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穿插阻击

克泽微微一笑道:“总督阁下,面对一群乌合之众,并且在半年前我就下令参谋部的情报处开始准备这方面的情报了,所以这一仗如不能全歼叛军,就算是指挥失败。”

“准备了半年?”沈从云听的是瞠目结舌,低着脑袋在盘算,是那个王八蛋讨好克泽,把情报给泄露了,不要说肯定是身边的人。奶奶的,这帮小子看来是欺负自己和善,回去要好好整一整他们。

“总督阁下,不用猜想了,泄露情报的不是别人,正是您自己。”克泽看见沈从云有点气急败坏的表情,得意的笑了起来道。

“怎么可能?这次的作战构想,我只是在随身的笔记本里面记录过一些想法,你怎么可能看见?”沈从云多少有点不相信克泽的话,还以为这家伙在想办法为泄露情报的家伙开脱呢。

克泽收起笑容道:“半年前,您在河内的一次军事会议上,提出了军队的训练要因地制宜,随时准备打赢一场局部战争。后来您曾在我面前强调过,当前我军最主要的敌人,就是盘踞在柬越边境的叛军。最近两个月,您平均从情报处调阅西宁叛军的资料频率为每周一次。上个月的总参谋部联系会议上,您又指出,实战的检阅一支部队战斗力的最好手段,也是最佳的练兵场。综上所述,总参会议后,我便派遣情报处第一小组前往西宁进行最后一次详细的侦查,一还是个月前,您亲自签署命令,让后勤处给第一师调配最新研制的60毫米口径迫击炮,以替代原有的相对笨重的81毫米迫击炮,同时您还决定在只有一个重炮连的情况下,将替换下来的81毫米迫击炮集中使用,组成两个重迫击炮营。也就是在那一天,我断定您将在近期发动一场对叛军的歼灭战。而且估计您的脑子里,已经有了一个成熟的作战计划。”

克泽说罢,脸上露出微微的不满情绪,作战计划自然是由总参谋部制定的,沈从云私下里整一个,不是越俎代庖么?

沈从云伸手擦了一把额头上冒出的汗,这个克泽真的太厉害了,心思缜密,自己的一举一动到了人家那里一分析,都是非常有价值的情报。一二三四五的一推理,自己想做啥,人家早猜到了。这就是专业人士啊!沈从云心中感慨不已。刚才进来的时候,看见这么精致的沙盘,心里还觉得奇怪,现在看来没什么好奇怪的,人家半年前就开始准备了。

“呵呵!”沈从云尴尬的笑了笑道:“我怎么能和你们这些专业人员相比,我脑子也就是一个大概的构思,说出来大家听听就算了,别当真啊。”

“请总督阁下训示!”不满归不满,这个场合下,克泽绝对是在维护沈从云的威严的,带头一个标准的立正。

沈从云看着沙盘,用杆子在上面比划道:“你们看,这里是西宁,这里是湄公河。从西宁县城撤往柬埔寨,湄公河上的几个渡口是必经之路。我想,是不是组成一支精干的部队,轻装前进,先期出发穿插到敌后,在我军发起总攻后,拿下这些渡口,然后像钉子一样的扎在渡口上,两翼大军快速合围,达到围歼叛军的目的。”

沈从云话音刚落,克泽带头鼓掌,其他人都跟着发出热烈的掌声。沈从云没想到反应如此剧烈,说实话沈从云这些想法,都是以前看战争小说看来的,比如朝鲜战争的时候,志愿军就老是玩这一手,着实让美军吃够了苦头,二次战役的时候彭德怀用这一招,差点把美陆战一师全灭了,宋时轮的第九兵团将陆战一师团团围住,要不是天气恶劣,零下40度,第九兵团因为冬装没有及时到位,非战斗减员多达五万,美陆战一师没准是第一个成建制被志愿军吃掉的美国整编师了。

“总督阁下,来到越南后,我听说了您的很多事迹,尤其在中法战争中您优越的表现更是听的太多了,我一直以为您只是运气好而已。现在我收回我原来的判断,您虽然没有接受过正规系统的军事教育,但您是一位天才的战术家。”克泽微笑着,高度的赞扬了沈从云一番,沈从云正欲谦虚一下呢,一个德国参谋笑道:“总督阁下,您的作战构思,和我们综合了各种情报制定出来的作战计划,如出一辙。”

没想到这么巧,看来在军事上,很多事情都是想通的。

沈从云正暗自庆幸没有丢人的时候,克泽脸上回复了严肃道:“总督阁下,现在请您听我介绍,关于对这次战役的部署情况。……。”

