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四章 掌上明珠(3)

郎中仔细看过小橙子的伤势,翠微担心地问道:“先生,小橙子的伤势如何?”

“孩子伤得不重,但还要处理伤口才能止血。”郎中鼓励地摸了摸小橙子道:“我要给你治伤,你怕不怕?”

小橙子摇了摇头,又看向翠微道:“师娘不要担心,我很快会好的。”

翠微点了点头,见郎中起身要拿东西,本来想帮忙,但刚开口,却发现自己此时不知所措,看到了翠微窘态的僖皇子,上前拦住翠微:“微儿,我们在外面等吧,不要打扰疗伤。”

翠微将目光投向小橙子,小橙子朝着翠微露出笑容,翠微更加愧疚,她才是成年人,怎么反倒要小橙子来安慰?只好道:“我就在外面,小橙子有事就叫我。”

小橙子点了点头:“嗯,师娘放心就是了。”

翠微这才跟着僖皇子走了出去。

翠微看着戒严的汴京城,失去了繁华,不见平日往来熙攘的人群,翠微的心里更加忧虑。她回忆起昨夜柳素鳞的点点滴滴,不禁自责:“僖哥哥,汴京出事了,对吗?”

而且她的素鳞哥哥也料到了,也就是说,梅师父并没有出事。素鳞哥哥是想骗她离开汴京,昨天才会说出那样的话,而她却一点都没察觉。

僖皇子看着翠微落在眉间的愁绪,心中有那么一丝愧疚。翠微明明就是个女孩,但现在江山的责任,竟然要落在这个十八岁,即将要为人母的姑娘身上。

可他立刻压下了这种愧疚,对翠微道:“对不起,微儿……父皇应该跟你说了那件事吧?”

是秦王杀了永安公主,而柳冰又杀了先皇的事。

翠微听到僖皇子提及此事,紧张地双手紧握,无意间护着腹部:“僖哥哥也知道了?”

僖皇子点头。

当时贤妃对他说,官家的话不能信,但现在事已至此,又怎能不信?或许,柳冰没有杀先皇,而秦王也没有杀永安公主。

这些都不重要了。

只要翠微信了,那就是他此时最大的助力。

这世上,最可信的,就是善良。

而他既然要成为帝王,就要学会利用这份善良。

“果然,不管素鳞哥哥,还是僖哥哥,你们都这么聪明,只有我,又傻又笨。”翠微低下头。

是的,她一直就这样,出嫁前,有父王、母妃护着,出嫁后,又有素鳞哥哥无微不至的爱护。

以至于平庸如她,却过着无忧无虑的生活。

“微儿,这事不怪你。”僖皇子安慰道:“鱼儿不会因此讨厌你,因为他是会为了你能去过上自在逍遥的生活,愿意付出一切的人。”

“就是因为这样,我才没用啊。”翠微忍住不争气的眼泪,每次都这样,一出事,她就只知道哭,结果总让关心的人分神照顾她,就连更需要关爱的小橙子,都为了她去忍耐,她真的好没用。

“并不是这样的。”僖皇子柔声道:“现在汴京的安危全系你一身,只有微儿才能救天下了。”

翠微一愣,不明所以:“什么意思?”

僖皇子故意不看翠微,低头道:“这三五天来皇宫地下,总有微弱的声响,宫人以为那是闹鬼了,但父皇请了高人查探,发现并非闹鬼,而是兵戈之声。”

“皇宫地下有兵戈之声?!”翠微诧异,这怎么可能?那可是地下啊!

僖皇子道:“微儿可曾听过,这当今的汴京城下,其实还藏着三座旧城?”

一句话,翠微突然想起,这些日子,柳素鳞的书房,有不少关于汴京的古书。而柳素鳞还在古籍中找了些地图,并在上面增增减减。

莫非就与此有关?

“难道是……先秦魏都大梁,旧唐汴州城以及后梁开封城?”翠微问道。

僖皇子神色有些惊喜,突然庆幸,还好父皇让他将翠微追回:“你知道?”

翠微摇头道:“我只是看到素鳞哥哥画了这三城的地图,所以才问你。”

柳素鳞果然知道!

翠微见僖皇子眼神闪烁了一下,不安地问道:“难道皇宫地下的兵戈声,官家怀疑跟素鳞哥哥有关?”

僖皇子回神,犹豫片刻,这才解释:“父皇并未怀疑鱼儿,反而很担心他。”

担心?

翠微心头一紧:“到底发生什么了?你们瞒着我什么?”

僖皇子拿出了厚厚一沓抄录的供词交给翠微:“你自己看吧。”

翠微不明所以,拿过来仔细阅读。然而越看,翠微的心越凉,连手都不觉微微发颤。为什么会走到这一步!

其中一份,是金九阁的九爷,他在诏狱中,供出了自己真正的幕后,乃是秦王。

另一份,是名为金三的工头!他在被宰相王宣抓捕后,承认自己受命于秦王,将颍州金矿的矿藏偷了出来。

还有几份,是秦王封地的商人,他们承认向秦王出售了各种矿石。

还有一些,则是承认暗中招募乡勇的供词。

翠微看着这些供词,陷入了绝望。

官家说,万岁殿诡案时,就是父王想要篡位。当初证据不足,官家不想兄弟阋墙,事情就这么轻轻放下,但这才过去几年,父王还是……干了这么多。

翠微脑中一片空白,甚至不知道要怎么办。

僖皇子见翠微脸色发白,担心她这么下去会动了胎气,伤了身体,只能拿过那些供词道:“微儿不要担心,皇叔的事,父皇已经说了,不会牵连与你。”

“可他是我父王啊,若是没有他,就没有我了啊。”翠微泪眼婆娑地看着僖皇子,照僖皇子的说法,柳素鳞会骗她离开,也就是说:“素鳞哥哥答应了官家,要对付父王吗?”

僖皇子原本担心,翠微不会这么想,但此时翠微真的问出此事,他竟然觉得,还不如不知道。

一切都是为了天下。

僖皇子对自己这么说。

于是,僖皇子点头道:“只是现在鱼儿跟皇叔,都失踪了。”

“素鳞哥哥!”翠微的心彻底乱了,是啊,她怎么完全没有想到,以柳素鳞对她的爱,为什么救人的是僖皇子:“那些刺客,是怎么回事?僖哥哥,求你了,快告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