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国,伏尔铿造船厂。两艘新式的前战列舰级巨舰,缓缓的离开了码头。令很多德国人不明白的是,威武的新式战舰,为什么要挂满一些乱七八糟的条幅。
“嗨,斯蒂芬,上面写着什么?”
“中文的意思是,中越人民友好,中越人民骨肉相连,越南人民无条件支持中国!等等。”
“我还以为中国人就很奇怪了,原来越南人也这么奇怪!”
是啊,是很奇怪!斯蒂芬也搞不懂沈从云来电到底要表达什么意思?两艘以越南王室为加强江防舰队购买的前战列舰(君权级),为什么要挂满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然后还在电报上说,慢慢走,越南距离德国很远,记得要有个一年半载的。
中日之间不是要开战了么?沈从云这到底是搞的什么名堂?这可是仿制英国新式的战列舰啊,两艘耗资七百万两,排水量为一万一千顿,口径320毫米的主炮4门,10门152毫米口径的速射炮,12-16门小口径速射炮,7具406毫米鱼类发射管,如此强大火力的两艘战舰,为什么不尽快归国参战,枉费了斯蒂芬大量的心机,催促德国赶在开战之前提前交货。斯蒂芬不明白,德国人也不明白,日本人心惊肉跳!
就这两艘战舰,恐怕整个日本联合舰队的火力加起来,也无法撼动。欧洲的日本情报人员疯了,几乎是在尾随这两艘战列舰的行踪,可是这两艘战列舰走的实在是太慢了,一点没有着急回去打仗的意思。日本情报部门头发都熬白了,也想不通为什么,最后判断为这两艘战列舰,应该真的是归属越南政府的江防舰队的。
斯蒂芬要是知道日本人的结论,肯定会气的发疯道:“江防舰队?谁他妈的见过万吨级的战舰在红河的那条水沟里开过?该死的红河连千吨级的船舶都未必能行驶。”
……
7月24日刘公岛!浓烟阵阵!北洋水师在接到李鸿章的备战电后,总算是开始了真正意义上的备战。汉纳根的心情不错,站在定远的甲板上,看着一箱子一箱子的榴弹被运上船来,这个半年前还为了不能凑足打上几个小时炮弹的外国人,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刘步蝉和丁汝昌,这时候也并列站在定远的舰桥下。
“军门!您说沈从云这是啥意思?钱多了没地方花么?花上百万的银子给水师送来炮弹?”刘步蝉笑呵呵的打趣道,从表情上没看出取笑的意思。
“沈从云是懂海军,晓得日本战舰装甲薄,榴弹的效果比穿甲弹要好。要不是这批榴弹来的及时,你我现在能笑的出来么?”丁汝昌轻轻地一声叹息,无奈的摇了摇头。
“新年之后,沈从云居然连优质的燃煤都送来一千吨,不知道张士衍知道了会作何感想?李中堂又作何感想?”刘步蝉言语里的不满,这时候丁汝昌已经听出来了,回头扫了一眼刘步蝉道:“这些事情,不是你我该操心的。没准沈从云的这些动作,都是李中堂的意思也不一定,户部对北洋水师的压制,你也不是不知道。”
“是啊,时下中堂对日本步步退让,朝野讨伐之声甚嚣尘上,唯有戮力死战,以正我北洋水师之名。”刘步蝉苦笑着,指着远处的致远道:“军门,邓世昌发来信号,他已经准备好了。”
“镇远、经远、来远也发来旗号,准备完毕。”
“丁军门!中堂急电!”
丁汝昌快步迎上去,接过电报一看,脸色顿时为之黯然道:“下令熄火吧,增援行动取消。”
“为什么?眼下日本人在朝鲜聚集了吉野等多艘战舰,一旦日本开战,济远处境堪忧啊,军门。”刘步蝉急了,一把抢过电文。
丁汝昌无奈的闭上眼睛,摇摇头道:“执行吧!”
