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小树这一觉睡了相当长的时间,可以说是睡了个天昏地暗、白昼不分也不为过。
等到她自然转醒,她迷迷糊糊地睁眼之时,发现屋内竟是映照一片霞光,霎时抽着嘴角惊坐了起来。
她只记得那日晚上她像是喝醉了,然后就由清让带她回来歇息了,难不成,从晚上回来开始睡,她竟一觉睡到了第二日的落日时分?
这也是够离奇的了,更奇怪的是,她竟还觉得没睡醒一般,只觉得脑中浑浑噩噩的塞满了浆糊。
当即她就抬手想敲敲自己的额角,手上一动,这才发现,手心中不知何时竟握住了一块温润之物。
就在她将这物体拿到眼下时,更是觉得眼角一跳,这不是清让的碧海霞光佩吗!
此刻怎么落在她手中,难道说是自己昨晚发酒疯,从他身上拽下来的?那也不应该啊,若是如此,清让定然会恶狠狠地抢回去的。
这边她还在想着玉佩是怎么来的,荣飒这时就大大咧咧地进了屋子了。
她一见木小树醒了,也是神色欣喜地凑上前去,一连发了好几问,“小徒儿,可是睡醒了?身体可有感到不适?还记得昨晚发生了什么事吗?”
木小树当下也有些懵态,眨了好几下眼,脑中转了好几道弯,这才回上荣飒的话,“不知为何,依旧觉得有些困顿,身体倒没什么……就是喝醉之后的事全然记不起来了。”
荣飒点了点头,木小树所说,本也在她的意料之内。
木小树又在屋内张望了一圈,见桌案之上皆无水具,才又问道:“师父,有水么,怎么这次睡醒就觉得异常发渴的。”
荣飒闻言差点没笑出声,心想你们昨晚这般激烈缠绵,如何不会口渴,说出口时又只是道。
“为师之后给你煮一些祛火清心的汤水来。”
木小树应了声,虽不知醒酒为何要用祛火的药,但荣飒毕竟是医仙,总归是有她的道理。
突然想起手中之物尚且不明,又连忙举起了碧海霞光,“师父,这玉佩!你知道是如何落在我这里的吗?”
“这个嘛……”荣飒沉吟着,想到清让直说是要顺其自然,她也不好过于推波助澜,“确是不知,你下回自己去问他吧!”
下回?木小树一边点点头,一边问道:“清让人呢?”
“他接了个紧急任务,赶回去办事了。”荣飒很快就笑着回道,“别惦记那臭小子了,跟着为师,可比跟着那座长了嘴的冰山有趣多了。”
木小树也被荣飒的形容逗笑了,她只是当下内心有些许失落,没想到清让在她尚且睡着的时候,就悄声离去了,都没来与自己道个别什么的。
但仔细想来,她也不是清让是什么特殊之人,他一身灵法来去自由,自然也没有这样的义务要告知自己。
如此想之后,也稍微整理了一下衣服,就起身下了床。
“如何?你是想先去虞笙那里喝些汤水,还是打算跟着为师去复诊治人?”荣飒见此也问起她来。
“并无大碍了,不用喝了,跟着师父吧。”
一听荣飒口中说出治人,木小树脑中第一时间出来的画面,便是之前暴风殴打虞笙时,即便知道荣飒此番肯定是去正常治疗,也不禁缩了缩脖子,毕竟先前的画面暴戾非常片刻难忘。
她先去木姨那寻了水喝,又嗑叨了几句,就跟着荣飒前去张家了。
木泽一大早不知道跑到哪里玩去了,但如今的渔村已是安宁之地,众人也是放心的。
一路上,她也从荣飒这里听到了前去的目的为何。
原来是因为那最后一具小螺子的生魂,在荣飒醒来之刻,以千般圣手之力一并带回了现世,也趁着小孩肉体气息未绝,顺道一并将其形魂归位了,这样也好少雕刻一具肉身,今日此行,也便是再去检查确认一番,小骡子魂魄与身体的契合度如何了。
至于前面八具,时过已久,荣飒确实没有办法,只得靠清让绝世幻术,才能她从九灵阵法中勉力保住魂魄的带回现世来,总归是尽力弥补于此。
“师父,若有这样的绝妙的医术,岂不是无论谁死了都可以将之复活?”木小树听完也是赞叹不已。
“并非如此,所谓复活,也是有诸多前提的,此法不过是阴差阳错之下的尽力弥补之举。”
荣飒想着木小树灵法知识匮乏,于是一路也都给她细细解释着,“一只因般人死之际,魂魄也会跟着一起散了,除非有异力介入,才能将完整的魂魄强行在人世保留下来。”
“比如‘九灵锁魂’之术,就是这样的异力。”
只是照理说,虞笙那逆徒应该使不出这等术法,也不知他这几年是如何做到的。
想到这里,也是“嘶”了一声不得其解,在此多留了一份心,打算日后再查其中是否另有玄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