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岑宁旷工一天,醒来时是傍晚五点,公寓里只有她一人。
她翻个身都觉得自己快散架一样,就这么睁着眼睛看着窗帘下摆的穗一直躺到季言之回来。
季言之先进卧室看她。
岑宁不想理他。
明明她都认输当孙子了他还不收手,直接让她今天旷工了。
季言之当着她的面换身家居服,岑宁看到他背上被自己抓出的血路子,脸腾一下爆红。
他转过身时岑宁已经羞得把自己整个裹进了被子里。
季言之愉悦的笑出声,“你也不怕把自己闷坏了?”
岑宁躲在被子里声音发闷,“闷死我算了。”
季言之摇摇头,坐到床边,把她挖出来,“饿不饿?”
岑宁不愿意他抱,就扭动着要远离这个禽兽。
她整个人都软软的,这儿蹭过来那儿蹭过去的,季言之眼神一沉,照着她屁股拍了两下,“你又想被收拾?”
岑宁也碰到他某个地方,嘴一撇,无声地骂:禽兽!
季言之托着她臀部,连人带被子一起把人抱起来往外走。
“放心,我替你请了假,不会被记旷工的。”
岑宁才仰起头看他,“真的?你怎么知道我们主管联系方式的。”
“你手机里不是存了x主管吗。”
岑宁一想也是,她自己记性不太好,就会在备注里把他们的职务也写上。但是转念一想,也不对啊,“你怎么知道我手机密码的?”
季言之:“你的密码猜过去猜过来不就那几个吗?”
“不是你的生日就是我的生日,不然就是我妈的生日。”
“……”岑宁觉得自己被他这么一说,显得特别弱智,底气不足的补充一句:“还有我外婆的生日呢。”
季言之一乐,“是,那你的密码库可真是大啊。”
岑宁:“……”她还会把这几个生日随机组合的好嘛?
不再争辩这个问题,岑宁转而问:“我们这算是和好了吧?”
季言之:“不然?只是解决一下生理需要?”
岑宁连忙甩头,无言片刻,之后突然变脸,咬牙切齿,柳眉倒竖,质问他:“你在国外难道经常这样解决生理需要?”
季言之没明白她的脑回路,怎么突然就扯到了这个问题上,而且还在胡思乱想。
他气得又照着屁股上几下,“解没解决你还不知道?昨晚上我像是经常解决的样子吗?”
“昨晚上”三个字就像开关一样,一提岑宁脑子里的画面就止不住的往外冒。
太羞了……
偏偏季言之还要揪着不放,追问道:“你倒是说说,像解决过的样子吗,嗯?”
岑宁要是一只猫,现在就肯定全身炸毛了。
她把头埋在他肩窝里,闷声应:“不像。”倒像是憋了几年没吃肉一样。
季言之气得直哼哼,小没良心的。
岑宁蹩脚的转移话题,“我饿了。”
季言之摸了摸她平坦的小腹,“下午醒了也没先起来吃饭?”
“没力气做饭……”岑宁现在都觉得手酸腿酸全身酸,让她选,宁愿躺着挨饿也不想起来做饭。
季言之算是安慰,拍拍她的背,“早上走的时候锅里给你温了粥,便条就写在冰箱上,怕你起来吃冰箱里的东西伤胃,你倒好,直接都没起来。”
岑宁娇气的很,靠着他肩膀哼唧,“还不是都怪你。”
“是,怪我。”季言之把她裹着放在椅子上,自己进厨房端饭,“找个时间去把你的东西搬到我这儿来。”
岑宁记仇,想起自己刚回苏市的时候,明柳带着她过来要让她住进这儿,方便上班,结果季言之呢,冷言冷语不留一点余地地就把她拒绝了,才不要住过来。
“不来。”
季言之眉毛一拧,“为什么?这边离你公司近。”
“成年人不方便呗。”岑宁故意气他,“我现在租那地儿也挺好,离我公司也不远,成年人有隐私空间。”
都和好了还不方便,什么毛病?
