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26姐姐在爽弟弟在疯

方小卉给江苒佳画的赫本仿妆全部完成,退后说:“江老师,OK了,您看看效果。”

江苒佳抬头看向镜子,沈薇梨也看过去。

单论赫本这仿妆真是绝了,江苒佳的鼻子原本很尖,但不过度锐利,恰好和赫本很像,而作为重点的眼妆,方小卉就像给江苒佳重新塑造了眼睛,江苒佳的演技强,模仿着赫本的眼神,做歪头笑的模样,当真是神还原,沈薇梨为她家小卉的本事骄傲。

江苒佳也很满意,心情不错,微笑道:“谢谢方老师,辛苦了。”

沈薇梨看着江苒佳的赫本脸,忽然想给江苒佳一个建议,站起身走到她面前,“打扰一下,江老师。”

江苒佳对方小卉有笑容,在看向沈薇梨后,笑容瞬间消失、沉下脸。

沈薇梨都被江苒佳给气笑了,她到底是怎么惹着江苒佳了?

沈薇梨只当自己大人有大量,宰相肚里能撑船,不紧不慢说:“您别这么敌对我行吗?我只是想给您提一个或许能帮助到您的小建议。”

江苒佳眼神稍有缓和,但仍没说话。

沈薇梨心说她这个暴发户富婆真是又有钱、又有善心,人品太好了。

她就当作做一回活菩萨吧。

沈薇梨善心建议,“江老师,我想建议您,这次不只是拍硬照。现在不是流行配音模仿吗?您可以再配一段赫本的台词。如果您配的一模一样的话,您上热搜就是靠真本事,不会让人看着热搜那几个字就像买的,会很增加路人粉。”

江苒佳和王健凝神想着,继而不约而同地点了头,这建议听起来确实会很容易增加路人好感。

江苒佳为自己的事业着想,将沈薇梨这建议听进心里了,可是她有个致命问题。

江苒佳轻咳,不自然地说:“谢谢你的建议,不过。”

沈薇梨:“嗯?”

江苒佳难得不自信,声音很小:“我英文不太好,中式的……”

停了两秒,江苒佳瞪向沈薇梨,声音加大,“你是故意的。”

沈薇梨:“?”

江苒佳不悦道:“你英文专业的,想让我向你讨教,是吧?”

沈薇梨服了,“江老师,您多虑了,我还真没这么想。”

江苒佳撇开脸,眼睛闪了闪,拿出手机傲娇说:“那什么,加个微信,给你付工资,不会亏待你。还有,敢曝光我的英文,你就死定了。”

沈薇梨:“……”

忽然很不想帮这位女星。

江苒佳看沈薇梨没有要同意的意思,她向沈丛舟投出求助信号,“舟哥……”

沈丛舟看笑了,起身过来对沈薇梨说:“如果你有空的话,麻烦帮一下忙吧,我替公司谢谢你。”

有沈丛舟开口,沈薇梨也就只好同意了。

她拿出手机,点开二维码让江苒佳扫她,一边忽然笑说:“那就麻烦江同学叫我一声沈老师了,江同学,加油考出好成绩啊。”

江苒佳:“……”

沈薇梨和江苒佳互相加了微信,约定微信学英语,方小卉和江苒佳及经纪人王健说了会儿客套话,准备离开。

江苒佳这个艺人做得也很不容易,方小卉的仿妆画完,造型师还要继续给江苒佳仿赫本造型。

江苒佳基本今晚就不能睡了,熬到快日出的时候去有日出的地方拍照,而且还要在十二月份穿裙子出去拍。

几人开门要出去的时候,江苒佳忽然叫住沈丛舟,状似很自然地问:“舟哥,你明天有事吗,我们坐同个航班回去啊?”

沈丛舟晃了晃手机,“我还有事,排了通告。”

沈薇梨注意到沈丛舟说完这句话,江苒佳眼里好像闪过失望。

她这才品出一点江苒佳为什么针对她的原因。

关上门,三人站在酒店走廊。

沈丛舟对沈薇梨说:“其实江苒佳这个人还可以,除了肝火旺脾气大点外,人还很仗义,不会和人来阴的,相处久了,你们或许可以做朋友。”

沈薇梨点头,玩笑说:“不知道以后能不能和她做朋友,不过我应该是个好老师,希望她会是个好学生。”

沈丛舟很欣赏这女孩子身上的不卑不亢、自信、又很喜欢开玩笑的性格。

沈丛舟询问沈薇梨,“我去吃夜宵,想吃烤串了,要一起吗,我请你们。”

方小卉忍不住惊叹,“影帝也吃烤串吗?”

