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九章 饫甘餍肥

“我说的每一句,都不是气话。”木小树平静回道。

在他怀中又挣扎了一会,发现依旧是徒劳之功,只好无奈叹了口气,双目却跟着分外清明起来。

“之前,我只当你是天性放浪习惯与人亲昵,就是要改一时改不过来,所以师父屡次提点,令我离你远一点时,我也是如此说的。”

“我会被你屡次调戏,是因为我当真以为如此,想着反正对你也没什么特别的排斥心,因此搂搂抱抱之类的,大部分时候都由着你去了。”

“但是今日,我发现并不是这样的,墨染,你并不在意任何人,你眼里心中究竟有什么无人知道,你并非无能之辈,逃避不喜欢的事物对你来说轻而易举。”

“既然你可以做到,便应该尊重自己,也尊重我一些,从此以后,在私下里你我无需做到这一步,我也不会再由着你性子胡乱来了。”

墨染听完像是没往心里去,只是埋在她颈间软软回了一句。

“为夫喜欢与娘子待在一起。”

女子身上的温暖感,似乎令他颇为满足,他微微眯起了勾人凤眼。

“那并非为夫的常态,只是在情绪崩裂心情极差之时,偶尔才会出现这样失控的情况,此后,不会再令娘子见到那般画面了,因此,娘子大可忘了先前的事。”

见怀中的女子静默不言,俊美的人更是贴近了她耳畔,缓缓吐息,“换句话说,与娘子在一起,为夫现在心情已经变好了。”

“你到底想干什么,如何才愿意松手!”

木小树丝毫未被墨染无情的爱人之言说动,见刚刚自己讲的这一通又白费了唇舌,墨染是半个字也没听进去的样子,当真是十分不耐烦了。

她不知为何,即便是背对着墨染,并未见到他那副时常撩拨轻贱人的姿态,心中也起了腾腾怒意,她不知这股怒意到底因何而起,又该朝何处而去。

“既然口口声声说着喜欢,那你可知,若是喜欢一个人,给那人的东西与旁人是不一样的,或许是傍身而行时,片刻的执手相牵,或许是隔空对望时,交汇瞬间的温柔。”

“你此刻抱着我,与你抱过的成百上千的人并无不同,松手,不要总三番五次地戏弄我。”

“娘子当真是分外清醒,为夫都快要忍不住一探究竟了。”

墨染一字一句听清了这些话,狭长的凤眼压了压,摩挲着女子耳廓的红唇也勾了勾,“是因为清让?”

“墨染,我是认真的,你还是保持住对我没有丝毫兴趣的状态,这样对你对我都好,接下来大家也好办事。”

木小树见他软硬不吃,俨然一副什么道理都听不进去的样子,强压住火气,“至于你后面所问,我心中尚且没有答案,但若比较起来,与清让在一起时,比起与你,显然心中感觉是大不一样的。”

墨染只听到了前一句,就亲密地贴着女子的脖颈道:“办什么事,床上之事么?”

却又在听到后面一句时,俊美苍白的面容似是动了动,一边已经开始用微凉的红唇,若有若无地擦过女子的脸颊了。

“在为夫面前承认心慕旁人,是不是过分了些。”

这样越界的举动,木小树怎么会感受不到,她心头猛地一跳。

墨染今日实在是疯得不轻,寻常她有反抗的意味时,墨染会意之后就不会胡搅蛮缠了,这也算是两人假扮夫妻过程中的无形约定好的小规矩小默契。

正因为此前墨染一直遵循得很好,从未逾越,她才会那样心大。

但今日,他不仅没有放开自己,反而大有得寸进尺之意,这令木小树有种危险降临的慌乱预感。

木小树不再试图与他讲道理,定了定心神,语气也当真强硬严重起来,“你若做出强迫我的疯狂之事来,我们的合作就到此为止了,墨染。”

这下,墨染倒是飞快地接了话。

“为夫哪里敢强迫娘子。”

他语气颇为幽怨,手上也松了松,但并不足以令木小树逃出他的桎梏。

因这细微的举动,木小树心中也稍稍吐了口气,所幸,他还有些理智在,还知道忌惮顾及几分。

木小树也不想在这里与他闹得太难看,语气好转了些,“好了,现在松开我,你这抱得够久了。”

墨染手上又更松了松,就在木小树以为他打算放过自己之际,就发现墨染只是将她身子转了过来,改为面对面地对着他,那手,自然是又扣紧了她后腰,限制住她挣脱。

姿势一换,墨染似乎更满意了,他俊美至极的脸散发着惑人的媚态,更是一分一分靠近了下来。

只听他勾人的声线轻而低地响起,“只是,娘子之前强吻了为夫,既是强迫过,难道为夫不可以吻回来么。”