一大早一团长王潮接到刘永福的命令后,立刻就从驻地赶到了师部。师部的命令上没具体说啥,但是“立刻赶到”四个字,还是让王潮隐隐的感觉到要发生一点什么事情。

西贡叛乱后,沈从云加快了扩军的步伐,王潮因为上次冲锋在前的缘故,被沈从云勒令写了一份检讨不说,还让他停职到军事进修班去学习一年。当时王潮以为自己要倒霉了,没想到四个月前,从克泽亲自任教的军事强化班里出来后,一道命令下来,王潮成了一师的一团长。

回到部队后,王潮发现部队已经发生了巨大的变化,就拿一团来说吧,一色的M1888毛瑟步枪取代了老式的林明登和夏什普式,每个排都有一个迫击炮班,团里还专门配备了一个重机枪连,六挺马克沁。

记得有一次沈从云到军事强化进修班视察的时候,笑称要把新军武装到牙齿,现在看来一点都不过分了,可惜的是一师才一个重炮连,装备了四门新购进的75mm克虏伯行营炮,作为一个接受了正规军事教育的军官,王潮总觉得才四门,多少有点不过瘾。其实王潮哪里晓得,沈从云就算有钱买回大炮,也未必能让大炮派上用场。炮兵不比步兵,挑剔的克泽对现有由法国雇佣兵练出来的炮兵素质都大为不满,甚至逼着沈从云选派了五名年轻军官到德国去专门学习火炮。

来到刘永福的办公室门口,王潮整理了一下军装,大声喊:“报告!”

“进来!”里面的声音居然不是刘永福的,还有点熟悉。王潮疑惑的推开门,一个立正大声道:“一团长王潮奉命来到。”

说话的时候,王潮看清楚里面都是些什么人的时候,心里不由的咯噔了一下,接着心脏不争气的来时狂跳。

沈从云、克泽、刘永福三个人都在里面,尤其是沈从云和克泽这两个新军一、二号人物的存在,这让王潮不由的感觉到,要出点什么大事了。

“敬礼!”王潮立刻补了一个军礼,脚下一个标准的立正。

“回礼!”沈从云回了一礼,克泽和刘永福只是带着微笑看着这位年轻的军官。

“沈督,总参,师座。”王潮小心的一一问候,然后紧张的走了过来。

沈从云听到师座这个称呼的时候,也有点差异,随即想起来这还是自己先说出来的,第一师建军的时候,沈从云就戏称刘永福为师座。

“呵呵,没必要拘谨,好歹现在你也是团座了。”沈从云打趣了一句,办公室里的气氛变的松弛了许多。

“王潮,你过来。”克泽走到沙盘前伸手招呼,王潮赶紧走过去,克泽指着沙盘道:“看一看,然后说说想法。”

王潮看了看沙盘,顿时整个人都趴在上面,盯着看了好几分钟,这才慢慢的抬头道:“打西宁?”沈从云笑着点了点头,王潮立刻明白,有事情要自己去做了。

“怎么打?沈督您就下命令吧?我一团官兵早就做好了准备。”

沈从云这一回不抢克泽的买卖了,笑着摇头道:“具体的战术布置,是总参的事情,我不管,你去问克泽将军。”

王潮赶紧扭头朝克泽看了过来,克泽笑了笑道:“作战计划我已经下发到刘师长的手上了,怎么安排你,是他的事情,和我没关系了。”

沈从云和克泽交换了一下眼神,露出会心的笑容,谁说德国军人刻板的?

最后还是刘永福苦笑着上来,拍了拍王潮的肩膀道:“带领你的一团,后天拂晓出发,给我直插湄公河上的三个渡口,然后给我牢牢的守住,跑了一个叛军,我拿你试问。怎么样?有没有把握?没把握的派别人去。”

“别啊,师座。论战斗力论装备,一团绝对没问题。再说了,上个月我团才进行了一次丛林穿插演戏的,不让我去让谁去?你听我说,……。”王潮看见三个上司笑的一副阴谋得逞的样子,晓得上当了,人家这是在逗自己玩呢。

“王潮,事关平叛战役的成败,一团只准成功,不许失败。”沈从云拉下脸来,变得非常之严肃。王潮知道这活拿下了,而且还是由沈从云亲自布置的,不由的心中一阵激动,一个立正大声回答:“卑职愿立军令状,放跑一个叛军,您砍我的脑袋。”

“扯淡,这都什么年月了,还来这一套,我的要求不高,给我堵住这几个渡口,叛军从别的地方跑掉是他们的运气,不怪你。”沈从云笑着说道,然后回头对克泽道:“怎么样,克泽总参,还有什么要补充的?”