沈丛舟失笑说:“影帝也是人啊。”

而且他也习惯熬夜了,大多数剧组节目组总是下午才开工,有时更是晚上开工,晚上十点多根本睡不着,上午才是睡觉时间。

沈薇梨看了眼方小卉,方小卉满眼都是很想继续和影帝吃烤串的兴奋。

而她自己对沈丛舟也很有亲切感,内心很想和沈丛舟一起去吃夜宵,这机会百年难遇太难得,不过她为沈丛舟考虑,“舟哥,虽然我们想和你一起吃夜宵,不过我俩是女的,和你吃夜宵好像不太好。”

沈丛舟说:“没关系,一来冬天穿得厚,认不出来,二来那家烤串店我很熟,不会被拍。”

沈薇梨高兴,“真的吗?”

沈丛舟莞尔:“当然。”

那还用再考虑吗!

沈薇梨和方小卉立即激动地和影帝去吃夜宵。

*

同一时间,周燕焜和唐沛走出机场,上车,直奔影视城的酒店。

已是深夜,唐沛打了个哈欠,犯困,左转头看向周燕焜。

周燕焜半点倦意没有,双腿叠着二郎腿,十指交叉放在腿上,偏头望着车窗外。

他今儿穿的是黑色风衣,背脊挺直,肩膀平阔,周身都是冷静自持的来做商务谈判般的精英气场。

然而窗外飘了雪,纷纷扬扬的,路灯下照耀的飘着的雪花,有种凄凉的浪漫。

这三个月,少爷也变了很多,他以前从不穿衬衫西装,如今至少在外表上,多了两分成熟。

唐沛打了个哈欠,歪着脑袋问:“焜少,你想好一会儿见到梨姐,要说什么了吗?”

周燕焜没说话。

半晌,他看了一眼打哈欠的唐沛,“先送你去酒店睡觉。”

其实唐沛喝酒的时候,喝到凌晨三四点钟都是常事,也不是困到忍不了,“先陪你去影视城找梨姐吧,如果你发疯,我还能控制你点。”

周燕焜俊眉拧紧,斜眸冷瞥了眼唐沛。

转头继续望向窗外。

车窗上映着的周燕焜的脸上,交织着无法平静的惶惶不安与焦灼紧张。

仿佛从上飞机那一刻起,脑袋里就紧绷着一根弦,不得安宁。

到达影视城,唐沛认识的小导演冯林来接他们。

冯林不是A组大导,平时都是做B组和C组副导,在唐沛这种“资本”面前,也得稍微哈腰。

冯林打电话打听问沈丛舟客串哪部戏,带唐沛和周燕焜过去找人。

之后冯林莫名觉得气氛紧张,唐少身旁那黑色风衣男健步如飞走得飞快,他和唐沛都几乎要用跑的。

然而到达现场后,正在拍摄夜景的剧组里都没有沈薇梨和沈丛舟。

冯林和剧组工作人员聊了聊,回来说:“唐少,沈丛舟今天确实带了女孩来探班,不过沈丛舟下午就已经收工回酒店了。”

冯林感觉说完这句话后,周围的气场明显变沉变冷。

唐沛也感觉到了,本来夜里就冷,突然就更冷了。

虽然周少爷来之前已经看到照片,但显然在现场再听到这句话,冲击力更大。

周燕焜声音却是平静,“去酒店。”

他声音越平静,反而越透出风雨欲来前的阴森。

冯林这半晚都没睡觉,就为了接唐少和这位黑色风衣男。

现在马不停蹄继续带路,带他们去艺人常住酒店找人。

路上时,冯林很好奇,低声问唐沛,“唐少,这是怎么了,那女孩劈腿了啊……?”

唐沛忙手指放嘴中间比划“嘘”,“别瞎说。”

冯林:“那是?”

唐沛思索了五分钟:“……是寻亲。”

冯林:“?”

到达酒店,周燕焜大步走向前台,手握成拳放到桌上,压着起伏不定的呼吸,沉声询问前台工作人员,“你好,请问沈薇梨住在这里吗?”

工作人员问:“您是?”

周燕焜目光微闪,喉咙似是梗着一块异物,停了两秒,方道:“我是她弟弟。”

“弟弟”两个字,周燕焜咬得很轻。

好似自己也不确定,他还算不算是她弟弟。

工作人员点头,按键盘欲输入名字,边说:“我只能给您查她是否住在我们酒店,不能将她房间号告诉您。”

周燕焜点头,提醒说:“蔷薇薇,梨花梨,沈薇梨。”

工作人员查询,片刻后,“沈女士住在我们酒店。”

唐沛瞬间为周燕焜松了口气,他探头,递过去一张卡,小声问:“能告诉我们,她房间号吗?拜托。”

工作人员见到沈薇梨女士住的是总统套房,她是万万不敢泄漏的,“抱歉先生,我们酒店不会泄露顾客隐私的,而且我们酒店常住明星,如果我们泄露顾客隐私,以后明星不会再来住了。”

唐沛不知道周燕焜脑袋里在想什么,他脑袋里反正是“嗡”的一声闷响,那这一晚上怎么弄?

