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这样,灵犀都能使出墨染口中定性为不凡的幻术!
虽然木小树能猜到几分这类似群体控制一般的幻术,应该算是比较厉害的那种,可她又想象不出具体厉害到了什么等级。
当下避免不了想到了同样精通幻术的清让,若墨染说是较之清让更为厉害的话,她心中便就有数了。
于是问道:“若与清让相比呢?”
谁知她只是听到俊美之人勾着红唇,几分慵软几分认真地开口,“如论幻术,无一可与星云幻术相比。”
星云幻术?
她倒是记得清让双眸湛蓝之时,师父像是说过那是星灵之眼,这星云幻术莫非就是蓝瞳状态之下的特定幻术名称?
见木小树辗转思索不得其解的模样,墨染盯过来的眸光也暗了暗。
“原来娘子什么都不知道,如此情况之下,竟也敢拿此来逼迫为夫,当真好胆识。”
木小树面上有些挂不住,知道自己神情变化瞒不过他,见被拆穿,只好嘴软地补充了一句,“我虽不知道清让所使幻术到底叫什么,却是亲眼见过也亲身体会过的,掌控意识,绝无问题。”
墨染看了她好一会,其后才淡淡释然笑开,也不再多言。
木小树不欲在这里纠缠,又立刻问。“那你救下灵犀,究竟意欲为何?”
墨染像是想了想,但似乎没能细致地回想起来,便随意回道:“世间生存之道本就是弱肉强食,凡人更是多如蝼蚁,若非格外亮眼的人类,为夫不会多看一眼。”
“也忘了当时是如何一念,念及这小东西死在那里可惜了,大概是想到她与沫儿年纪相仿,就将她顺手带回来了。”
“但对于为夫而言,带回来反倒是个挂身麻烦,实在无处安置,本来都打算再将她丢回去,最终没成,之后,就扔给小叔了。”
说到这里,像是想到了有趣之事,墨染又偏头过来,红唇微勾。
“说起来,这小东西后面也帮过为夫的忙,娘子可还记得,在留幽森林中与为夫真身初遇时,那遍布周身的小白花。”
认真听着的木小树,静静点头,“知道,是‘幻木白梨’吧。”
“那便是灵犀偷摸从蛇宫中跑出来,赶来替为夫集结布置的,准确来说,也称不上是偷跑,是我那小叔带她往返的。”
见木小树果然露出一副意外至极的表情,墨染又笑着继续道。
“未修习幻术之人,是驱使不了这等幻法相关的生灵草木的,灵犀那小东西设下的幻术屏障,前期确实替为夫挡了不少杀机。”
“后面是遇上娘子,感应到娘子身上有神力照拂,为夫便用了‘幻木白梨’中灵犀留下的意念余力,可惜,引诱娘子之际失败了。”
听到这里,木小树更是惊诧莫名了,她哪曾想当时在离人树行宫时,原来墨染又只讲了一半,当时的真相,竟还有这一层曲折因素。
木小树口中啧啧,“那灵犀……也着实厉害了些,既是如此,你为何不替她去寻家人,只怕在凡世之中,灵犀是生于极为出众的德高望重的大家族吧,你留她在蛇宫中,是否不妥?”
“为夫不会管这些事,也不曾留她,她的来去之事,并不在我心中,她想走,走便是了。”墨染神情并没有什么变化,慵软无力的斜身靠在了桌沿,只是淡淡回道。
木小树面带疼惜地摇头,“倒是我忘了,灵犀在那次,好像因为经受大的精神冲击与消耗,全然失忆了。”
还多亏了跟在清让身边见识过,否则她也不知道,施展幻术会对施法者的精神力与意念进行消耗。
木小树虽有怜惜,也知道灵犀的心意。
“我想即便不失忆,凭灵犀对你的崇拜与喜欢,也未见得会想离开,我以为……你应该尝试接受她一些,寻常相处就是了,没必要避她到这般地步。”
“哦?”墨染颇有兴致地拉长了天生有些妩媚气的声线,“听娘子的意思,这是要替为夫牵线拉媒,拉起一段凡人爱恋了?”
墨染将身子往前倾了倾,又轻轻笑了笑,“若是如此,为夫大可奉劝一句,换作娘子亲自来,或许成功的机会更大一些,毕竟为夫对娘子的兴趣,比她浓厚许多。”
木小树立即脸赤脖子粗地反驳,“你又胡扯什么,我说的不是那种情爱上的接受!”