克泽想了想,对王潮道:“兵法云,多算胜,少算则不胜。你回去以后,要多把困难考虑进去,现在是雨季,行军道路上出现的问题必须都要考虑到了。之所以选择在这个时候发动这场战役,就是抓住了叛军以为我军不会在雨季发动进攻的心态。”

王潮想了想道:“别的问题都不大,就是马克沁这玩意太沉了,还有就是向导的问题。马克沁的问题我考虑可以拆下轮子,由马匹托着走,向导的问题,就有点麻烦了。”

克泽点点头笑道:“不错,你考虑问题很全面,向导我们已经找好了,回去的时候你带上向导,记住了。今天是12号,14号拂晓我军发起总攻,中午以前一定要给我拿下渡口。”

……

凌晨,天空中开始飘起了小雨,雨虽然不大,但是滴滴答答的不停在下,实在是烦人的很。准备完毕的一团官兵,在晨色中悄然的踏上了征途。

近期一直坚持在雨中训练的官兵们,似乎已经习惯了这样的气候下行军,队伍安静有序的开进着,团长王潮站在里边,注视着队伍的行军。

等到重机枪连上来的时候,王潮特意喊住了,仔细的检查了一番。重机枪连一共是20匹云南马,12匹马分别托着马克沁的轮子和枪身,还托着两箱子弹,其他的马匹全部都驮着六箱子弹,每两个士兵还用扁担抬着两箱子弹。对于子弹王潮非常的重视,马克沁的威力虽然强大,可是太费弹药了,每分钟600发射速,不带够弹药不要多久就成摆设了。可惜这鬼天气,马车根本无法在烂泥中行走,不然士兵们就轻松多了。

当看见有士兵扛着60mm口径的迫击炮走过时,王潮也多看了两眼,这次穿插,一个团的兵力,很可能面对几倍困兽犹斗的敌军攻击,没有了火力的保证,难度可想而知了。

“全团27门迫击炮,为什么不集中使用呢?”这个念头猛地出现在王潮的脑海里,把王潮也吓了一跳。对啊,叛军很可能出现密集冲锋的场面,集中炮火进行压制,效果肯定比单独使用要好,毕竟这一次不是攻坚战。

一天的艰苦行军下来,傍晚的时分,天意外的放晴了。前哨传来消息,向导说已经接近了第一个渡口。

王潮下令部队停止前进,自己赶到前面去,叫来向导问道:“三个渡口之间的距离大概有多远?”

向导回答道:“三个渡口之间很近,从第一个渡口到第三个渡口,也就两里地。”

王潮闻声大喜,不由兴奋的笑道:“太好了!”

不过一公里宽的正面,防御起来要简单多了。全团一千多人,一个人摊一米而已。

也许正如克泽预料的那样,叛军在雨季的防御非常之松弛,一天的穿插下来,队伍没有遭遇任何的意外情况,最让王潮兴奋的是,雨居然停了。

14日拂晓!

第一团先头连出现在第一个渡口的时候,渡口上一片的安静,十几条木船停靠在岸边,一个哨兵挎着枪懒洋洋的打着哈欠在渡口上晃悠。

一连长刘喜贵原本是跟随沈从云在河内打过阻击战的老兵了,因为识字被选送到军事进修班学习了两个月。

藏在草丛里,看着渡口上就一个哨兵的时候,刘喜贵还以为自己看错了。这么重要的地方,怎么就一个哨兵?

“上!”刘喜贵一点头,两个士兵悄悄的摸了上去,都这个时候,没有时间犹豫了。再说尖刀连已经做好了强攻的准备,三门迫击炮都架起来了。

“唔!”一声闷叫后,渡口上的哨兵被放倒了,一名士兵快速的靠近渡口边上的寮棚,仔细观察了一下,然后回头招手。

一连官兵迅速的从隐蔽处摸了上来,刘喜贵摸到寮棚跟前的时候,往里面探头一看,大概五十几名叛军,正睡的跟死猪一样呢。

“上!”

