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九百零九章 冲动

领路的小厮打开门,作势请白蓉萱入内。

白蓉萱轻手轻脚的迈了进去,就听元征的声音在内室响起,“是治哥吗?”

白蓉萱应了一声,却因为男女有别,没敢直接进去。

没一会儿,脸色苍白的元征扶着墙走了出来。他步履艰难,显然是受了责罚。一见到白蓉萱,便迫不及待地问道,“可有尧哥的消息?”

白蓉萱摇了摇头。

元征担心地道,“他这次可真是要把我给恨死了。”

白蓉萱忍不住问道,“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他先前来找我,明明说好了要年后走的。”

元征欲言又止,犹豫了半天才低声道,“都是我的错。我……我舍不得祖母,便悄悄将要去广东的消息告诉给她知道,祖母当时什么都没说,还安慰我不要惦记家里,我以为她是支持我的,没想到她转过身就把这件事告诉给了父亲,我被责罚关了禁闭不说,他还派人去白家通知,幸好我的贴身小厮已经提前去找到了尧哥,对他说清楚了事情的始末。我本以为尧哥会想办法避过这件事,没想到他如此果断,干脆提前出发了。”

原来是这样。

白蓉萱看着元征道,“你祖母也是为你好。”

元征无奈地道,“我知道,这本是我的错,原本说好了谁也不告诉的,还是我没忍住。尧哥这次肯定很生气,多半以后都不会再理我了。”

现在纠结这些还有什么意思?

最重要的是赶紧找到白修尧的下落。他一个人出门,实在太危险了。

白蓉萱道,“你们最初设想的是走哪条路?到了广东去哪个城市,又要到哪里落脚?”

元征愣了愣,“我们……我们没想这么多。”

什么?

白蓉萱简直不敢相信。

这两人比前世的自己还要冲动,甚至连计划都没有,就准备要出发了?

白蓉萱盯着元征,不知道他是为了保护白修尧才这样说的,还是事实真就如此。

元征道,“我们两个就是不想靠着家里,准备出去闯荡闯荡,也不一定非得是广东,兴许走着走着,又有了其他的想法也说不定。”

天啊!

白蓉萱彻底无语了。

这么说来,白修尧究竟会去哪里,根本就没人知道?

元征道,“我现在行走不太方便,等我身上的伤一好,我马上就去追他,无论如何也要将他找到才行。”

这话就太过孩子气了。

白蓉萱劝道,“他若是有心躲着,便是同在上海,你也未必能见到人,更何况天下之大,你要去哪儿找呢?你这会儿什么都不要想,安心在家养伤,找人的事情,我会帮着想想办法的。”

元征小声问道,“他伯父和父亲怎么说?”

还能怎么说?

此刻除了着急,还有更好的办法吗?

白蓉萱不想多言,安慰了他几句,便准备起身离开,“六叔还在外面等我呢,今天能见到你,多亏有他。”

元征眼睛一亮,“能不能请六叔帮帮忙?他人脉很广,一定能有办法。”

白蓉萱道,“我会跟他商量的。”

至于帮不帮忙,那就要看闵庭柯的态度了。

元征道,“请你代我向外长房道歉,都是我的错,不管用什么办法,我一定会把尧哥找到的。”

白蓉萱轻轻点了点头,“我知道,你养伤吧。”

说完,她便头也不回地出了门。

闵庭柯这边应付元老爷,早就有些不耐烦了。

见她回来,立刻起身道,“怎么样?见到阿征了?”

白蓉萱不想把话说得太明白,让元老爷也跟着没脸。她笑着道,“元少爷身子有些不舒服,怕过了病气给我,隔着门说了两句话。他还说等身子好些了,就去给您拜年。”

闵庭柯笑了笑,“是吗?那我可得提前把红包准备好。”

元老爷不明所以,但见白蓉萱为自己的儿子说话,看他的眼神顿时变得满意了不少。又恭维着闵庭柯道,“这原就是他该做的事,您可别把他给惯坏了。”

明明闵庭柯的年纪比元征还要小,但元老爷说起这些居然面不改色,好像闵庭柯是多大年纪的人似的。

白蓉萱都有些佩服他的厚颜无耻了。

闵庭柯见该办的事都办完了,懒得再和元老爷啰唆,淡定地道,“既然阿征没什么事儿,那我就回去了。”

元老爷还要再留,但闵庭柯去意已决,他也只能作罢,亲自将人送到了门口。

闵庭柯是一句话都懒得和他周旋,匆匆上了车,吩咐司机回白家去。

元老爷准备了一肚子的话都没有来得及出口。

车上闵庭柯问起白蓉萱见元征的经过,听白蓉萱把话说完,他便讥讽地撇了撇嘴,“这个元征,出个门这个舍不得那个放不下的,能干成什么大事?我看他这辈子也就这德行了。”

白蓉萱道,“我更关心尧哥,也不知道他会去哪里?”

闵庭柯皱了皱眉,“的确有些难办。谁能想到这两个小子做事居然如此草率,甚至连个计划也没有,简直是走一步想一步。”

谁说不是呢?

白蓉萱跟着叹气。

闵庭柯继续道,“不过既然最开始想去的地方是广东,我猜尧哥多半会选择这里。我这就给那边的掌柜写封信,让他派人留神盯着那边的渡头车站,你能不能想办法给我画一张尧哥的画像?”

白蓉萱为难地道,“我……我画技太差,花点儿花样子和最基本的还行,画人像我怕是不成。”

闵庭柯想了想,“知道了,我去请姑姑帮忙好了。”

闵老夫人的画技那是没得说的。白蓉萱曾经亲眼目睹过,相当的惊艳。

两人回到白家,直接便去见了闵老夫人。

闵老夫人正好奇,见两人回来,忍不住问道,“你们这是做什么了,去了这么久?”

闵庭柯没有隐瞒,将白修尧不告而别的事情说了出来。

闵老夫人听后很是震惊,“眼瞅着就要过年了,这孩子怎么如此大胆?”

闵庭柯道,“谁说不是呢?我和治哥出门了一趟,去问了问和他关系好的元征,结果也没什么收获。到底是自家人,尧哥那孩子也算孝顺,还得麻烦姑姑帮着画一张画像,我让人送到广东去,让那边的掌柜留神找一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