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绝美之人见到那荆棘鸟,双眸之中隐有不悦,但也当机立断,很快将之放了进来,并对其用了同样的折叶逆行之法。
很快,就听到一阵爽朗恣意的、明显不同于先前女子的声响,从小鸟的口中传了出来。
这女声先是有几分讨巧求饶之意。
“咳咳,那啥,现在不生气了吧,这称得上惊喜的赔罪之礼可还行?事先说明,并非为师刻意而为啊,也没做什么引导暗示,更不知小树传的都是些什么话。”
“只不过是小树徒儿自己主动说要学折叶传音,她此前只居于渔村,也不认识什么修习之人,为师便猜到是要传给你的。”
“这不,就顺便帮个小小小忙了,毕竟不出手,这蝴蝶怕是飞个十年百年也飞不到你哪里去。”
等到开场之言说完,传信之人又换上了些郑重的语气。
“接下来,为师不得不离开几日,正是关于你此刻心中所想之事,而去查个结果出来,你见到荆棘鸟之时,为师大概已在前去虚杳的路上了。”
“若你现在气消了,这期间,就继续看着点小树点,墨染那小子多少也看出蝴蝶的异常了。至于他们两人亲吻之事,又是另外一事了,你也别太往心里去,具体如何,待回头为师再与你解释清楚。”
“另外,抓紧些时间,最好在大婚之前赶回,墨染那小子成婚当日定会有大动作,虽说是蛇族之事,但也……”
那传话人并未说完,再出声时,口头又轻松了些,隐约带着笑意。
“反正,先别管你那张脸了,不用力求精细而伪装得与上次一模一样,仅是中人之姿,又绝非你本人,胡乱捯饬一下差不多能蒙混过去就得了。”
“还有,今晚与小树徒儿一起泡了温汤,为师替你探过了,虽一手有盈余,属小巧玲珑,但仍是不错的。”
这话末,女声的语气可称得上是恶意的逗弄与取笑了。
但说完这最后一句后,那爽朗利落的女声,又跟着缓缓落了一声叹息。
“如今,无论她是否是你心中之人,只怕是也无法放任她在浊世随流了,说完了,勿念。”
话已如数带到,一时之间,一众美轮美奂的蝴蝶与火红的荆棘小鸟都在碎光中散了幻身。
在一大一小的精致之人愣神之际,信物纷纷化为数根青嫩的矮草,缓缓在两人身侧下落。
令两人愣神的,还是这最后之语,当下两人心中各有所思,大致却也是趋同的。
小男孩先回过来神,想起男子听到这女声开口之际,脸色就霎时沉了下来,生怕他又冲动行事,而仔仔细细地去观测他的脸。
所幸他面色虽不大好,但也就是寻常那般程度的冷淡,称不上带有怒意。
绝美的男子此刻也回过神来,他并无言语,只是即刻并指,夹起一根青色矮草。
指尖一动,就将之化作了一只青色的蝴蝶。
那蝴蝶下一秒就飞离了他的手,又在要飞去结界之际忽然停滞在了空中。
是绝美之人想到了什么,又捏个手势一点流光弹指而去。
就见那青色的蝴蝶,在一阵璀璨的光点中,重新幻化为了一只金蓝双翅的蝶,变得与之前传信过来的蝶,看上去一模一样再无区别。
这般幻化好之后,那只梦幻的双色蝶,这才得了令悠悠地飞出了结界。
这下,小男孩倒是不解了,也抬脸直问。
“你施这第三种折叶术作甚,你日夜不休地分灵不说,还有那四分五裂的浮世万华镜等着你复原,期间,哪能得闲去时刻注意那边的情况。”
“你不用管。”极致的美人语气清淡,蓝眸通透。
说完当即起身,脚下笃定地往前而行。
小男孩经过上次已经有了些阴影,这次也攥上他小片衣角,早早就跟上去追问,“你要去哪?”