一连人一拥而入,当一个叛军睁开惺忪的眼睛,看见黑洞洞的枪口对这自己的时候,想叫却及时的把手伸进嘴巴里。

一号渡口轻松拿下,跟进的一营官兵也都上来了,营长李清紧急突审了俘虏中的军官,得知前面两个渡口防御的情况和这里也差不多。

“三连留下一个排等待后援,其他的给我直奔前面的渡口。”

几乎是第一个渡口的翻版,拿下第二个渡口几乎也没费什么力气,不过这一次尖刀连的好运气也到头了,一名叛军士兵慌乱中开了一枪。

枪声划破了宁静的早晨,尖刀连往第三个渡口靠上去的时候,渡口上的哈齐开斯机关炮开火了,接着是步枪的射击,几名冲在前面的士兵中弹倒地。

营长李清听见枪声后,立刻大喊道:“迫击炮给我架起来,轰他娘的。”

尖刀连的三门迫击炮最先开火,咚咚咚,三发炮弹虽然没有击中机关炮,但是引起了对面叛军阵地的一阵骚动,有个叛军士兵跳出掩体要跑,结果让当官的一枪给毙了。

调整后的第二轮射击效果就好多了,依仗着渡口掩体掩护的机关炮,叫一发炮弹给掀上了天,尖刀连的M1888式毛瑟的射击速度也明显压制住了叛军的射击,连续的几轮炮击后,刘喜贵猛地跳了起来,挥舞着指挥刀喊:“一连,上刺刀!”

一百多把明晃晃的刺刀,迎着早晨初升的太阳,义无反顾的往前冲。叛军阵地上,五十几名叛军早叫迫击炮给轰的心惊胆战了,看见尖刀连全体挺着刺刀上来了,顿时纷纷跳出战壕逃跑,一名法国军官连续枪毙了三个人,都没能阻止叛军的溃散。

还有十几个负隅顽抗的,叫尖刀连士兵们冲上去,一通刺刀给捅死了。

前后不到半个小时,三个渡口顺利拿下。王潮率主力上来的时候,一营官兵正在抓紧修筑工事。

第一师几乎人手一把的小铁锹这时候派上用场了,王潮下令用最快的速度,构筑起三道战壕,每道战壕间隔为一百米。

“让你们的通信兵去通知,所有炮兵都到我这里来集合。”团指挥所内,王潮给前来参加战前临时会议的三个营长下了命令。

“团长,迫击炮可是每个连的宝贝啊,我怕调不动啊。”李清还有点嬉皮笑脸,他是王潮的学弟,去年从沈从云从李鸿章那里要来的第二批学员。

“调不动你就给我滚蛋,别在营长的位置上呆着了。”王潮没心思和他斗嘴皮子,一脸的怒色,吓的其他两个营长也不敢讨价还价了。

这时候,远远的传来了隆隆的炮声,王潮侧耳听了一会道:“总攻开始了,这是75mm行营炮的动静。”说罢,王潮回头朝三个营长道:“三个渡口,一个营守一个,每个营给我抽出一个连来,放在我这里做预备队。重机枪连我下放到营里,每个营两挺马克沁,我不白要你们的迫击炮,马克沁对付密集冲锋,效果比迫击炮好。”

早晨五点,三发红色信号灯冲天而起的时候,早已准备好的第一师,对西宁叛军发起了猛烈的攻击。师属重炮连、重迫击炮营同时开火。战前趁夜色潜伏接近西宁外围几个镇子的第一师,在摆出了全部主力,从两侧进行突破,v字型推进,力求合围全歼西宁叛军。

叛军明显没有料到会遭遇到进攻,过去几次沈从云派兵围剿的时候,沈从云都会出现在西贡,这一次根据情报,沈从云还在广宁呢。

西宁城内,听见炮声的卡尔蒙多上校,第一时间从床上跳了起来,胡乱的穿上衣服后,冲出房间看着东面。不一会,越南自由军的总司令阮福清也慌慌张张跑了出来,还在往身上穿衣服,身后跟着惊慌失措,胸前扣子没扣上,露出半个白奶子的小妾。

卡尔蒙多厌恶的看了一眼这个五十多岁,一贯没什么脑子的家伙,目光更多的是停留在小妾的胸前。这个骚女人,上一次两人偷着约会的时候,叫的真骚。

卡尔蒙多脑子里闪过这个念头,正好迎上小妾抛来的一个眉眼,还有意识的往下拉了一下前襟,让一个挺拔的奶子露的更多一些。

“不要慌张,中国人也不止一次进攻我们了,老办法,留下两个团坚守西宁,其他部队立刻集合,渡过湄公河,撤回柬埔寨。”卡尔蒙多傲慢的看了阮福清一眼,慢条斯理的从这个不中用的老家伙面前走了出去。

