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小树又点了点头,既然师父此刻也还未醒,那他们坐在树上交谈,反而比落到地上来得更清净些。
“那你又是如何发现墨洵过来了,从而赶过来解围的。”
谁料墨染这妖孽,这下听完又不回话了,只是在一旁妖娆地笑而不语。
自她认识墨染起,他便是这个样子,不想回的话不想让你知道的内容,要么就是言顾其他,要么就是索性不语。
这下,木小树就很不开心了。
这人和蛇之间,还能不能有点互相信任以及诚意以待了,分明我都答应帮你了。
而且事先知道的越多,接下来面对蛇宫之事时大家也好应对自如,我好你也好。
哪有像墨染这个样子的,对同伴左右藏掖上下缄口的道理。
不乐意地想了想后,再开口,已然带了几分生气与责问的意味。
“我反悔了,蛇宫之事,也不打算帮忙了。”
墨染是何种等级的擅于掩饰,因此他只是在旁歪了歪头,微微勾唇看着木小树,一副静候下文的模样。
木小树也不急,面色正经毫无玩笑地接着道。
“一来,你我实际上并无交情,我也并无义务一定就要帮你。二来,谁也不知你究竟是何目的。三来,你决计有大事瞒了我与师父,如此未知,只馈蛇晶,远不值得我为之冒险行事。”
说完,双手在树干上一撑,当机立断地从树上跃了下去,决然一副大家分道扬镳,此计就此拉倒的模样。
木小树这三问,入情入理又正正当当,即便墨染有心辩解,也是一时无从下口反驳。
她也不傻,且不说眼下还有荣飒师父撑腰,加上无论是在那晚在邀夜湖边的最终退让,还是墨染与师父对话中有意无意的躲闪巧辩。
即便她不知清让在这边世界中究竟还有什么样的别的身份,却能看出来,墨染是有些忌惮清让的。
不管她是作为师妹还是作为友人,亦或是旁的,总归先有清让这个好用的盾牌挡在面前。
因此,她也吃准了墨染至多只是言语轻浮、举止轻佻,其中这轻浮的程度,他还一直拿捏得不错,从而也证明了实际上他并不敢真正拿她怎么样。
果然,她猜得不假。
她心有底气的奋身一跃,合乎预期地并没有摔到地面上。
几乎是在她身体刚刚离开树干的一瞬,墨染就迅速探手,抓住了她的手腕。
再接着轻轻一提,将她提着重新落在了树干上,也便是落在了他的跟前。
“娘子不过是个普通凡人,竟也是个有勇有谋的。”
此刻墨染的神情,已经全然没有先前的从容放松,甚至,周身的气息都微微有些变得不一样了。
似是觉得没有再伪饰下去的必要,抑或不想再假装表面了,他面容上的媚态渐渐消失不见,就连勾唇的笑意也变得有些发冷。
木小树不仅不觉得发憷,反倒觉得墨染能变得正常一回实在是太好了,当然,若是他能将娘子二字去掉的话,就愈加完美了。
“墨染,如此就很好,平日里你就这个样子与我相处便行了,真的。”
黑红纱衣的男子并不接这旁外的话,那妖艳俊美的脸上此刻冷漠凝结,琥珀色的双眸之中也是寒冰一片。
他再度开了口,平铺直述的语气中甚至是情感全无。
“直说,还有什么要求,提出来。”
木小树这下真的就差给他鼓掌了,这可是墨染首次没有张口闭口谄媚地唤她娘子,亦是他首次在她面前彻底露出或许称得上是真面目的面目。
眼前的他,即便这般真真切切的冷漠无情,也比他虚假不堪的爱意逢迎来得更为诚挚。
“那我提了啊,呐,将蛇宫之事尽数说给我听吧。”
饶是此刻墨染万分冷淡,甚至称得上有些许厌恶的神情,在听到此言后,也是微微露出了惊诧,他眉尖微皱,眸中迟疑不定。
“仅是如此?”
“不然呢?”木小树坦然地点点头,心无杂念地对上他探究的目光。
见他面容有些古怪,双眸中尽是迟迟不敢信任的模样,这才又补了句。
“你看看站在你眼前的人,是否是个一无所有、又一无是处的普通人,就像世上万千的平凡之人一样,她心无长志而别无所求,又有何好奇怪的。”
她此言坦坦荡荡全然真心而出,也丝毫没有粉饰作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