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此刻一见那红色的蝶儿是朝自己而来的,木小树也是开心地探出了手,做出一副随时欢迎蝴蝶落停的样子。
谁知那蝶儿见到她此举,便在空中无声地僵硬滞空了,还没来得及等她琢磨是怎么回事,那蝴蝶就重新轻盈地扑腾着翅膀,换了个方向飞走了。
这次,却是朝着荣飒与墨染去的。
荣飒几乎是在第一时间,就发现了翩然飞入院落的这只红蝶,也知道这是何物,更是在看到那蝶儿竟在小树面前扭头就走的时候神色大变。
折叶传音依照所注入灵法的强弱,信物的言行限制也有所不用,以清让之能,他之信物几乎可以完全传达出他的态度情绪。
正是因为知道如此,荣飒心里才暗叫不好,如今他连小树徒儿都不闻不问、连带着一起生气了,这轮到她头上之时,只怕是更要命。
墨染虽远远认出这是折叶传音之术,却从来没见过这信物,蛇族范围可是有结界的,能这般随意进出蛇族,若非近在眼前而令旁人毫无察觉信物……
他略微思考了一下,又见荣飒破天荒有些发憷的反应,立即就心知这是何人的信物了,也是立刻妖娆地扭着身子,一个眨眼就飞速退到了离人树下。
“你……”
墨染行动之快,快得荣飒口中才刚发出一个音节,甚至都没来得及拉他一起垫背,原处就没了他的身影。
那血红的蝴蝶也全然没有在意男子的举动,只是直朝荣飒而来,此刻更是已经浮空而立,落到了荣飒眼前。
荣飒嘴角也是抽了抽,干笑了两声就转身进了屋内,还立即把门给关上了。
那血红的蝴蝶儿,自然也是跟着她一起进去了的。
荣飒也是心中打鼓不停,关好门后更是深吸了一口气,才堪堪笑着走到了屋子中间,双目对上了那血红的蝴蝶。
“解释。”那蝶儿口中只传出这样两个字。
这样严寒至极的口气,使听者犹如置身雪窖冰堂,甚至都不用等他说后面的话,像是否则会如何如何的,就已经令人感到绝对的压迫力了。
荣飒自然是相当了解他的,话越少,越不想多说一字,就代表越生气。
他会如此生气,自然是看到了昨晚发生之事,虽说是她早有心理准备,可她也没授意墨染那混账小子胡乱吃摸一顿啊!
想到这里,荣飒就气不打一处来,磨牙霍霍想着一会出去定要将墨染揍上一顿死死的。
眼下他不留余地逼问自己,荣飒也是觉得一个头有两个大,他的大徒儿从来就不是个好应付的,尤其是他如今还回去了,绝非清让时期那般可戳弄可调笑的。
偏偏这他妈解释还无从下手的,事情确实已经发生了,也便就是他看到的那样。
因此她此刻站着,也只觉得如芒在背,左右想了想,好像也没有十全十美的办法应付过去。
费劲老大的劲,荣飒才勉强想出,要是此次她要逃脱这看护不力之责,首先得将小树徒儿从他的冰冷怒意中摘出来才行。
唯有那宝贝小徒儿置身事外,才说不定能将他哄好,此事也便就这么过去了。
除此之外,眼下她也想不到旁的方法了,于是只好干巴巴笑着开口。
“那啥,大徒儿啊,这事说来话长,一时半会与你解释不清楚,但小树徒儿是全然不知情的,也是我传信于你的主要目的,你万不必责怪她,责怪她亦是无用的。”
“继续。”那血红的蝶儿那头的人,听完之后没有半分动容,冰冷的声音中更是听不出分毫感情。
听他言下之意,分明是要她就在这里,将这事即刻说个一清二楚,但这哪是三言两语就能说清楚的。
就在荣飒后背冷汗滑落,站着焦头烂额之际,房门就猝不及防被一把推开了。
是拎着略微长了些的裙摆的,此刻面容上洋溢着毫无瑕疵笑意的木小树冲了进来。
原来她是坐在小亭子中,只因恍惚间突然想起,在海底之时好像见清让用过一次折叶传音,便就是一只晶莹剔透的蝴蝶,虽这只是红色的,但说不定亦是清让的信物呢?
想到此处,她便提了裙角兴致盎然地一边小跑了过来。
此刻她一边靠近那血红的蝴蝶,一边口中欣然问道。
“师父,这是清让‘折叶传音’的信物么?”
荣飒当即喜出望外,如见救星,连忙伸手将小树拉了过来挡在血红的蝴蝶跟前,一边忙不迭疯狂点头,“是是是,自然是的。”
木小树全然一片喜色,也就没注意到荣飒师父这面上、口中的些许不同寻常之处。
她靠近了那蝶儿,便轻轻抬了抬手,打算去碰一下它的。
不料她手才刚刚凑近,在指尖正要触上那蝶儿鲜艳的翅膀之时。
那蝴蝶先是微微颤了颤,紧接着霎时就化为了一阵细散的红光,等光芒消失之后,只剩一朵不大不小的离花,从空中悠悠然下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