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34
顾寄青醒来时,透过掀开帐篷门,看就是原本栖息在礁石上鸥鸟们已在灰白『色』天光里低低地滑翔。
海盛着浮冰,一浪一浪往岸边拍。
远处沙滩上独自矗立白『色』图书馆在寂寥冬日海边显得清冷而孤美。
积雪在岸边堆成了云,空里全是冷冽味。
只有他还在被暖烘烘地包裹着。
最里是周辞白大衣,然后是周辞白毯子,最后是周辞白怀抱,密密麻麻三层,压得他弹不得。
难怪梦里全是粥粥在扑着自己滚儿。
大狗比小狗还黏人。
顾寄青在周辞白给自己堆来蚕蛹里费力地转了个身,然后一张熟睡侧颜就撞入了他眼。
锋利眉,长而直眼睫,削挺鼻梁,都是极富攻击『性』长相,却因为紧紧抱着自己,把头放在自己肩上作,而多了几分天真孩子。
一双长得过分腿,也因为要把小帐篷里空间都腾给自己,而显得分外憋屈。
顾寄青从前永远都是那个让被子让地方人,一次被这么小心翼翼地抱在怀里,让他有了种奇怪感觉。
可能是今日阳光太好,海也明媚,风也温柔,周辞白像小孩子生闷一样微抿着唇也显得那么可爱。
于是顾寄青在那一刻,鬼使神差地轻轻碰上了周辞白唇。
然后周辞白睁开了眼。
四目相对。
顾寄青眨了下眼。
周辞白也眨了下眼。
“……”
短暂沉默后。
终于回过神来周辞白立马像是触了电一样,飞快地松开手往后避开,红着耳朵:“你……你……你怎么……”
他涨红着耳朵,激得说不一句完整话。
顾寄青也看不他是害羞还是羞愤,就眨着眼睛轻问了一句:“我们这种关系,是不可以亲你吗。”
他确听说有很多人不允许床伴接吻,因为属于恋人之间行为,他们不能越界。
但顾寄青自己是没有这个观念。
毕竟他和周辞白确定现在关系,就是为了满足自己心,那接吻也是心,他觉得没必要克制。
可是他不确定周辞白是不是和自己一样想法。
而实际上周辞白根本没有想到那么多,他就是单纯地过于受宠若惊。
顾寄青偷亲他?!
顾寄青趁他睡着了偷亲他?!
那这不是对他有感觉是什么?!
顾寄青绝对不只是馋他身子想和他睡觉!
得这个结论周辞白心脏噗通噗通地都要快跳来了。
但他看顾寄青单纯询问眼睛,很快告诉自己,不行,他要淡定,他要克制,他要不声『色』。
他绝对不能在温水煮小猫彻底煮熟之前,就草惊猫。
于是他红着耳朵,强作镇定地说:“没,没有,我不是那个意思。”
“那就好。”顾寄青放心地点了下头,又看着他问,“你不冷吗?”
纯凭着优秀身体素质和对顾寄青满腔爱意捱了一上午冻周辞白:“……”
“阿嚏——”
顾寄青不说还好,一说他就忍不住了个小小喷嚏,然后不好意思地『揉』了下鼻尖。
顾寄青知周辞白这种大男生都爱子,肯定不会承认自己冷,于是笑了下:“我有点冷,我们先回去吧。”
“哦,好。”周辞白听到这话,立马起身收拾东,抱顾寄青回到车上时,却听到顾寄青轻轻吸了一口冷,连忙低声问,“怎么了?”
顾寄青扶着他胳膊,只说了一个字:“疼。”
周辞白身形一顿,然后就看了车后座散落几个还没来得及收拾螺旋纹,耳根瞬间涨得滴血。
他立马一边慌里慌张地收拾起昨晚罪证,一边心虚解释:“我已跟着那个视频努力学了,以为有用。”
“嗯,有用。”顾寄青不想击周辞白积极『性』,而且他昨晚发现周辞白确实会了不技巧和心机,好几次甚至弄得他失了控,“但是你想w=fssθ,f和s数值都很大情况,θ还无限趋近于0度,那再怎么样,做功也不会小。”
顾寄青语十分自然地交流着学术问题。
周辞白却觉得自己整个人都要炸了。
可能昨天晚上是因为情绪作祟,环境又很刺激,顾寄青还主坐在了上,比之前每次都深,他一时就没控制住自己,整个人跟疯了一样,连顾寄青后哭着求他咬他都没松手。
结果今天早上偷偷检查时候就发现顾寄青腰上全是他指印留下淤青。
也难怪顾寄青昨天会提一周不超过一次,一次不超过小时了。
自己根本就是个畜生。
可是也不怪他,他觉得顾寄青那么缠着尾巴勾人,但凡换个男人都得这样。
周辞白根本不敢看顾寄青,涨红着耳朵,手忙脚『乱』收拾好罪证,给顾寄青系好安全带,就二话不说地准备踩下油门,先开回去,逃离这个尴尬境地再说。
而顾寄青看他在驾驶座上整个人害臊得坐立不安样子,于心不忍,微顿,又轻声安抚了句:“没事,用户体验还是很好,再接再厉。”
于是“呲——”一声,车辆猛地骤停。
周辞白一脚油门踩成了刹车。
顾寄青终于忍不住,偏头笑了声。
冬日海边温柔阳光透过车窗玻璃落进了他微弯眸子里,倒映无忧无虑地飞翔着海鸥。
他想这真是可爱一天。
而周辞白重新平稳地开起车,用余光偷偷量了一眼顾寄青后,红着耳朵想。
他未来男朋友,笑起来真好看。
·
人回到民宿时候,昨天晚上闹了一宿夏桥和路平他们也起来。
一个二个精疲力尽臊眉耷眼地穿着睡衣就从房间到了餐厅,看顾寄青和周辞白人带着一种“今天界多么美好啊”笑意和其乐融融氛围从外回来时候,都愣了愣。
这俩人这氛怎么有些古怪?