知道墨染这厮十有八九理解不了这种就像是追星一般的憧憬幸福感,木小树心中挣扎片刻,仍然试图与他解释清楚。
“灵犀对你的喜欢,是一种远远看着你安好便行的喜欢,并非需要与你实际发生点什么、确认什么关系,也并非需要参与特殊羁绊的那个人是她自己,因此,你为何不能与她正常相处。”
谁知墨染听完之后无动于衷,只是冥然兀座,面上也露出兴致缺缺之态。
“无论何种,若对为夫抱有不切实际的幻想,下场可是很惨的,为夫心中从来没有那些浪漫悱恻的桥段。”
“娘子若真喜欢灵犀,就该照为夫说的做,平常不要表露出对她特殊照顾与喜爱,否则在蛇宫中,这般举动只会为她招致些祸害之事来。”
那毫无兴趣的俊美之人,接着不带感情地开口,“至于为夫,并不打算与除了娘子以外的人类,再有任何深层接触。”
木小树听得口中嘟囔起来,“分明你也有保护她之意,还不承认。”
墨染却淡淡纠正,“娘子错了,为夫从未考虑过她,为夫所考虑的只有娘子一人。”
木小树心中不满,也不服,当场与他理论起来,“你这条不分好歹的蛇,如此态度对拿出真心待你的人,既敷衍,又残忍,小心糟践过诸多真心,日后惨遭报应。”
墨染听完只是仰了仰脸,双眸有些迷离地微眯起。
“若想看为夫遭报应,首先,得使为夫心中有所爱之人才行,娘子大可想想办法,试试令为夫深切深切爱上你,之后,娘子想如何虐心虐身报复回来都可以。”
此刻的俊美之人,分量极轻地道出这无足轻要之言,却是丝毫不曾想过,这话会成为他此后许久许久的生命里难堪忍耐的谶言。
木小树本来心中还隐约不爽,听到这样的爱人赌约,一个忍不住,忽然就爆笑了出来。
她边笑边说,“墨染,你今晚当属老实乖顺极了,在我心中留下的印象也真实了不少,总归不像之前那般黏腻轻浮了,可见,我这惩罚多少是起了作用的。”
面容俊美之人只是微微撇了嘴,“不过是受逼迫至此,又拿娘子没办法。”
提及惩罚,木小树当即又想到许久之前的疑惑。
“对了,我早之前就想问你了,那时你到底做了何事,是使了如何的小手段,才被严厉降刑罚至留幽森林中,怎么说,你都是蛇族的二公子,难道真的把命丢了,亲族长辈也能坐视不理?”
“娘子确定想知道?”墨染也是将头一偏,眸中起了些雾蒙的朦胧之态,一边笑着问道。
见他言语中带神秘叵测,木小树先是一愣,后才点头确认。
慵懒的声线不急不缓地道出,“那便说于娘子解解闷,事到如今,也无意再瞒娘子了,娘子可还记得‘濯天印’。”
木小树神情期待,小鸡琢米般快速点头。
“那秘宝结界开启的唯一办法,唯有墨正卿、墨修洁与墨星河三人联手结印,才能辟出一道不伤人的连通口,要探墨奇邃,须有此法。”
“这三位长辈,为夫父亲与小叔倒还好说,就是那墨正卿,无从下手设计,也无论如何不会点头答应,因此,为夫就用了些不能搬弄上台面的偏门方法。”
墨染说完,又勾着红唇缓缓问,“娘子可知,为夫是个擅长秘术咒法之人。”
木小树很快应声,“在邀夜湖遇到之时就知道了。”
墨染神秘道出,“蛇族内有这样一种秘术,鲜有人知,也少有人为。只要采集到正主身上的精与血,便能制作出一个继承了部分力量的分身,虽说这分身,只能短暂停留世间,用过一次,即刻消失,但对于破开‘濯天印’,已是足够用了。”
木小树每个字都听懂了,嘴角忍不住抽了抽,“血我倒是明白,你说的那精……是我想的那个精吗?”
墨染笑了一笑,也不回答,只是又接着道,“对付墨正卿,为夫打通了几个他最喜欢的美娇娘的关节,稍微串通谋合了下,便就成事了。”
木小树却皱了眉,“墨正卿是这么容易放心女人靠近的人吗?”
“自然不是,饶是他一向喜爱允许贴身的娇娘们,也要费上不少心思,因此,那些个女人们,可是向为夫提出了不少过分的要求。”
木小树按捺着性子,嘴角却抽得更厉害了。
“比……如?”
墨染用指节抵着下巴,此刻低低笑开,“谈成交易时,她们是这样说的。”
“说二公子许我们那些别的都没有用,妾身们唯有一求,事后与二公子上下缠绵、春宵迷情而不舍昼夜便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