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面上不解,她口头又随意直言不讳。
“就你自己那妖艳的小脸,直教多少女人自惭形秽,更别说那眼波流转胡乱散发媚态的时候了,自你怀中躺过的各界美人,怕是多如流水而过,数也数不清了吧,我一介普通凡人,实在受不起你口中的谬赞。”
调侃之言说完,她更是心情不错地向身边的少女寻求认同,“灵犀,我这话也没说错吧,你若赞同,也快些附和我一下,不用怕他。”
不等娇怯的少女有何反应。
墨染听了之后,先垂脸笑了笑,接着也起了身,直朝女子大步过去。
他动作极快,一把将她拉入怀中。
“不许这样奚落为夫,这次,是惩罚。”
说完,同时飞快俯身,在女子说得神采飞扬还没来得及反应之际,飞快在她上片唇瓣上有些用力地咬了一下。
咬完即离开,人也开始往外走。
灵犀哪里知道两人具体在做什么,只当做是这极近距离下发生的亲吻,一下就羞红了脸,目光也开始无措地四处躲避。
木小树当场怪叫一声,吃痛不说,更是气得头疼欲裂。
“要死了你,你又干什么!”
一边抬手去抚自己的唇,一边踢脚打算踹他一下死的,但他人已经走出了房门,木小树见此,也磨牙嚯嚯地追了上去,口中喊打不断。
见木小树手脚乱捶乱踢地跟上,墨染嘴角笑意不断。
“不是娘子自己说的么,唇舌交吻才不行,刚才,为夫可有与娘子深入接触?”
“你!”木小树气得哽住,半天才转回来,“我后悔了,你这钻空子的工夫太厉害了,我收回先前的那句话,从现在开始,你完全不准碰我!脸上一丁点的地都不可以,连个角落都不行!”
墨染只是红唇轻勾,并不应允。
“说出之言,哪有回收的道理,再者,约法三章的时机已过,因此,为夫接下来也不会遵从。”
木小树闻言更恼火了,一边左手使劲地抡他,一边口中喋喋叫骂。
“死墨染!狗东西!卑鄙、龌龊、下流,恬不知耻,臭不要脸!”
走在前面的俊美之人脸上始终挂着笑意,既不回头,也不阻止,反而轻轻道。
“娘子既然知道为夫一向不要脸,以后就要趁为夫彻底服软,会尽数应允之时多提些要求,毕竟事后,就不做数了。”
这话听得木小树更气了,恨不能一脚踹烂那张此刻定然得意极了的小脸。
“你这到底是什么毛病,要是天性难耐发情不止,麻烦你以后每日先去发泄完自身情欲,再来见我好吗。”
任凭木小树在身后骂骂咧咧,墨染置若罔闻。
直到走出白露行宫的地界,他才迅速一个转身,伸手一捞将女子抱入怀中。
“为夫所作所为,不含情欲。”他将下巴抵上女子头顶,回了先前的话,又低声笑着道,“好了,娘子,不闹了。”
木小树早就知他无心无情,两人更是种族有别,否则她哪还会站在这里。
“那就麻烦你管好自己身体,不要总做令人困扰之事。”
“娘子很在意么?”墨染偏头,幽幽一问。
木小树哪会中他的圈套,“我呸,毫!不!在!意!”
但一答完,就发现无论怎么回答都是落入对方陷阱。
既不在意,现在又穷追猛打作甚?
墨染倒是没接后话了,只是照旧笑着。
木小树这下被抱住,即便对方动作温柔并未令她难受,当即也不免皱眉,使劲往后缩头。
这一缩,仰脸就对上了苍白妖冶的脸,见他笑意明显,都能看到整齐的白牙,琥珀色双眸中更是潋滟一片。
这妖孽又怎么了,怎么一下子心情又变得这么好了?
木小树只觉自己太难了,墨染这厮的心思,她根本就捉摸不透。
接着,就听到天生有些魅惑的声线开了口,“只要娘子不恶意取闹为夫,接下来,为夫也不会恶意逗弄娘子。”
木小树只是将脸转到一边,不满地小声嘟囔,“怂!做了不敢认,还不让人说。”
墨染挑了挑眉,也不在意。
接着就松开了这个拥抱,改为轻搂住了女子,领着她往全新的一条路走。
见一路上环境全然不熟,木小树知道眼下前去的,该是墨染父亲墨修洁的宫殿。
她强忍了忍情绪,问回正事,“毕竟你我还未成婚,一会我该怎么称呼你父亲什么。”
“自然也是父亲。”墨染勾着红唇,回得很快,“在旁人眼中,为夫与娘子早有夫妻之实,大婚不过是个形式。”
这话听得木小树无语凝噎,索性扭开了脸。
扭开之际,又见不得墨染在这里单方面似调戏非调戏的样子,又咬牙将脸转了回来。
“那黑夜姬,等下在不在,不会迎面碰上吧?我可是也要唤她母亲?”