季言之一寻思,觉得这话耳熟,转进厨房收拾了两个菜出来,灵光一闪,想起来当初自己气她那茬儿。
得,现在是岑.小气吧啦.宁。
都是自己作的。
季言之迂回的劝她,“你那边房租不便宜吧?”
岑宁:“还行,我负担得起。”
季言之:“不划算。”
岑宁:“挺划算的啦,我公司同事都说性价比高。”
季言之:“你一个月也住不了几天。至少十天在家里,剩余更多的时间,接下来你一定会是在我这儿。”
岑宁:“不在你这儿,谁要在你这儿,我除了回家我就回我自己小公寓去。”
哼,才不住这儿。
季言之沉思片刻,很严肃的分析:“就算一晚上一次,完事你基本也没什么意识了。难道要梦游的时候走回去?”
岑宁一口粥就被他呛进气管里,咳个不停。
季言之嘴角牵起个微小的弧度,换到她旁边替她顺气。
“慢点。”
岑宁拍开他的手,朝他呲牙,一副要咬人的样子。
季言之心情无端的好,连明季那边一堆焦头烂额的事儿都丢到了脑后,“好了,听话,搬到我这边来。”
岑宁诺诺的喝粥,这件事就算这样决定下来。
……
过几天,周六的大早上,岑宁被季言之禁锢在怀里睡了一夜。
昨天也闹腾得晚,太阳都挺高了两人还没醒。
床头柜上的手机震动个不停,岑宁往季言之怀里缩了缩,还是逃不掉那烦人的声音,就推推季言之,让他接。
季言之摸到手机,按了接听没说话。
姜恨竹咋咋呼呼的声音从听筒里传出来,岑宁和季言之两人都能听见。
“宁宁!出事了!林珊夫妇死了!”
岑宁的瞌睡顿时就醒了,被吓的。
她还以为自己没睡醒听错了,“你说什么?”
姜恨竹也知道自己说的这个消息很出人意料,于是又重复了一遍:“林珊和吴远山夫妻!就是我们上周末才去参加他们婚礼的那对高中同学!死了!”
岑宁这次是真的听得一清二楚了,翻身就坐起来,“怎么回事啊,怎么好好的……”
“不知道啊,我也是听高中同学说的,而且不是意外。”
岑宁看向季言之,他眉心皱着,和她说:“他们不是第一对受害者了。”
别的细节就没多说,事关案情机密。
他一说话,姜恨竹也听到了,于是注意力整个又被转移:“我草草草草——岑小宁!你在哪儿!大清早你身边为什么会有男人!你追不到季言之你也不要自甘堕落啊!”
岑宁:“……”
岑宁倒回季言之怀里,由他自己处理吧。
季言之用手梳理她的长发,出声道:“姜恨竹,是我。”
姜恨竹沉默一会儿,然后只听见她尖叫一声,跟着又道歉:“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打扰你们了,你们继续,我什么都不知道。”
典型的此地无银三百两。
岑宁也不知道怎么摊上这么个不靠谱的朋友。
季言之说:“随你。”所以说人以群分物以类聚呢。
岑宁拿过手机看高中群,果然正在讨论这件事。
“怎么会出事呢,他们才结婚啊……”岑宁看到群相册里还有他们俩上传的结婚当天的一些照片,觉得恍如隔世,明明一周前才见过的人,居然今天有人告诉她,他们已经死了。
岑宁并不是伤春悲秋的人,但是面对生死还是觉得世事无常,明天和意外还真是不知道哪个会先来。
季言之松开她,准备起身,“估计明季也该找我了,你再睡会儿还是和我一起起来?”
