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几度碰触,却没有哪一次像今次这般,令清让心慌意乱、手足无措。
肌肤之间的轻轻碰撞,唇与舌的缠绵交缠,像一只隐形的手无声拨动着他心里最深处的禁忌之地,令之心潮荡漾。
只是万万没想到这种情景之下,自己竟会如此被动,看来那个身份带来的禁锢之力真是不轻,清让在心里苦笑着自嘲了一番。
但此刻的他,应是可以做到凭心而动的吧?
这样想着的清让也是面色微染,犹豫之间将一只手缓缓附上木小树的后腰,一只手扶上了她的后颈,随即垂了眼帘,眼睫微动之间,已然开始生涩回应这个深切而热情的吻。
得到了回应的木小树,像是被鼓励了一般,更是搂紧了眼前男子,全身心投入到两人情意交融的世界中。
第一次尝到如此滋味的清让,由开始小心翼翼的碰触,到随心而动的辗转厮磨,从浅尝辄止,到步步深入,直至掌握了主动权,开始一分一分或温柔或激烈地在她唇间掠夺起来。
期间,他垂落的睫羽分明颤得厉害,却始终没有放开眼前之人。
木小树亦觉得有些懵然,心想眼前这人分明之前还不愿意的,怎么此下又强势了起来。不过管他呢,她甚是满足于此刻的感觉,也无心再去探究。
两人也不知是吻了多久,想来像是一瞬,又像是过了一场风起雪落。
直到房门被“砰”地一声踢开,又听到“砰”地一声飞速关闭。清让才蓦然抬眼,余光瞥见那个熟悉的身影后,心里很快就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了。
当下扣在木小树后颈的指尖轻点,轻轻施了个咒,让她睡了过去。
“哎呦妈呀,我来的不是时候啊。”来人是一袭红色劲装的飒爽女子,她一脚踹开了门,在见到眼前景象后就飞速合上了门。
来的正是“千手医仙”荣飒,只见她一手捏了个细颈瓶,一手叉腰,一副想要笑又憋着笑的样子。
清让将木小树扶着躺下,也将自己的脸半侧过去,不让荣飒看到他此刻的神情,过了半响才冷淡地开口:“是你的好徒儿虞笙做的好事吗?”
“那啥,我今晚要是不赶来送解药,你可真要以身作解药,成全了小树不成?”红衣的女子憋不住索性不憋了,大大方方笑了出来。也确实是她见两人异常,心中多想了一分,立刻闪身回了小木屋。
多亏了她格外了解虞笙性子,猜他该是记恨上了清让,因此虽然没有见到虞笙人影,但也在屋内转了一圈,在小案几上发现了残余的药材,猜出虞笙这是配了何药后就马上赶了过来。
清让依旧没有回头,目光一动也不动地盯着昏睡过去的木小树,她红润的唇隐隐泛着水润,似在提醒两人片刻之前有多痴缠。
“我也不知道。”良久,清让才幽幽吐出这样五个字,他眼里已逐渐恢复一片清明。
同时随之而来的是,无数细碎的金光竟从清让周身漫出,再仔细看,那金光是从清让片片碎裂的表面面容而出,那碎片又化作无数粉尘金光,在空中尽数散开。散开后也不消失的,就这样停留在空中,似乎在无声等着主人的下一步命令。
清让仿佛早就意料到了此刻,照旧看着床上昏睡的女子,一动也没有动过。
“我的大徒儿,你都做到这个份上了,还有什么知不知道的,你岂是任人采撷之人,若非你心甘情愿,谁还能碰到……哎呀,你在外的伪容裂了!”荣飒也微微睁大了眼,这一幕可不是寻常所能见到的奇景,只顾着看着,口中话语都停顿了好几番,“只是……小树作为一介普通人,恐怕你与她前路艰辛啊。”
说完又想到了什么,目光确认地搜寻到小树胸口的织语石,又笑着补充道:“不过有那位大人的祝福,我看能成。”
“如若她真的有心,大概自会向我而来。”原本的面容还在一分一分地碎裂,他自嘲地笑了一声,“我都不怕,她怕什么?”
“你那张脸不能在这种地方露面吧?”荣飒走近两步,毫不避讳地歪着头偷看他碎裂表相下的真容,即便尚且只有小半张真容显露出来,还是忍不住啧啧称赞了起来。
这时候突然想到了什么,连忙道:“不对啊,这么说,小树徒儿还没见过真正的你?你如何叫人家向你而去?”荣飒生平一向是快意人生心直口快地,也不管清让作何感想,就直问道。
清让早知荣飒为人,心下也不多作计较,只是淡淡回道:“还不到时候,我今日不得不提前回去,也只是因为自她口中尝到一分酒的滋味,动摇了我如今本就不大稳固的周身灵法,这才解了真容。我此行的目的还没达到,定要再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