让你嘚瑟,看我不即刻浇灭你的好心情。
果然,再开口时,那声线明显冷了下来,“不在,她不会与父亲待于一处。”
这下,轮到木小树嘴角露出得意的笑容了,看来这掌握到墨染一丢丢小硬伤,关键时候,也能拿来用上一用。
但她这丝缕笑意,立刻被捕捉到了,身侧人脚步即刻停了下来,也捏上了她的下巴。
他口中落出结论,“眼下,娘子便是在恶意取闹了。”
木小树笑容一僵,怎么这都逃不过他眼睛啊,他这是长了八只还是十只眼啊。
她立刻收敛神色,从他拿捏中挣脱,胡乱催促。
“没有没有,是你多心了,快走,别耽误正事,见你父亲要紧。”
说完,也是不管不顾地拖着墨染一直手,就往前走,其中连头也不敢回,就怕他在这大庭广众之下,又作出什么惊人之事来。
所幸墨染老实了这一回,最终也没做什么,直到两人走到一座独立的宫殿前,墨染才停住了脚。
“娘子,可以进去了。”
言下之意,眼前这就是墨修洁所在的宫殿了。
木小树点点头,甩开了墨染的手,又摆了摆,算是招呼了一下,就独身进殿了。
进了宫殿,又走上一会才想起,忘记问墨染,此时他父亲应该在哪里了,这宫殿这么大,她哪里找得到啊!
没办法,看来只能寻人问问了。
她四处转悠,见到活人逮住就问。
“这位姐姐,可知父亲大人眼下正在何处?”
这样的问话,自然令一众婢女飞快联想到了眼前是何人,便是那个来自人世的二公子的凶煞新娘,答话之际也是面露惊惶,悄然后退。
木小树一开始还问得客气,到后面索性自己套上了凶神恶煞的母老虎人设,开口也随便起来。
“敢问,父亲大人在哪?”
“说,父亲何在。”
“指路,找爹!”
不得不说,这人设好使啊,问了一路的侍女,个个指路极快,一句多余的话都没有。
木小树心中也畅快极了,七拐八拐被引路到了一间在外面远远一看就知道是画阁的地方。
她之所以这般猜想,只因这庭院中、斜栏上都随意摆放着成品画作。
木小树私心想逐一去看看,上面都画的些什么内容,又怕行为冒犯。
还是忍住好奇,先进了屋。
照侍女们所说,这个时间,墨修洁一向是呆在这里,或整理画卷,或静心描摹。
木小树左右看了看,没有看到人影,也不好走得太深入,就站在进门不远出了声。
“小树,前来拜见父亲大人。”
这次,不见其人,倒是闻了其声。
男子清净的声音在室内响起,“小树姑娘,可否去庭院中静待片刻,为父整理过后,便出来一见。”
木小树很快应了声,人也往外走,顺便在院中找了个喝茶言谈的小桌,就着坐下了。
等到身形高大,却显得有些偏瘦之人,自画阁内走出,朝自己而来时。
木小树还楞了一下,只因墨修洁双手都没得闲,左手提了个画卷,右手则抱了个大得夸张的通体雕花的精致箱子。
具体有多大?比墨修洁整个身体还是宽出一半不止,可他只是随意抱着,丝毫没有费力的样子。
看来他先前在书阁翻腾的,便是这两个物件了。
木小树不知这是何意,只乖巧坐着,静观其变。
等墨修洁走近,他先是将那巨大的箱子轻放到了桌面,一坐下,又发现这箱子过高过大,这会挡在两人中间,比自己的头还要高出半截,更别说对木小树而言,只觉眼前落了小半堵墙。
墨修洁这才又将箱子挪开,落到地上。
如此举动,倒是惹得木小树细微地弯起了唇角,倒不敢笑出,免得初次见面就冒犯了。
她见这面目的轮廓分明有几分熟悉,但这做父亲的墨修洁,性情可与墨染截然不同,可谓差了十万里还不止。
面目温淡的男子,也微微笑了笑。
“可是唤做小树?小树,等久了吧。”
闻言,她先赶紧点头,又摇了摇头,口中也自然而然地接话。
“并未,不过坐了一会儿,倒是父亲大人,方才拿来了何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