湄公河渡口上,远方的炮声已经响了两个小时了,西宁城方向还是没什么大动静,该死的雨季就这点不好,大队人马行军的时候,无法通过烟尘来判断距离的远近。

一批快马急速奔来,从上面翻下一名通信兵,一溜小跑进了临时团指挥所。

“报告,前哨部队传来消息,西宁城里面出来了不少叛军。”

“有多少?”王潮来了精神了,快速的扑到地图前。

“黑压压的一片,至少有一万人。”

王潮兴奋的狠狠一拳砸在桌子上,搓了搓手道:“奶奶的,总算是被我堵上了,这次看你往那里跑。”兴奋的时候,生气的时候,沈从云都喜欢骂一句奶奶的,这一个习惯现在已经传染给了一干手下。

第一师的主力还在三十公里以外的时候,西宁城里就开始搬家了,一万三千人的叛军,大包小包的,蚂蚁搬家一样的往渡口而来。三个渡口上分别有足够的船只和器材,只要一个小时就能架起三座浮桥,所以卡尔蒙多一点都不担心,坐在两个士兵抬着的椅子上,正在用眼神和并行的小妾调情呢。

“来了,总算是来了!”王潮举着望远镜,口中低声自语着,回头冲着信号兵吼道:“传我的命令,距离两千米,标尺四十,三发急速射。”

咚咚咚!咚咚咚!……

突如其来的炮弹,劈头盖脸的砸在逃难一般的叛军中时,卡尔蒙多还以为自己在做梦的,两个抬着他的叛军慌乱间丢开椅子的时候,卡尔蒙多总算是摔醒了。

慌忙拿起望远镜一看,前方已经乱成了一锅粥了,让炮弹炸的鸡飞狗跳的,队伍一点样子都没了,全部都在四散躲避。

“是中国军队?他们怎么出现在渡口上了?”阮福清急忙的跑过来,问了这么一个白痴的问题,卡尔蒙多无限鄙视的看了一眼这家伙道:“中国军队这次是来全歼我们的,我早就说过,渡口是非常重要的,至少要布置两个团的兵力镇守,总司令阁下您是怎么说的?他妈的你只肯派一个加强连的兵力。”

阮福清羞愧不已,陪笑道:“总指挥,现在不是讨论这个的时候,还是想个办法突围吧。”

卡尔蒙多哼了一声,冷静的观察了一下前方后,冷冷对阮福清道:“渡口上是一只小部队,人数不过超过一个团,你立刻去组织部队,必须在一个小时内,拿下渡口,不然你就准备尝一尝中国人的子弹,或者到中国人的监狱里吃那些发霉的大米饭。”

卡尔蒙多非常的无奈,虽然是名义上的总指挥,但是他对这支越南自由军,只有建议权,而没有指挥权。在和阮福清争夺权利的过程中,杜白蕾考虑到要充分利用阮福清,所以在军队的控制权问题上,微微的倾向于阮福清。

越南自由军中毕竟有上百名法国军官,在卡尔蒙多和阮福清的严令下,多少训练了一年多的叛军,很快就组织起三支突击队,装备了三磅炮的炮兵团也在半个小时内做好了准备。

叛军的炮火准备开始了,24门三磅炮瞬间将一线阵地覆盖,咚咚的爆炸声中,还没干的泥块溅起一片。(三磅炮,口径约为47mm)

王潮在望远镜里看了一下,放心了很多,叛军的炮兵素质,明显比较渣,好多炮弹都落在了一线阵地十几米开外。

半个小时的炮火准备后,黑压压的一大片叛军上来了,王潮打了个激灵,这一次冲锋的人数,少说也有三千人。

“炮火压制!”

传令兵站在高出用旗语通知炮兵阵地,临时集中的27门迫击炮又一次密集的发射,炮弹落在叛军之中,这一次叛军后面多了架着哈齐开斯机关炮的督战队了,叛军顶着炮火在硬着头皮往前冲。

突突突!马克沁喷射出六条火龙,团属重机枪连的六挺马克沁,射击效果是决定这次阻击战成败的关键因素之一。

往前也是死,往后也是死,抱着一线生机的叛军,在马克沁和迫击炮双重火力的打击下,居然还是硬着头皮的往前冲,冲到两百米的范围内时,迎头遭遇密集的步枪射击,死伤了数百人的叛军,这时候仿佛看见了希望,哇啦啦的乱叫着往前冲,指望仗着人多靠近了好拼命。

一号渡口上的李清,看见叛军居然在拼命,眼看着马克沁扫倒了一片一片的叛军,居然还冲到了五十米以内,叛军的步枪射击已经造成了一定的伤亡了。

“手榴弹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