“起吧,我回去看看阿姨。”
“也好,没事儿别往外跑。”
岑宁:“知道了。”
……
季言之接到明季电话,赶往现场。
案发现场在林珊和吴远山夫妻的新房,门窗上贴着的“囍”字都还在。
明季和季言之聊着进去的,“报案人是受害者吴远山的父母,大早上来给儿子儿媳送土鸡蛋,他们一开门进来就看见儿子儿媳坐在沙发上,喏就那儿。”
明季指给他看,一进门玄关处就能看到客厅沙发,林珊夫妻是坐在背对门口的那张沙发。
明季:“报案人称,当时进门看见二人直挺挺坐着,还以为他们是专门起了大早,等着他们的,叫了两人几声,没人应。等他们换完鞋转到正面才发现两人已经死了。”
季言之:“和上一对夫妻死状相同,死亡时间确定了吗?”
明季:“初步断定死亡时间在昨天晚上七点到九点。”
这段时间小区的人员流动大,电梯和楼下监控基本看不出什么来。
明季去卧室里转了圈出来,“啧,真是造孽,两个都是家里独生子,好不容易读完大学工作稳定了,才结婚组成了自己的小家庭就遇上这种事儿。”
季言之看着沙发边一筐被摔得稀巴烂的鸡蛋发神。
明季又提到:“听吴远山父母说女性被害者林珊已经怀孕了,才将将两个月大,估计就是想来给儿媳送点土鸡蛋补身子。”
季言之挑眉问:“林珊怀孕了?她和吴远山上周末才结婚。”
明季:“你怎么知道他们才结婚,我好像还没告诉你吧。”
季言之:“他们俩是我高中同学,婚礼当天我在现场。”
“就是和你通宵办前一对儿夫妻案子的第二天。”
季言之提着眉心,隐有焦躁,总觉得这个巧合不简单。
案发现场看过后,季言之随明季回刑警大队。
受害的两对夫妻前一对夫妻已经结婚三十年,前不久才过了三十年的结婚纪念日,子女都各自成家工作稳定,被人割喉而死。
林珊和吴远山是新婚夫妻,人生才刚开始,死因未明。
这两起案子,除了死状相似,并无半点联系。
但是季言之却直觉两件案子有联系,而且一定会是个出人意料的联系。
明季冲了杯咖啡端过来,“你最近和岑家那丫头怎么样?”
季言之抬起眼皮看他一眼,“挺好,比你这光棍强百倍。”
明季拿脚踹他,说起另一件事,“最近苏市不太平啊,接到消息,有一批毒贩混进苏市,身上携带的毒品数量不少于一斤。上头下了死命令,严打各个酒吧会所,一定要在毒品扩散出去以前把这批毒贩捉拿归案。”
季言之晃晃杯子,“我就是个学心理的,给你们做罪犯侧写还行,缉毒可不是我的专业。”
明季:“去去去,谁让你缉毒了,你想缉我还不让你缉呢,就是跟你说一声,最近这段时间玩也别出入什么酒吧会所了,多在家陪陪你妈。”
季言之噙着笑,“我对酒吧会所没什么兴趣,回家可比在外面好玩。”和岑宁能有108种姿势,能不好玩吗?
明季觉得他这笑总带着点奇怪的味道,后来才知道,这是对单身狗的嘲笑。
“不单单是你,身边的,像温家那小崽子也让他缓缓吧,最近要是弄出什么事儿来可不好解决。”
季言之:“嗯,他失恋了出去看看大世界去了。”
明季又觉得怪,为什么他朋友失恋了,总感觉他很得意的样子?
他有点担心自己大外甥的性取向……
……
岑宁买了些水果回去,明柳正盼着她回去呢。
抱着猫就从客厅迎到了院子的大门外。
岑宁和季言之和好后,这几天都没回家,明柳就埋怨,“你说你们怎么一不回来就两个都不回呢,你叔叔又没情趣,说不了两句就要吵,我一个人看个电视都没人和我讨论一下的。”
岑宁笑,“叔叔肯定不在家,您敢这么说他。”
“他在我也照样说他。”明柳把猫儿放下去,“你自己找隔壁小黑玩会儿,记得回来啊。”
通体雪白的猫儿懒懒散散的就往隔壁走。
岑宁看它那懒散的样子觉得好笑,“隔壁小黑是谁啊?隔壁也养猫啦?”