周燕焜沉气呼吸,问:“我是沈薇梨的弟弟,有重要的事找她,麻烦你给她房间打个电话,说我在前台等她。”

工作人员说:“您既然是沈女士弟弟,您可以给沈女士打电话。”

周燕焜对答如流:“她关机。”

工作人员:“现在是午夜时间,我们不能影响贵宾休息。”

周燕焜一字一顿:“事、关、生、死。”

工作人员想了会儿,遮挡住电话,拨打沈薇梨的房间号码。

片刻后,工作人员说:“沈女士没接。”

周燕焜沉气呼吸,问:“麻烦你在给沈丛舟房间打个电话,沈丛舟手机也关机。”

工作人员查看房间号,拨打号码。

唐沛看到工作人员这动作,心里松了口气,这就说明沈丛舟和沈薇梨不是在同一间房。

工作人员抱歉说:“沈先生也没接。”

唐沛心里刚松下去的那口气,瞬间又提了起来,说明沈丛舟和沈薇梨在半夜十一点这个时间,很可能在一起。

深夜的酒店大厅,无人说话,都在等着周燕焜的下条指令。

周燕焜一动不动挺直地站在前台旁,不发一语。

酒店热气虽然开得足,却因死寂般的安静而觉阴冷。

终于,周燕焜缓声开口,看向唐沛,“我就在大厅等她,你开房去睡觉。”

唐沛从周燕焜的语气里,听出了咬牙切齿的劲儿。

他第一次从周燕焜的声音里,听出“醋”与“嫉妒”的情绪。

唐沛摆手让冯林先走,待冯林走后,唐沛走到周燕焜面前,没开玩笑,认真问:“燕焜,你找梨姐的出发点是什么?你如果是想让她回去继续照顾你,我认为这是不可能的事,你应该知道就算你等到她,结果仍是一样。”

唐沛经常是玩笑的模样,游戏人间享受派,他第一次这样认真和周燕焜谈这件事。

周燕焜也正色,没有敷衍,“我只是想亲眼看看,她过得好不好。”

他这句话说得很轻,轻得尾音快要消失。

唐沛已到嘴边的一句“我相信梨姐过得很好”,忽然说不出来。

他不知道等少爷看到梨姐确实过得很好后,少爷会是什么反应。

*

唐沛开了房,不过他没上楼睡觉,在大厅陪周燕焜一起等着。

不过唐沛到底是没有坚定等人的信念,没多久,就歪在沙发里睡着了。

周燕焜脱了风衣外套,给唐沛盖到身上,他去酒店商店里买烟。

酒店大厅不让抽烟,周燕焜穿着单薄的衬衫,走出旋转门,在外面抽烟。

酒店外有风,周燕焜背靠一个大理石罗马柱,手间夹着烟,吹出的烟雾连带着冬天冷气。

抬头眯眸静静望着灯下雪景,脸和鼻子被冷风吹得泛红。

他也不知道,倘若真的看到沈薇梨过得很好,他又能怎么样。

只是想她,很想她,心里空荡荡地想她。

也不知道倘若真的看到沈薇梨和沈丛舟在一起,他又能怎么样。

只知道,他单靠想象,就已经无法呼吸,快要发疯。

周燕焜倚着罗马柱,抽了一根又一根烟,手指骨节冻得通红。

单薄的皮鞋面上,积下了一层被风刮过来的雪。

耳朵也渐渐红透,但就像自虐般,不想离开,不想进去,就一直站在这里,不停地抽烟。

吸进泛冷的空气,好似能让他清醒些。

不知过了多久,周燕焜眼睛一闪,突然听到一道停到酒店门前的车轮轧过雪地的声音。

而后是关车门声,接着是一个他无比熟悉的带笑的声音。

“舟哥舟哥,真的,我口条也真不错的,你听啊。”

“小盈林爱银铃,盈林用劲摇银铃,银铃声音真动听。风吹银铃叮铃铃,盈林心中喜盈盈,笑声尽情赛银玲!”

“舟哥,怎么样?”

继而是男人含笑的声音,“确实不错。”

女人笑的声音似银铃,开心的不得了,铃铃动听。

周燕焜人影匿在罗马柱后,指间的烟不知何时被风吹灭了,冻得通红的指尖一动一缩。

周燕焜徐徐转身,隐匿在黑暗里,抬眸向女人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