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蓉萱虽然担心管泊舟的情况,但也知道自己在这件事上帮不上什么忙。说到底这是管家的家事,何况又关系着管泊舟的一声,她怎么敢在这时候乱出主意呢?
白蓉萱只希望他能谨慎选择,千万别走错了路,将来后悔。
想到管泊舟,不可避免要想到白玲珑。这几日她倒是很安分,也没听到有关她的消息,不知道在忙什么事。
以她对管泊舟的关心程度,怎么可能知道对方被禁足在家中而没有任何作为呢?
让她出钱雇人去救管泊舟,想必她也是愿意的。
如此反常,白蓉萱自然放在了心上。正好周科没什么事儿,她便叫来吩咐了几句。
周科出去打听了一圈,一脸惊慌地回来悄声禀告道,“治少爷,大小姐出事儿了。”
白蓉萱心里咯噔一下,“出什么谁让了?”
周科道,“大小姐被人给绑架了。”
“什么?”白蓉萱惊声道,“怎么会?她出入身边都跟着人,身份又显赫,谁敢在她头上动土?”
周科道,“只怕正是因为身份显赫,所以才会被坏人给盯上。如今这世道,过不下去日子铤而走险的人多了去了,三五个人结成团伙,有什么不敢干的?何况大小姐平常出门,身边除了司机便只有两个人跟着,双拳难敌四手,还是眼睁睁看着大小姐被歹人给抓走了。”
白蓉萱不敢置信地道,“那……有歹人的线索吗?”
周科摇了摇头,“据说是没有。这件事二房捂得极严,只有蔡二太太和睿二爷身边的几个人知道,外人一概不知。只怕二老爷这会儿也被蒙在鼓里呢。”
白蓉萱不能理解,“为什么?这时候难道不应该报官吗?”
周科轻轻叹了口气,“警察厅那边能指望上吗?都是平日里喝茶看报纸的大爷,都不如家里养的狗有用。何况这件事一旦闹大,对白家的名声势必会有影响,大小姐的名节也就完了。您想啊,她一个娇滴滴的姑娘落到三五个坏人手中,就算人家没做什么,可说出去谁信啊?她以后还怎么嫁人找婆家啊?蔡二太太就算打碎了牙也只能往肚子里吞,哑巴吃黄连,一个字也不敢说的。”
白蓉萱道,“那……那你是怎么打听到的?可见这消息并没有压住。”
周科道,“不瞒治少爷说,我正好认识睿二爷身边的人,消息也是从他那里探听来的。这种事情,只要被人知道,怎么可能压得住?想必这两日就会传扬出去了。”
这样一来,白玲珑的名声就算彻底毁了。
这对平日骄傲得不可一世的白玲珑来说,无疑是灭顶之灾。
白蓉萱虽然不喜欢她,但想到她会落到这个地步,心中也有些不忍,“既然是被绑架,歹人可有送来消息吗?他们想要什么?钱还是东西?”
周科一脸茫然地道,“只怕都不是。大小姐被人抓走已经快两天了,歹人到现在还没有任何消息,就怕他们不图财……”
那可就真的麻烦了。
白蓉萱简直不敢想,“既然二房不想让这件事外传,咱们也不要跟着多嘴多舌了。此事不要对任何人讲,就当不知道吧。”
事关重大,一旦走漏风声,以蔡二太太的手段自然要从内部查起,到时候在暗中向周科传递消息的人也没有好果子吃。
周科见白蓉萱没有借题发挥,心中松了口气,“治少爷仁慈,这件事本来也不是咱们该管的。”
如果二房真的出了什么事儿,对三房也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等遣退周科后,白蓉萱坐在椅子上百思不得其解。
绑架了白玲珑,却一直没有和二房搭上话,看样子倒不像是有所图谋,反而大有震慑之意。难道是白修睿在外头得罪了什么人,对方没办法在他身上动手,所以才把目标放在了白玲珑的身上吗?
可这也说不过去呀。
白蓉萱想了又想,忽然想到了闵庭柯。
不知为什么,白蓉萱总觉得这件事和他有关。
白玲珑对闵老夫人无礼,对易嬷嬷也是怀恨在心,上次要不是自己出面阻拦,只怕她真的会在气头上做出什么可怕的事情来。
到时候……就真的覆水难收了。
以闵庭柯的脾气,怎么能放任白玲珑继续骄纵下去?稍微吓唬吓唬,也是让她将来能懂事些。
如果这样还好,就怕闵庭柯存着让白玲珑声名被毁的心思,那可就糟了。
虽然无法确认闵庭柯在这件事中扮演了什么角色,但白蓉萱却多少已经有了眉目。闵庭柯的消息向来及时,二房出了这等事,他不可能不知道,可他不但什么都没说,甚至没有表露分毫,可见是不想让白蓉萱和闵老夫人知道内情。
如此躲躲闪闪,反倒更让人起疑。
白蓉萱几乎可以认定就是他吩咐人绑走了白玲珑,否则谁这么大的胆子,敢和白家正面硬刚?
要说无法无天,目中无人,闵庭柯敢称第二,也没人敢称第一了。
白蓉萱深深地吸了口气,只觉得闵庭柯的手段太激烈了些,真把他给得罪了,下场实在凄惨。
她恨不得立刻见到闵庭柯,当面和他证实自己的想法。
等了一天,第二天夜里闵庭柯来陪闵老夫人吃饭,白蓉萱便一直留神盯着他的一举一动,眼睛几乎长在了闵庭柯的身上。
闵庭柯何等敏锐,立刻便察觉到她的反常,但也没有戳破,依旧和闵老夫人笑着说话。
没过一会儿,闵老夫人也发现不对,诧异地问道,“治哥,你老盯着小六做什么?他身上有什么脏东西吗?”
一边说,一边上上下下地仔细打量起闵庭柯来。
白蓉萱吓了一跳,没想到自己藏得如此小心,还是被人给发现了。她惊慌地道,“我……没……没什么东西。”
闵老夫人见状更好奇了,“到底怎么了?难道是小六欺负你了?你不用怕,只管照实跟我说,我帮你出头。”
闵庭柯微微笑道,“姑姑真是冤枉死我了,跟我有什么关系?”
白蓉萱也赶忙道,“老夫人误会了,是我有事要求教六叔,所以……”
闵老夫人这才会意,“原来是这样。你这孩子,和你六叔外道什么?有话只管说就是了。正好饭还没有上桌,你们两个出去把话说完再回来,免得这样心不在焉的,饭都吃不安生。”
闵庭柯随即起身,“好啊,我正好坐得累了。”
白蓉萱跟着他出了门,两个人步履轻快地来到栖子堂的小花园,闵庭柯问道,“你有什么话就说吧。”
白蓉萱犹豫着要不要开口。
闵庭柯不解地道,“怎么?很难启齿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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