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抬手摸了摸自己的眉心、额头,摸起来似乎也没有什么变化,便无心问道,“未湮,你方才在做什么?”
白面男子重整装束,又将自己包得个严严实实的,也随口回道:“不过是见你烂漫可爱,偷偷亲你一下。”
听完木小树顷刻就全身僵硬了,本以为他只是并指点落眉心,毕竟清让也如此探过自己。谁知他不仅亲了自己,还大大方方讲了出来。
饶是木小树脸皮再厚,观念也先进开放得很,此刻也不免浑身不自在地扭捏起来。于是赶紧低头别开了目光,左右四顾试图分散注意力令自己不那么尴尬。
心慌意乱之下,她眼睛四下乱瞟,无意瞟道白面男子斜后方有一大块物什,连八页屏风也不能全然挡住,依旧在屏风的缝隙与边角处透出莹莹光华。
木小树当下便踮起脚,又弯下身子,换了几个角度才勉强看清,那大块头物件的大致形状好像是一口椭圆形的金彩琉璃玉髓灵柩。
这就奇怪了,寝宫之内怎会摆着如此奢美华丽的灵柩?
要说是一进门之时,她被满桌琳琅珍馐吸引了全部目光,一时没有注意到也是情有可原。
可此刻无意看到后,便被这样的奇物吸引了全部心神,心里怎么也放不下,只如春草般疯狂生出想看看灵柩之内究竟躺陈着何人何物念头。
这念头才一冒出,脚上便也跟着迈出了步子。
只是这半步尚未落地,便被白面男子以雷霆闪电之势伸出的挡在她身前的手,拦住了前进的步伐。
他伸出的手疾速、强势又有力,一时之间白衣生风而动。
木小树这才意识到自己的行为有些冒犯了,也不知他刚才是否生气了,当下赶紧往后退了一步,连连道歉。
白面男子见她似乎有些受惊,也将周身箭拔弩张的气势缓和了下来,过了一会才低低地开口道:“并非怪你,只不过还不是见面的时候,再等等吧,我亦是等了许久许久了。”
见面?木小树敏锐地听出他话中所指,如此说来,华美灵柩里果真躺着一个人?
虽然本来相处的时间也不长,但这短短的时间之内,她也是首次发现白面男子这般决然严肃,可见灵柩内那人对于他而言极为重要。
想到如此,木小树便强行打消了自己的好奇心,又重新感谢了一遍男子的招待,还是打算先行离去,免得再冒冒失失地失礼冒犯了他。
白面男子见她去意,倒也没有挽留,只是抬头问了一句,“一个人可还记得回去的路?”
木小树毫不犹豫地点点头,她一向方向感极好,这么点距离还不至于迷路。
“那便去吧,方才的事,切记不可与人同说。”白面男子见她爽快点头,语气带了两分伤感地又多交待了一句。
倒也不是因为担心木小树,毕竟海底之事尽在他掌握之中,他所为之伤怀,唯有背后琉璃灵柩中的沉睡之人而已。
木小树已经走到门口了,听到背后白面男子又叮嘱了一句,便转过身朝他躬了躬身子,无声而调皮地比了个“OK”的手势,也不管他能不能看懂,便大方利落地离开了。
在确定木小树已经走出不短的距离后,彻底走远后,白面男子这才绕过屏风,静静坐到了琉璃玉髓灵柩的边缘,一言不发地深深望向灵柩中人。
那琉璃灵柩中躺着的是一位面如白莲般清雅高洁的美丽女子,与其说有多美,倒不如说只消看上一眼,似乎便能感受到圣洁纯净的神圣气息迎面而来。
此刻她血色全无,永陷长眠,即便如此,也静美如夜幕中的孤独长盛纯白之花,令人不免遐想千里,若这样气质绝佳之人睁开双眼,该是如何一位清透琉璃的妙人。
“我将它带回水宫了,你我守护至今之物,你可有感受到它的气息?”自知是无人应答,白面男子还是凝神深深看着柩中女子,轻轻问出这句话。
木小树走出这座更华美大气的宫殿,便一路按照原路返回,这次只她一人,她也毫无拘束,便好心情的慢悠悠地欣赏起周身的奇景来。
这些海底生物倒也不怕生,一见木小树有意停留主动逗弄,便纷纷围拢到她身边,与她亲昵地嬉戏玩耍起来。
稍微大一点的鱼类,甚至轻轻碰上了木小树手背与脸颊,像是落吻一般,轻点一下之后,便又快速地摆着尾巴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