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跑没能拉开多远的距离,因此木小树口中的这后脚,一袭深蓝长袍的清让早早就到了,只是一看两人叙旧抒情的场景不便打扰,才双手抱臂背靠在门外站着,只见他垂着眸子一言不发,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直到室内两人安静了下来,木小树安抚好了妇人,正要朝外走的时候。
知道是在找自己了,深蓝色的人影这才一个侧身,在两人眼前现了身。
清让没打算再寒暄什么,只朝着妇人点点头,表示问好后,再看了一眼躺在床上毫无生气的孩童,就朝木小树招手示意她过来。
木小树不知这是因何,却也老老实实地走近了他。
清让微微偏了头,稍稍凑近木小树的耳侧,低声道:“你先想办法将妇人劝了出去,你再回来,回来后我再你详说。”
木小树点点头,知道这是综合考量下的万全之策。且不说施法的现场和动静,木姨能不能接受。退一万步,泽泽现在的情况究竟如何,在清让看过之前,谁也不能打包票。
于是她想了套妥当的说辞,再回到木姨身边,挽住了妇人的手,试探性开口:“木姨,神医说看诊时不便有人在场,你去门外守着如何?也好别让旁人进来打扰。”
妇人一听要她出去瞬间大惊失色,她绝不愿意离开儿子身边一分。虽说这神医是小树孩子带回来的稳妥之人,可怎么说也是来历不明的村外人,于她更是点头见面之交,叫她如何放心得下。
木小树看得妇人抵触的意思,知道这要求只怕不能轻易如愿,又笃定地接着道:“这样,我留在里面如何?神医要是有什么意见,担心独家秘术经旁人眼,我闭着眼背对便是。但是一旦有什么动静,有何事故发生,我也能马上反应。”
妇人自然是不知道两人相识一路已经甚是熟络,更不知道这是两人一开始就说好的。想了想,只觉得木小树说的也有道理,自己再不放心,还有小树这个胜似亲姐姐的亲人在场。于是心里几番忐忑,多看了这神秘冷淡的“神医”好几眼,几度揣夺,才终于松了口。
“行……行吧,我去门外等着,小树辛苦你留心弟弟了。”即使再有疑问,终是也不愿耽误了儿子诊治的生机。几番交代木小树后,才退出了屋子,临关上之际,反反复复又将清让从头到尾仔细打量了两三遍,才慢腾腾合上了房门。
“莫怪莫怪,爱子心切嘛。”等到门一关,木小树就凑到清让身边,连忙帮木姨解释道。
“我没这么小心眼,在你眼里我便是这般人吗?”清让挑了挑眉,看向木小树的眼神带着一丝危险。
是吗?木小树差点脱口而出,好在关键时候脑子比嘴动得更快,及时收住了嘴。但她依然忍不住腹诽,哼,结合前面你种种作为来看,你若还算不上小心眼,我这辈子便没见过小心眼的人。
但是话说出口就变成了,“当然不是,你是我见过的人里,最最最厉害的一个,你看你气宇不凡、玉树临风、貌若潘安、能文会武、智计无双……”木小树已然是口不择言,把脑子里一时之间能想到的成语,一股脑地说了出来,最后时刻更是灵光一闪,“这最重要的是,你还能妙手回春。”
这个蠢女人的言行举止,怎的总是这般出人不意。清让当下真的差点被逗笑了,又不想在木小树面前破功,就生生撑着一张俊脸,依旧冷淡地道:“潘安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