明柳:“没,一只全身黑的小土狗,叫什么冰激凌,还不如直接叫小黑呢。”
“你哥呢,今天也不回来?”
岑宁心虚,不知道该怎么开口说两人的事儿,最关键是怕两个家长不同意。
明柳和季彦文都是把她当女儿养着的……
要是不能接受两个人在一起……也不知道到时候是谁被打,估摸着是季言之被打的可能性大些。
她抬手摸后颈,“不知道啊,可能学校比较忙吧。”
明柳帮她提水果,嗔道:“他就是瞎忙,老大不小的人,找女朋友才是关键的。”
岑宁:“……是,是啊,真是主次不分!”
明柳转头又敲了一下她的脑袋:“你也一样,还说你哥呢,没一个省心的!”
岑宁乐呵呵的打哈哈,算是应付过去了。
进了屋,发现吴嫂已经开始张罗午饭了。
平时就算她和季言之回来也不用这么早就开始张罗,除非是家里有客人的时候。
岑宁扫了一圈,都是大菜,“阿姨,家里今天有客人啊?”
“有呢,就是上次你见过一回的那个婷婷,我让她来家里吃顿饭,正好今天你叔叔也在家,让他也看看。”
岑宁:“……”呵呵,季言之的桃花账。记仇。
明柳就嘱咐岑宁,“快给你哥打个电话把他哄回来吃饭,我给他打他估计会猜到是什么事。”
岑宁:……
她不情不愿的拨通了季言之的电话,问他那边情况怎么样,中午走不走得开。
季言之看手边没什么其他事儿。至于罪犯初步的侧写,和季言之预想的一样,和上一个案子的侧写是差不多的,其余细节还要等其他后续鉴证科的其他东西才能慢慢补充。
“没什么事儿了,中午应该能赶回来。”
岑宁闷闷地应了声,“哦。”
季言之敏锐觉得她有情绪,问:“怎么了?怎么……”
“嘟——”
“嘟——”
电话已经挂了。
季言之:“……”
脾气见长。
季言之和明季交代两句就能走,明季暂时也没什么事儿了,想去见见他姐。
“你回家吃饭啊?”
季言之:“嗯。”
明季:“把我也带上呗?”
“不带。我妈不待见你。”季言之在这事儿上向来都是一个态度。
不掺和上一辈的事,你们爱怎么闹腾怎么闹。
季言之理理袖口就要走,回头看一眼明季,他一个一米八的大男人立在那儿,徐徐的转身,背影挺落寞的。
他叹了口气,“你硬要跟上来我也把你没办法,总不能打你一顿让你别跟来。”
明季欢欢喜喜的“诶”一声,拿了车钥匙就走。
路上碰见警员和他打招呼,问他快中午了准备去哪儿吃饭啊。
明季就转着手里的钥匙炫耀,“去我姐家吃饭,她亲手做的!”
季言之:“……”他都脑补了些什么?
两人一前一后的开车回去。
明柳忙着和李婷拉家常,就没出来迎他。
不然估计明季连门都进不了。
岑宁倒是在院子里浇花。
季言之一进门,喊她一声,“你干什么呢?”
岑宁顶嘴:“手里这么大个浇水壶你看不见啊。”
嘿……这小丫头。
季言之也不知道又出什么问题了,过去要抱她。
岑宁躲开了,客厅落地窗看出来就啥都看到了,岑宁可不敢和他闹。
季言之也意识到这个问题,就把她喊道进门这边,接着门的遮掩亲了一口。
跟着进来的明季瞪大了眼睛,我草!够可以的,合着已经好上了!