头顶听不出情绪的声音,说出的是下了决心的话语。
“复原万华镜,同我一起,越快越好。”
小男孩心知,这是他心中已经做了决定,也兀自点点头,蹦跶着紧跟了上去。
除此之外,那冰冷的美人虽然面容纹丝不动,心中却想了别的,只是当下曾经说出口来。
他没有忘记那飒爽的女子所言,只是在心中记下,暗自念道。
偏偏知我少有情欲,对那等事情也没有兴趣,还要屡次逗弄打趣,师父,你可是好得很。
温泉这边。
木小树酒劲散了不少,昏昏沉沉睁开眼后,发现自己头不那么晕了,也马上撑着坐直了些。
倒是再看到胸前蝴蝶的时候,也愣了一愣,好不容易回想起,刚刚这泡温泉的这会都发生了什么,又无心将蝴蝶又放回了自己头上。
她一边将身上水渍擦干净,一边捂着胸口走过去,唤了唤一边守护的小小少女,“灵犀,麻烦你给我递一下衣物。”
“需要灵犀来给小树夫人穿吗?”等候在一旁的少女,也立即捧着衣服上前。
木小树甩甩脑袋,“不用了不用了,之前还有些困倦,但现在好多了,我自己来便是。”
清醒之后,她这次稍有些不好意思地背过了身,才轻手轻脚地将睡袍穿好了。
倒是泡了这一会,身心温暖,舒服不少。
她踏出温泉,随口一问,“墨染呢?”
少女很快回,“二公子无意打扰小树夫人沐身,想来是早在庭院中等候了。”
木小树胡乱应了一声,也没怎么在意,“既然如此,我们也回去吧,不过,如若灵犀想泡一会,留在此处便好,不必念及我。”
少女很快摇头,“灵犀随小树夫人一同回去。”
木小树觉得有些犯困,也懒得想这么多了,一边往回走,一边只想着赶紧回去,尽快爬上床睡觉得了。
谁知这往回走的直直一路,左看右看,都没在中途看到墨染的身影。
甚至木小树已经走回了房间门口,推开门大致扫了扫几眼,也没看到那黑衣俊美之人的身影。
这倒有些奇怪了,平时跟个牛皮糖似的,难道,此刻他已经动身前往鸟族了?
自是无人回答她,她晃了晃脑袋,不去想了。
既然找不到人,就当他已经去了吧。
总而言之,这堪称艰难的蛇宫之行,终于又过去一日了。
眼下赶紧睡觉为上,睡一觉起来,明日的事,明日再想。
她踏进门槛,扭头招呼过灵犀,让她也去隔壁休息,不必再跟进来伺候。
灵犀乖巧应了声,也轻声退下。
木小树一边迷迷糊糊揉着眼,一边朝床边走去,她困乏极了,人还没走到床边,实际上眼就已经闭上了。
她先是大喇喇坐下,打了个哈欠后,身心舒展地呈大字型往后随意一趟。
可就在她躺平的瞬间,脑子就炸了,睡意消失得一干二净不说,更有一股极凉的寒意骤然爬满了整个背脊,鸡皮疙瘩大片大片在全身爆炸开来。
只因她垂落的手臂并未触及预想的被铺,而分明搭到了人身,还是肌肤发凉的、毫无布料阻碍的那种光秃秃的身体上!
这般体温,唯有蛇族血冷之人!
木小树得出判断的同时,已经飞速缩手又弹身而起,她竭力沉下心,试图迅速悄声下床。
这人绝不是墨染,墨染虽说言行偶有调戏,但绝不会做如此失去分寸的事,那会是谁?
不料这样的意图即刻被发现,身侧不明之人更快起身,一把拉过未能走脱的女子,又用力将人按回了床上。
接着更是翻身上来,半虚半实地压在女子身上。
他早有准备,欺身的同时已经一只手死死捂着了女子的嘴,使之发不出丁点声音。
另一只手则迅速按住女子双手,拉过头顶,再又强行分开了双腿,用膝盖压制住,叫人丝毫不能动弹。
这样充满危险意味的、侵犯性极其浓烈的动作,令木小树浑身不可抑止地颤抖起来,几乎是生理性地逼出了眼泪,她勉力坚持,看清了压在身上的人。
是一张全然陌生的苍白的脸,俊秀有余,浑身不着一缕,更惊人的是他的双目,无风无波,平静异常。
但他接下来做的事,却令人一分一秒也无法平定下来,不仅无法平静,甚至克制不住阵阵头皮发麻,就连心肝都开始颤抖不止。
他很快伏低,将身体贴紧了女子,自脖颈间开始,将气息一分一分往下埋入。
他亦不敢松开双手,却以灵巧的牙关与舌尖,一路往下,逐渐破解开了女子的层层衣带。
木小树使尽浑身的力,在他手下,仍没有一丝反抗的余力,只得竭力咬紧咯咯作响的牙关。
不比上次墨染临场而发,这人这次突袭,显然做足了准备,考虑周全,从一开始就绝不容她反抗。
那捂着她嘴的手,更是力气大得她连上下颌骨,都没办法张开分毫。
不给挣扎机会,断绝任何交流可能,只为侵犯她而来。
木小树心知到了这一步,已非人力所能抗衡。
她强行憋回惊慌的泪,即便无望,也倔强地不闭眼,只死死盯着身上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