而不等路平和王权个试图撮合周辞白和顾寄青直男反应过来,夏桥就已一声哀嚎,扑上去一把抱住了顾寄青。
“呜呜呜呜呜呜,顾顾,你昨晚去哪儿了,你怎么可以丢下我一个人,你知不知这几个笨蛋,路,路找不到,烧烤,烧烤不会烤,我活生生在院子里捱了一晚上冻,就吃了一嘴烤糊了碳!”
他这一嚎,王权也委屈了:“你还好,沈照起码最后生了堆火,给你烤了好多东呢,我和路平是真惨好吧,最后总共剩这么点好食材了,全被沈照抢去喂你了,简直不讲理!”
“那还不是因为你和路平把东烤糊了嘛!不然怪谁!”夏桥就不得有人说沈照不讲理,松开顾寄青,转身就开始,叉起腰护起短。
沈照拉都拉不住。
一屋子鸡飞狗跳。
顾寄青接住飞扑过来粥粥,低头安抚起这个一整晚没看家长黏人精,再听着耳边几个幼稚男生叽叽喳喳,觉得自己昨天晚上选择跟周辞白走还是很正确。
起码跟周辞白在一起,他就什么都不用『操』心。
只不过昨晚他和周辞白都没有吃饭,又做了剧烈运,这会儿倒是觉得有点饿了。
他抬起头刚想说什么,就看周辞白已走向了老板娘,低声问:“请问这里食材和厨房我们可以用吗,我想给我朋友做点饭。”
老板娘连忙说:“厨房随便用,食材到时候自结费用就好。”
“嗯,那有小排骨吗,最好是小肋排。”
“有。”
周辞白话音一落,本来还和夏桥拌着嘴王权瞬间回头,惊喜地睁大了眼睛:“周总!你要做糖醋排骨吗!”
“什么!”刚刚加入战局路平也回过头,『露』了欣喜至极眼神,“老四,你要做那让我惊为天人至今念念不忘糖醋排骨吗?”
不明所以夏桥也跟着凑热闹:“什么什么?我也要!”
本来只是想偷偷给顾寄青做个糖醋小排骨周辞白:“……”
他转头看向老板娘:“排骨分量多吗?”
老板娘有些发愁:“不太多,就剩一个人量了,我先去厨房看看。”
说完,就进了厨房。
于是下一秒,周辞白冷漠无情地扔下一句:“没有你们份。”
就转身也准备,往厨房走去。
已饿了一整晚路平,连忙一个猛虎扑食,从背后抱住周辞白:“呜呜呜呜,我亲爱老四,你不是最爱我了吗,为什么连糖醋排骨都不给我了!”
他什么时候爱他了?!
个大男人搂搂抱抱恶不恶心!
周辞白生怕顾寄青误会什么,一脸嫌弃地试图把路平扒开:“不为什么,我是给顾寄青!”
“你为什么给他不给……我。”
等等。
顾寄青?
周辞白专门做给顾寄青?
周辞白不是最讨厌顾寄青吗?难一起去看个日关系就这么好了?
路平愣愣地抬起头,刚准备问,目光却一眼就被周辞白脖子上某个东吸引住了。
顿住,回神。
刚要说什么全部忘了。
他只顾得上颤抖着手指声泪俱下义愤填膺地指着周辞白喊:“周辞白!你背着我在外干了些什么?!”
什么什么?
刚刚费力把路平扒拉开周辞白,听到路平莫名其妙话,皱着眉转头看向了橱窗玻璃,然后愣住。
本来刚好合适『毛』衣衣领,因为刚和路平拉扯而被拽得偏向一边肩头,『露』脖颈和右肩连接处肌肤上,赫然残留着一圈新鲜牙印。
看上去实在不像是历过什么正事情。
而客厅里剩下四个人和一只狗也都在路平大呼小叫下,注意到了这个残留罪证。
其中三个人还清晰地记得昨天周辞白完篮球时候,脖子上还是干干净净。
至于从完篮球,再到来到民宿,再到时刻相聚,一直和周辞白在一起只有顾寄青,也只能是顾寄青。
于是这三个人又齐刷刷地转过头,把目光投向了正蹲在地上抱着粥粥无辜地抬着头某人。
但无辜某人显然不那么无辜,因为他衣领处隐隐约约也『露』了一个不那么正牙印,甚至还有像是被指节用力抓过淤青。
而时刻,一个算去餐厅艳遇英国男人慢条斯理地从二楼走下,对着顾寄青和周辞白一人留下一句“hi,beauty.hi,beauty'sboyfriend.”就慢悠悠地了民宿大门。
于是那一刻,阿那亚风停了,海也不哭了,只剩下一个普普通通民宿里,有六个人守着一只狗沉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