信号发出!致远、镇远、经远、来远等舰,先后发来旗语,问讯为何取消行动。丁汝昌正在下令解释这是李中堂的意思是,刘步蝉指着海面上一艘小船苦笑道:“丁军门,邓世昌来了。”
“丁军门,为什么要取消行动?济远、威远、广乙三舰危在旦夕,怎么能取消行动?广乙来电,日本人已经占据汉城,挟持朝王,不可不防啊。”邓世昌龙行虎步,赶到跟前大声问道。
“邓世昌!你放肆!这是中堂的命令,执行吧!”
“丁军门!,英国人罗仕哲也说,日本舰队要对济远他们下手的,可否让致远等几艘快速巡洋舰组成一个小编队前往增援,以防不测?”刘步蝉低声建议道,丁汝昌摇了摇头道:“军令如山啊!”
遭到斥责的邓世昌站在原地,狠狠的一拳砸在船舷上。一直没有说话的汉纳根走到邓世昌跟前,轻轻的拍了拍邓世昌的肩膀道:“邓!冷静点,你是一个出色的军人。”
7月25日,济远在前,广乙在后,由牙山出海返回,7时30分左右,丰岛海面,突然南面出现三艘军舰,经辨认为日本第一游击队之吉野、秋津洲、浪速三艘快速巡洋舰。
此时,日舰在中国舰队的南方向北航进。由于丰岛附近海面南宽北窄,对日舰的回旋运动不利。为了占据有利位置,日舰故意向右十六度变换针路,转舵向东行驶,以便待中国军舰驶至丰岛南僻海面宽阔处,再行转轮攻击。济远、广乙见日舰转轮东去,以为日舰不致挑衅,继续向前航行。当驶至丰岛南侧海面时,日舰突然转轮西下,然后掉头向北,以单纵阵向济远、广乙迎面扑来,截住中国军舰去路。7时52分,双方军舰相距三千米时,日本第一游击队旗舰吉野,突然“以左舷炮火向济远轰击。接着,秋津洲在(7时)55分,浪逮在56分,也用左舷炮火向济远猛射。”中国军舰济远、广乙被迫应战,进行自卫还击。霎时间,炮声震天,硝烟蔽海,甲午中日战争的序幕——丰岛海战开始了。
“方大人!”济远大副沈寿昌,见日战舰开火,不见方伯谦出来指挥,便冲到舱房内来找。沈寿昌找了一圈,总算是在一个铁甲最厚的船舱中找到了方伯谦。
“大人,请等望台指挥!”
“出去,下令火速转舵撤离战场!”方伯谦脸色苍白,满头大汗的颤抖着说。
沈寿昌鄙夷的看了方伯谦一眼,冷笑着转身离开,义无反顾的登上望台。
“给广乙发信号,保持队形,集中火力先打吉野!前主炮!对准吉野,开炮!后主炮,给我瞄准浪速号!”
战斗一开始,日方三舰依仗其速度快、速射炮多的优势条件,以吉野居先,成鱼贯纵阵,用一舷齐射的火力,向中国军舰猛烈开火。首先,集中炮火,“聚攻济远,密如雨。”
三对二,丰岛海面上,中日双方五艘战舰在相聚2-300米的距离上,展开厮杀!
首先开炮的吉野,速射炮落在济远四周,掀起水花阵阵。浪速紧紧跟上,不等其开炮,一发跑当呼啸着落在“浪速”号上,在其舰首二十米处落下,弹片纷飞,“浪速”号的信号索被炸断!
敌强我弱,和日舰的速射炮比起来,济远的主炮射速太慢了。一发炮弹落在望台之上,望台上的沈寿昌摇晃了一下,轰然载到。二副守备柯建章见状,立刻冲上望台,之间沈寿昌头部为弹片所伤,血流不止,当场壮烈牺牲。
“前主炮!对准吉野!”柯建章嘶哑的呐喊声,在望台之上响了起来。济远前主炮呼啸而出,远处吉野前身中弹,浓烟顿起。
广乙舰,管带林国祥一面指挥用炮火还击,一面命令加速,靠近日舰吉野。吉野担心广乙来撞,急忙转舵绕行。上午7时58分许,广乙出现在秋津洲侧翼600米处,林国祥正准备用鱼雷攻击秋津洲,不幸中弹,鱼雷发射管被毁。旋又飞来一榴弹,落在广乙甲板上,死伤二十余人,广乙仍死战不退,发炮命中浪速号左舷。
济远舰上,柯建章接替指挥不久,济远前主炮中弹,柯建章、学生守备黄承勋、六品军功王锡山、管旗头目刘鲲中弹身亡,前主炮被毁。济远各级将士死十三人,伤四十欲人,犹不肯退,以后主炮据敌。
激战一个小时之久,济远、广乙多处中弹,炮火不济,遂且战且退。
日舰见两舰退走,疯狂追击,欲击沉两舰而后快!