明季福至心灵明白了他大外甥今天那两个别有意味的笑。
草。看来他还真要加紧速度也赶紧给自己找个小媳妇儿了。
岑宁还记着客厅里坐了个李小姐呢,泄恨一样,揪着他下嘴唇狠狠咬了下。
季言之嘶了一声,“你不是属耗子的吗,怎么变属狗了?”
岑宁啐他,“你才是狗。”
季言之好笑:“这是怎么了,嘴巴嘟成这样了,谁惹你了?小白?”
小白就是他妈养的那只白猫。
“小白乖着呢,比你还招人喜欢!”岑宁把浇水壶“哐”一下放地上,气呼呼的就跑进客厅了。
明季连忙凑上来,“哟……啥时候好上的啊,你妈知道吗?能同意吗?”
季言之瞥他一眼,“知根知底的,她有什么理由不同意吗?”
明季想了想,好像确实没有。
但是估计真要接受自己儿子和自己当女儿养大的闺女滚一起了还是需要点时间……
季言之进门就知道岑宁为什么一脸的不高兴了。
是看着他妈给他招呼的相亲对象醋了吧。
季言之摇头,脸上不自觉就带了几分笑,恰巧让李婷看见,那一下,让她那个误会啊,还以为季言之对她挺满意,是看见她才笑的呢。
李婷看季言之,岑宁看李婷,于是岑宁更不高兴了。
有什么可乐的,那是她男人,看个屁啊!
想着她又恨恨的瞪了眼罪魁祸首,男色季言之,没事长这么帅做什么!
季言之朝她看的时候,岑宁立马就瞥开眼睛,不乐意和他对视。
结果转念一想,自己从小好像也是喜欢他长得好看来着……
“有客人呢?”季言之看都没看李婷一眼,事实上,他都没认出来这个和上次是同一个人。
明柳以为他认出来了,招呼他:“这不是你和婷婷都正好放假,你爸也在,我就让婷婷上家里来吃个饭。”
季言之挨着岑宁坐下,嗯了声,没接关于李婷的茬儿,倒是偏头去看岑宁,和她耳语:“小醋坛子?”
岑宁恨恨的,挨着他大腿,别人看不到的地方揪了一下,“都是你的桃花债!”
季言之动动眉毛,悄悄捉住他作乱的手,“别闹,等会儿起反应了你负责?”
“……”岑宁又揪了一下才躲开,“臭流氓!”
李婷尴尬的看着两人互动,“言之和妹妹关系真好,我哥和我见面就跟打仗似的。”
岑宁撇嘴,心说这可能就是亲妹妹和情妹妹的区别吧。
季言之点点头,“从小就跟我后边长起来的,我自己宠大的,不对她好对谁好。”
李婷觉得他话里有话,又分辨不清,只能微笑着点头回应。
季言之一点不避嫌,直接抓起岑宁放在膝盖上的手放在手里玩,有点嫌弃地说:“指甲都长这么长了,也不剪剪,留着挠人啊?”
挠人……
岑宁想起他背上被自己抓的几条血路子,到现在结的痂都还没脱呢。
她恨呐,这个人开黄腔根本不管场合,明里暗里的撩她,自己倒是个脸皮厚的,说这些事都是脸不红心不跳的,她真恨不得用指甲挠花他那张招蜂引蝶的脸。
岑宁使劲儿抠他手心,“没完了啊?”
明柳也觉得稀奇,从季言之回国两人间气氛一直怪怪的,这么相亲相爱的场景真难得,“嘿,你俩这是彻底和解啦,我还以为你们俩还得别扭一段时间呢。”
季言之跟吃错了药一样,“哪儿敢,她这脾气越发见长了,不给她压一压不成样子。”
李婷:……总有种他在秀恩爱的既视感。
明季扣扣索索的,还在玄关处磨蹭。
季言之好笑,“明季,你躲门口干嘛,进来坐。”
明柳:???
