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小树只是抱着腿,将下巴抵在膝盖上,笑着听众人胡乱地侃天侃地,她亦十分珍重此刻,珍重到甚至不想再多说一句话,也要记住这每分每秒的人声,与最后与清让并身而坐的画面。
清让则全程,双眼都只落在木小树一人身上而已。
细细看来,其实她从来不是绝美绝艳之人,亦不是柔弱娇怜之人,但在橘红火光的映衬之下,就这样一张静默含笑而清透明朗的女子面容,不知为何,也令他心中也起了浅浅涟漪。
如此周身喧闹,内心宁静的时光,又过了一会。
村长便领着几个德高望重的长辈,朝着两人的小火堆而来了,木小树自然也看到了,猜到几分,无非是来赔罪或者致谢的,当下看了看清让冷淡的脸,有些不放心地凑近,小声道。
“你莫要将之前的事再放在心中,他们其实也没有什么恶意。”
清让本想问,在你心中我便是这般小心眼吗?最后做了罢,只有些闷声回道:“他们所作所为还不值得我为之挂心。”
两人话毕,村长一行人也已经来到了跟前。
木小树自是即刻起了身礼貌迎接,客气了几句后,他们也在斜对面的位置,接连坐了下来,清让从头至尾,则是坐在原地却没有动过。
“之前莽撞,冲撞了贵客,还请贵客不要见怪,淡酒虽然拿不出手,也请贵客尝上一尝。”村长坐好之后,拿过身旁之人递过来的酒壶,倒了一杯,一边说一边客气地递向清让。
说毕,老村长的手是在空中僵持了许久,久到那拿酒杯的手都开始微微颤抖,清让也没有伸手接过。
当即众人便即刻无声,气氛也霎时尴尬起来,木小树不解地去看清让,也就在对上木小树双眼之时,清让才波澜不惊地淡淡出声,“我不能喝酒。”
木小树恍然大悟,说起来,最开始在清阁之时,那凉渊好像也说过类似的话,是说什么来着?
想了又想,才好不容易想起,他那时神神秘密一脸坏笑着说的是——那我再告诉你一个秘密,有机会就让他喝酒,不用多了,只要一小口就行。
清让是极少说不能之人,如此看来,清让果真是碰不得酒的,至于到底有什么后果,她还没有凉渊那样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恶趣味。
于是当即也不耽误,马上抬手接过了村长的酒,自然地笑着道:“村长爷爷对不住了,我这位友人素来滴酒不沾,我替他喝,一样一样的,至于前事,自然也是不怪的。”
说完就在老村长与清让的惊愕之下,一饮而尽干了这杯酒。
“为何都看着我,不过一口酒而已。”虽然木小树也没喝惯过酒的,但她心想,这才多小的酒杯,也不知他们有何吃惊的,“还有么?接着倒便是了。”
老村长一行人表情此刻也有些讪然,虽说这酒是特意为贵客准备的、村里能拿出来的最好的酒水了,寻常他们自己都舍不得喝的。但见木小树明朗爽快的模样,心想如此倒也不是不行,总比强贵客所难好上一些,因此接着又倒上了一杯。
木小树喝的当下只觉得入喉的时候有些辣,除此之外,似乎也没什么感觉的,也不知着酒是用酿作,似乎口中余味还有些草木香气?她本就心情明快,因此当下也起了兴致,喝完一杯又要一杯的。
直到这已经接到第五杯了,清让再也看不下去了,当即探出手,就要阻止她再喝下去。
清让的动作已经算是快的,谁知这一下子木小树的反应速度竟是更快,在清让的手还没能拿捏住她手腕之前,她就将酒杯换了只手,一边推开请让的手一边不满地道:“你别闹!”
我别闹?请让不可置信地竖起了眉毛,差点忍不住就去抢她手中酒杯了,然而这迟疑的片刻,木小树第五杯已经下肚,又去接第六杯了。
“没事呵!这酒不烈,小树爱喝,就让她喝个够!”老村长也乐呵慈祥地出了声,一边手上倒酒的动作也不停的。
话已经说到这里,请让再去强行阻止,场面未免就有些难看了,因此他也只好沉目盯着此时饮酒如喝水的木小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