这铁定的事实，就连你们自己也说不出道理来。”
“若娘子这么想，即便我与娘子说，小叔是不失偏颇的公正之人，陈述之时不会带有私念，也是无用，因此，全凭娘子心中自行作出判断。”
木小树很快点头，“我知道，小叔分明爱护你至极，也不曾掺杂个人情绪说风凌鸢半字不好。”
“那娘子，为何最终信了我族。”
木小树脑中霎时想起明日晶中，那张雪白精致的孩子脸蛋。
他性格柔软坚韧，双眸纯透见底，在父母润物无声的温柔引导下，几乎长成了心性完美的孩子。
她感觉心上缓缓绽开一朵纯白幼花，而弯着嘴角道，“霏迟的心，不会骗人。”
却不知，对面男子听完这话，嘴角扯出一个似笑非笑的弧度。
他分明张了口，却没说出一字，最终垂了脸，令人看不清他此刻神情。
在女子发现之前，他低着声音问，“不明之处，有哪些。”
木小树酝酿几番言辞，才正式道出。
“你与黑夜姬，究竟因为何事决裂，当年墨沫灵魂收集之后不是该交给你，为何至今在黑夜姬手里，那你当时，怎么不说自己没拿到。”
“你小叔欲言又止说的幼时那次，那次是哪次，发生了什么。”
“星河小叔早些年还与黑夜姬动过手，背上留伤至今，又是所为何事？”
被问话的男子，这下抬起脸来，双眸已然有了幽暗之色。
“娘子，既然在心中已经将这三件事排列一起，难道，不是已经得出答案。”
木小树也神情郑重，“我不想猜，也不敢猜，因此，想从你口中确认。”
琥珀色的眸子即刻覆上灰蒙，他转脸过来，像是不以为然，却在对上女子面容时，不再挪动分毫。
“才离开不到一日，娘子就将诸事串联，并翻了这么多底。”
“此前，为夫就说过了，果是没说错的娘子敏锐非凡，想知道的事，先迫我开口，即便从我这里无从下手，也会尝试从别的地方得知。”
“凭仅有一点信息，也能抽丝剥茧，再顺着蛛丝马迹，根根串连，直接摸到为夫眼前。”
“反正，总是能如愿，这点上，为夫是欣赏娘子的，或者说，是喜欢的。”
木小树认真听完，只在最后一句时皱了眉。
“不许胡乱说喜欢，如今，我们站是一条线的坚定伙伴，不扯无关情爱之事。”
墨染又偏了偏脸，“人类，都像娘子这般灵通么。”
木小树没想到他会这般问，只是随口回。
“我这种不过算是普普通通庸人之辈，不像你们异族，生来拥有非自然异力，凡人要做之事，大多只能靠自己双手双脚，如此，便会停下来耐心思考、挖掘智慧。”
“凡世的人，我或许接触不多，但可以确定，娘子绝非庸人，起码，在为夫心中不是。”
若放在之前，她还会拱手做样子，说一句蛇大爷抬举了。
但眼下，她全然没有再开玩笑的心情，只定定盯着眼前人，“你又想不着痕迹地转移话题。”
墨染也不在意，长指好玩似地叩击着石桌桌面，一边漫不经心地开口。
“何时，求知心这么强了，一开始来到蛇宫，不是试图蒙混度日，更打算闭目塞听，一直到事情结束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