“你叫谁?”
“呵呵,姐,是我……”明季磨蹭出来,一米八的大老爷们,抠着衣角还不好意思。
岑宁看着也觉得乐,“明队长,你怎么跟个小媳妇儿似的放不开啊,进来坐啊,吃点水果呗!”
明柳脸一拉下来,顾及李婷这个外人在,又不好说其他,只能憋屈着让他进门,十分僵硬的说:“坐吧。”
明季乐颠颠的就往明柳旁边坐,明柳脸一黑,嫌弃道:“坐那边儿去!”
明季不觉得难过,稍微往旁边挪挪,再看明柳,眼里就写着:您看我坐这儿可以吗?
季言之捏捏岑宁的手,两人乐呵呵的看戏。
明柳端着水果往他面前一怼,只有僵硬的一个字:“吃!”
“诶!”明季跟个二傻子似的,抱了个火龙果要啃。
岑宁提醒他:“明队,您可别,火龙果可不是让您直接带皮啃的。”
明季一双眼睛就盯着他姐呢,听岑宁提了才低头看手里的水果是个啥玩意儿,也不觉得自己出了丑,就看着明柳傻乐。
明柳脸色更难看了,她爹生了个什么玩意儿?怎么跟个二百五一样,看起来就很傻。
李婷觉得气氛不对,她平时是个善于活跃气氛的人,这时候正好表现表现自己,就开口说:“明队人真幽默啊,您是言之的同事吗?”
明季有点得意忘形,随口就答:“我是他舅舅。”
李婷:“啊?那你是明阿姨的弟弟啊?怪不得我看着您和明阿姨长得有几分像呢。”
明柳翻个白眼,不太高兴,像个屁,谁要像个二百五。
明季欢欢喜喜应了,“是吧,我也觉得我和我姐长得像!”
李婷说笑着,又夸了句:“都说外甥像舅,我觉得言之哥其实也有点像您呢。”
她边说边去看明柳,结果发现明柳脸都黑透了。
心里咯噔一下,直觉不好,似乎说错话了。
明季乐得,直看季言之,恨不得现在就拉着他去找面镜子对着看是不是真的外甥像舅。
岑宁咬着下嘴唇忍笑,这巧舌如簧的李小姐可能这次拍马屁拍到马蹄子上了。
明柳不待见明家,也不待见明季,一点不想承认自己和明季的关系,她倒好,一个劲儿掰扯两人的姐弟关系,还说季言之也像明季。
她都能想到明柳心里现在有多气。
岑宁连忙拿了个苹果塞给季言之,“我想吃苹果,你削。”
季言之顺手拿起水果刀,给她削苹果,一脸的你们的事和我们俩无关,我们俩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高高挂起。
季彦文一直在楼上书房处理事情,直到快开饭才下来。
客厅了静悄悄的,没人说一句话。
他走在楼梯上还好奇,怎么自己老婆今天这么消停,这张罗着季言之的相亲对象来吃饭,她应该高兴得完全停不下来,一直和人叨叨叨才对啊!
等下到楼梯口,扫一眼客厅的情况。
明柳和一面生的姑娘坐在一起,不太亲热的样子,另一个年轻男的有点眼熟,挨他媳妇儿坐着,跟个傻子似的,还有季言之和宁宁坐一块倒是在小声交流,还是他俩看起来最正常。
季彦文弄出点响动,明季转头一瞧,整个一愣头青,突的站起来,声音洪亮大喊:“姐夫!我来看你了!”
季彦文:“……”我还没死呢!
他这一声吼,在座几个人都抬头看他。
季彦文脸上明晃晃的写着——明柳家这小子怎么是这么个傻缺玩意儿。
季彦文动了动嘴,想说点啥,看见明柳身边的姑娘又觉得不是恰当的时机,也有点明白明季为什么明柳没被赶出去,能好好的坐在这儿犯傻了。
李婷终于找到打破诡异气氛的机会,当即和季彦文自我介绍:“叔叔好,我是李婷,今天过来打扰你们一家了。”
季彦文和善的笑笑,“不打扰。”
更多的话就没了。
李婷傻眼,这话咋接着聊下去啊?