其时,西南方向两船并来,不能辨认国籍,第一游记队司令官坪井航三下令,各舰自由行动,秋津洲追广乙,浪速追济远。
西南两船渐渐接近,一为操江炮舰,一为英国商船高升号。吉野发出信号,命令浪速掳获高升,送至群山浦交与联合舰队司令官处置。由吉野继续追击济远,并令秋津洲舍广乙而截击操江。当时,济远已驶离吉野七里之遥,但吉野时速较济远快八里,转瞬即可追及。吉野开足马力,以最高速度追赶。12时38分,当吉野与济远相距二千五百米时,以右舷炮火向济远猛烈攻击。济远管带方伯谦见敌舰即将追及,惊骇万状。竟无耻地下令挂白旗。接着,又挂起日本旗。但吉野仍穷追不舍。爱国士兵王国成激于民族义愤,奋起自卫还击。他问大家:谁能助我运炮弹?水手李仕茂挺身愿助。二人协力发尾炮攻击敌舰,连发四炮,命中三炮。第一炮击中吉野桅楼,第二炮也命中。第三炮走线未中。第四炮命中吉野要害,船头立即低俯。吉野受创,不敢继续追击,于12时43分,转轮迟走。当吉野负伤退走时,济远如能立即转舵以舰首主炮轰击敌舰,有可能取得更大胜利。甚至可解除操江、高升之困。可惜济远管带方伯谦是个毫无斗志的贪生怕死之徒,逃命犹恐不及,自然不会冒此风险。竟置操江、高升于不顾,开足马力,匆匆向旅顺奔逃而去。
济远即走,操江接济远旗号西走,高升号以自己为英国商船,日本人不敢开炮,继续前进。吉野旗号令高升停船,高升被迫停下,浪速号舰长东乡平八郎派人登船“临检”后,要求高升号随其走,清军将领拒绝,浪速发鱼雷命中高升。随后两弦炮击高升。
高升号被攻击后,船上清军奋力反击,没有大炮,就用步枪!
高升号渐渐的沉下去了,海面一名士兵抱着一块浮木,顽强的操步枪向对面的浪速号发出最后一弹!
日舰待高升沉没后,见海面上有清军,遂放小船,一一击杀之,唯留英国船长。
当日舰浪速、吉野追击济远时,广乙负伤,向朝鲜西海岸方向撤退。管带林国祥检点船舷均已毁坏,不能任战。勉强驶至朝鲜西海岸十八岛搁浅。林国祥等将舰上未毁的大小炮数尊,自行击毁。并凿坏锅炉,遗火自焚,以免资敌。然后,率残卒七十余人,登岸赴牙山叶志超军营。及至,则营垒已空,叶志超已于两日前退守公州。一行人准备搭乘英国军舰回国,又被日舰截留。林国祥以下官兵被迫签署以后永不参加中日战事保结,才被释放归国。
操江号为木制小火轮,不及走远,为秋津洲所追上,管带王永发下令烧毁所有文件,沉饷银二十万两,遂被迫投降。
丰岛海战落下帷幕!
(注,本章大量引用《中日甲午战争》一文内容,有人要说是抄袭,就算是吧。我实在找不出更好的文字来,在真实的历史面貌下描写这一段。)
高升号被击沉后,英国一轮汹汹,态度强硬。不过舆论这种没有丝毫约束力的东西,在日本政府的一番狡辩下,在英国政府从利用日本节制沙俄在远东发展的国策下,国际公法这种玩意,很快淹没在强权既是公理的帝国主义时代中。舆论唯一留下的后遗症,就是让李鸿章对国际势力的干涉保有更大的幻想,仅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