“当然不可以!”若非在他怀里动弹不得,木小树差点没跳起来打爆他的头,这因为跳不动,只好口头上骂咧这只白眼狼,“我靠了!我可是为了帮你,若照你这么说,此举之下,当属我牺牲了自己,说不好令蛇族免了一场大乱,你竟还能将此拎出来说事。”

木小树又气又急,一边费劲将头往后仰,与他拉开距离,一边口中火气冲天。

“你若当真有生理上的欲望,自己去解决便是了,你我只是假扮夫妻,我又不需要你克制守身,难道还缺女人不成,你站在外面将衣服一脱,想与你春风数度的女人都能将白露行宫站满,屡次作弄我,当真这般好玩吗?”

“倒是不知,温温淡淡的娘子也有这般撒泼的样子,但为夫,也是喜欢的。”墨染眼帘抬了抬,俊美的面容上染上更深的笑意。

只是,他接着又靡软不已地道:“那若是为夫即刻将衣服脱了,娘子便愿意与为夫春宵一度么?”

木小树简直觉得头都在发痛了,今日的墨染,实在是太难缠了,简直叫一个油盐不进。

她差点没当场哀嚎一声,直道墨染大哥你别玩了,去别的地寻欢作乐放过我吧。

她一咬牙,“你说吧,你到底想怎么样。”

“别的为夫不管,既然娘子又强吻了为夫,就得对为夫负责。”墨染索性揪着这一点,开始死缠烂打。

木小树面上恼怒,咬牙切齿。

“我那叫亲,不叫吻,纯属情急而为,至多算是友人之礼。”

等等!比起他的无耻轻浮,木小树在这话里听到了更为惊悚的内容,当即心中狂跳,眉毛都差点竖起,“什么叫又?你说清楚,又是什么意思?”

墨染却是神情无碍,继续缠绵道,“亲也可以的,若娘子愿意让为夫亲回来,为夫便告诉娘子。”

“你到底怎么了,今日接连发的哪门子疯,怎么这般胡搅蛮缠啊。”

木小树的好耐性真真快被磨光了,连力气与斗志都在他百般无赖纠缠之下趋向消耗殆尽。

问他想干什么他也不答,让他放手他也不放,心烦意乱之下干脆道,“来啊,你既是个厌恶与人亲吻的,自己不觉得恶心便来!”

口快说完之后,木小树也当真抬起了脸,连看都不想看他,眉目尽是不耐。

墨染的面容有一刹的停滞,他也不动,只是盯着眼前之人眨了眨眼,又缓缓笑开。

“娘子,此话可当真?”

见墨染又来确认一遍,当下木小树被他磨出来的烦躁之情淡了些,也清醒了几分。

想来想去,终是不敢与他开这样的玩笑,正打算说不当真不作数,不过是一时气急之下的口不择言。

但她才一开口,下一秒,这些话就被字字封于唇间、吞回腹中,永远失去了再说出口的机会。

只因墨染已经动作飞快,一手在腰间收紧,一手扣住了女子后脑勺,几乎以眨眼的速度就真真切切地吻了下来。

因她红唇微张正要说话,当下就连破开防御的劲都省了,俊美之人几无费力,就轻而易举地便汲取了女子口中的滋味。

他迅速缠上她的柔软,一分一分用热烈气息将她包裹,在她口中尽情地占据城池。

木小树从未与人这般亲吻过,更是从未感受过如此强横的充满侵略性的男子气息,在墨染压下来的那一刻,她差点连眼泪都被激出来了。

最终因为不想在墨染面前露出这样软弱的表情,又死死握拳憋了回去。

虽她不是日夜幻想着恋爱泡沫的粉红少女,但也不能接受这算得上是初吻的亲吻,竟在这种强人所难的情况下被迫发生的。

她一心抵抗,但哪里反抗得过有心钳制住她的墨染,她想将男子的气息从自己唇间推出去,但这样的举动,反而引得对方更发激烈地与之吸取缠绵。

她还想去咬他,但墨染吻得太用力了,用力到她根本无法与这样如火的热情抗衡,无法阻止他在自己口中的席卷与肆虐。

木小树竭力将眼泪逼回去,心中抽痛地闭上眼,她既恨自己的无力,又恨自己一时大意竟给了墨染可趁之机。

等到男子像是终于饫甘餍肥了,其后,才万般流连不舍地离开了女子的柔软唇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