明柳还没完全气傻,做中间人热了个场子,“老李家的闺女,性格好,长得也好,我就想着他们年轻人之间话题比较多,可以多交流交流。言之啊,以后有时间可以多约婷婷出来玩啊。”
季言之给岑宁手里又塞了瓣橘子,连上面的筋络都是撕扯得一干二净的。
还没开饭,岑宁就吃了一肚子水果,不想再吃了,噘了噘嘴,季言之就偏头哄她:“乖,再吃点橘子,这个橘子很甜。”
李婷看得一愣一愣的,都二十多岁了,也不是亲妹妹,这是不是宠得太过了点啊……
但似乎其他人都没觉得有什么不对。
李婷张了张嘴,默默移开了眼睛,接上明柳的话茬,“言之哥是前辈,我还希望从言之哥还有宁宁姐身上多学点东西呢,有他们的经验啊,我能少走很多弯路。”
岑宁不乐意听她叫姐,拿手机给季言之扣了条微信:“你是不是也喜欢年纪小的!”
季言之拿手机看,笑出声来,直接就回:“你也比我小,我喜欢听你叫我哥哥。”
岑宁:“不叫,谁爱叫谁叫。”
季言之:“你会叫的。”总有办法逼得她开口的。
岑宁:……
他们俩这边在暗里调情,那边明季这个傻货突然明白过来,问了一句:“姐,姐夫,原来你们在给季言之那小子相亲啊?”
明柳:“……”
季彦文:“……”
李婷:“……”
这是个什么奇葩啊?知不知道什么叫看破不说破啊,直接说出来,人家也很没有面子的好吧!
明季傻归傻,但有时候还是一语致胜的。
他似乎有点不明白,自己嘀咕了两句:“何必还要相亲这么麻烦呢,你们家不正好从小养着一个吗,自己养大的闺女,知根知底,俩孩子感情也好,也不会有婆媳问题,多好……”
他像真是自己这么觉得,就这么一念叨,声音也不太大,就够坐他旁边的明柳听见。再悄悄抬起头和季言之对视一眼:嘿,大外甥,等着舅舅帮你解决一个大问题吧!
寒暄得差不多,一家人上桌吃饭。
明柳只下厨做了一道粉蒸排骨,就先招呼李婷:“婷婷尝尝这个排骨,我亲手做的,上次你说喜欢粉蒸排骨嘛,今天特意给你做的。”
李婷夹了一筷子,然后其他的都被明季一个人吃了……
明柳想着就做了给李婷尝尝,其他人都不爱吃这个,本来分量就没多少,结果明季就盯着那一盘吃,速度又快,等李婷讲究优雅的吃完那一筷子,他已经差点连盘子都舔了。
明柳心情复杂:“……明家不给你饭吃?”
明季啊一声,嘿嘿一笑,马屁张口就来:“不是,是姐你做饭太好吃了,我今天可算吃上了!”
明柳也懒得和他冷眉冷眼的了,只是还是爱答不理的不想接茬,就自己埋头吃饭,不去看这个糟心玩意儿。
这场相亲宴吃得怪异,反正最后李婷走的时候也不知道今天到底算是相成了还是没相成,只能回去等着,希望季言之还会联系她,两个人再相处看看。
送走李婷,明季,明柳抱着小白在院子里琢磨,明季嘀嘀咕咕的说那句话她给听到了。
确实是哈,虽然岑宁养在季家,但是俩孩子又没血缘关系,法律关系也没有,就是挺别扭的,她也一直把岑宁当女儿,这要是把俩人凑一起,外人是不是要说他么家给季言之从小养了个童养媳啊?
再说两个孩子,季言之对岑宁是宠,两个大人都看在眼里呢,但就是不知道这个宠到底是当成亲妹妹一样在宠还是别的其他啊,要是季言之都把岑宁当亲妹妹一样在宠,那估计她在中间再怎么撮合也没用。
明柳抛开别的问题,单想两个孩子要是真能在一起,那还真是许多问题都解决了,首先一条就是俩人的个人问题一次性解决,她就不用挨个操心了!
她越想越觉得靠谱,又赶小白去找隔壁小黑玩,自己噌噌噌上楼跑去书房找季彦文说这事。
季彦文思想里其实是有些古板的,听她一提就觉得不行:“胡闹,宁宁就和我们女儿一样!他们俩在一起算怎么回事儿!宁宁还叫季言之一声哥,你觉得他俩在一起合适吗?这不是……这不是……这关系就乱了!”
明柳:“乱个屁!他们俩又没沾亲,也没血缘关系,我觉得这样就很好,我也不用纠结以后的婆媳问题,等他俩结婚了还是咱们一家四口,哪儿不好了!来年就给你添个孙子孙女的。”
季彦文不和明柳讲道理,根本讲不清道理,一挥手,“你在这儿做这么多打算都没用,还是得两个孩子有这意思才行!”
明柳一哼声,“只要你这老顽固不给我添乱,我总有办法叫他俩在一起。我跟你说你儿子那个木头性子,也就对宁宁一个这样,说不定他自己心里早打这样的主意了!”
明柳有时候直觉还挺准。
她口中的两人在三楼正闹着呢。
岑宁翻着季言之的双手玩,问他:“你说阿姨和叔叔要是不同意咱俩怎么办啊?”
季言之:“为什么会不同意?”俗话说得好,肥水不流外人田,养大的闺女与其便宜别家臭小子,还不如便宜他们自己儿子,季言之觉得这就是两全其美的事。
岑宁:“我哪儿知道为什么不同意啊,就万一不同意,咱们怎么办啊?”
季言之反握住她小巧的双手,“会同意的,他们要是死活不同意,咱们就先去把证领了,来年给他们俩孩子,让他们自己玩去,肯定就没时间来烦我们了。”
岑宁也觉得是这么个理,老人嘛,没有不喜欢孙子孙女的。
季言之突然翻身压她身上,岑宁一愣,傻兮兮的问:“干啥,现在就要生孩子啊?”
说着往窗户外看了眼,“才几点啊,不太好吧,虽然我知道你骚,但是也要节制一点吧……”
季言之太阳穴直突突,抓住重点:“我骚?”
岑宁差点咬掉舌头,心说可不就是骚吗,闷骚的骚,买套都是全套的,各种口味各种品牌各种……不可描述。
她装得一脸无辜,甩甩头,“没有的事,你听错了。”
季言之掀开她衣服下摆摸进去,制住她腰间的软肉,威胁她:“小宁,喊我一声哥哥。”
岑宁摇头,不喊,才说过绝对不喊呢,不能这么快就打脸。
季言之眼角泛红,眼里藏着些危险的东西,“真不喊?”
岑宁肯定地点头,“不喊!”
季言之手上发动,挠她腰间的软肉。
岑宁怕痒,四处扭动闪躲着季言之作乱的手,笑得上气不接下气,“你混蛋啊!有本事我们武力解决,别挠我痒痒啊!”
季言之突的停下来,眼里闪着细碎的光,“武力解决?”
岑宁腿软,连忙起身逃跑,“不,我口误,我们,我们……”
季言之抓住人,往前半步,一弯腰,直接把人扛在肩上,“就依你,武力解决!”
岑宁:“……”信你个鬼。
她说的武力是真正的,非常单纯的武力啊!
作者有话要说:大肥章,掏空我的身体,明天我要请假一天,补补肾,然后正常三千更……
爱你们
这章还是掉落红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