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蓉萱什么都懒得跟他说了,无语的辩解道,“这才不是迷信呢,只要是能对哥哥好的,我都会去信。”
唐学荛静静地看着她,“好吧,知道你们兄妹俩的关系亲近,也不用一直挂在嘴边上说吧?哎,我这个表兄听着都酸溜溜的,真是让人羡慕不已啊。”
白蓉萱连忙笑着道,“荛哥哥不用羡慕,我给你求了平安符。你每天都要来往于家和店铺,我也一样盼望你出入平安,早点儿振兴家业。”
唐学荛听了很是高兴地点了点头,“算你还有点儿良心,没有过河拆桥把我这个哥哥忘在脑后。”
两个人絮絮叨叨地坐着马车回了唐家。
唐老夫人一早上起来就心神不宁的,唯恐两个孩子遇到什么事情,李嬷嬷怎么劝慰她还是忧心不已,早晚都没怎么吃。直到两个人过来给她请安,她才总算松了口气,关心地问起白蓉萱请平安符的事情。
白蓉萱正说着,唐学茹气嘟嘟地走了进来,“你一大早居然把我丢在家里自己跑出去玩了,我有什么好事都想着你,你出门去也不叫上我,看我以后还理不理你?”
语气又是生气又是委屈,一张单纯的小脸上满是可爱。
没等白蓉萱解释,唐老夫人已经先一步说道,“傻丫头,你萱姐姐是出门办正经事去了,而且快去快回,你就算跟着去也什么热闹也看不到,只能坐在马车里跟着晃悠一路,那有什么意思?何况她出门早,也是想让你睡个安稳觉。你个小没良心的,可不能跟姐姐置气。”
白蓉萱原打算如果出门之前被唐学茹发现的话,就用张芸娘邀请自己去张家做客为借口,这样一来唐学茹脸皮再厚也不好意思跟着去了。不过现在已经回到家,这个借口自然也就用不着了。
她如实地说道,“我哪里也没去,就是到法喜寺给家里人求取了几张平安符而已,那里到处都乱糟糟的,挤得人都没地方站,我拿到平安符就立刻回来了,片刻都没有多待。”唯恐唐学茹生气,还特意说道,“我还给你也求了张平安符,你以后带在身上,能保佑你健康平安。”
唐学茹听她这样说表情才缓和了下来,嘟着小嘴道,“你以后有什么事儿要记得跟我说一声,我又不是三两岁的小孩子,知道你有正事还能缠着你不成?家里我就跟你聊得来,你千万不要瞒着我,不然我真的会生气的。”
说教的模样就像个小大人一般。
白蓉萱笑着点了点头,“我知道了,以后肯定会跟你商量着来的。”
唐学茹这才满意,亲热地拉起她的手问起法喜寺的事情来。
第二天往南京送的东西就由唐学荛送去了货站,由货站的人走水路运送到南京去。白蓉萱心心念念求来的平安符自然也在其中,她怕哥哥不肯随身佩戴,还特意连夜赶工,缝制了一个小小的香囊,将平安符叠好了放在里面。因为时间仓促,也来不及绣什么花样,只是缝制了一个精巧的造型,希望它能保佑哥哥平安太平,遇到什么危险都能转危为安。
不知是不是熬夜的时候着了凉,白蓉萱缝制完香囊就病倒了,因为不肯听话,还被唐老夫人和唐氏板着脸教训了一通,连吃了两副汤药发了汗人才好转一些,不过中秋节的时候她还昏昏沉沉的,当天又下了毛毛细雨,到了晚上也没有停,月亮被乌云遮挡住,自然也不能像往年那般一家人聚在院子里一边吃着月饼一边赏月。
唐学茹非常地不爽,觉得老天不肯给面子,气得生了两天闷气。
大家只能早早地睡下,中秋节也就这样平淡地过去了。等白蓉萱身子好转起来的时候,中秋节已经过去七八天了,唐氏担心她的身体,特意过来叮嘱她暂时先别忙着刺绣,把身子彻底养好了再说。唯恐她不听自己的话,还让吴妈没收了白蓉萱的针线。
吴妈小声安慰道,“夫人这是为您好,您得听她的话。不然非但身子受不了,眼睛也该熬完了。”
白蓉萱每次听吴妈提到‘眼睛’两个字就忍不住笑得前仰后合,把吴妈看得目瞪口呆,诧异万分地向唐氏道,“夫人,可是我说错了什么话?”
唐氏无奈地摇了摇头,“她这是病好了,人也轻松了,你别搭理她。”
过了中秋节,虽然离年底还有一段时间,但唐学萍的婚事也该着手张罗起来了。这是唐家这一辈儿女中第一个成家的,算是唐家近十年最大的喜事,全家都把这当成了一等一的大事,黄氏更是事事亲力亲为,一眼看不到都不放心。
唐老夫人看她每天进进出出的,没几天就瘦了一大圈,心疼地劝道,“萍姐长大要嫁人,亲家又离得不远,而且自力那孩子一看就是个有出息的,这门婚事非常好。我知道你心里高兴,可有些事也要放开手才行,你这样忙前忙后的,可别把自己累倒了。下头还有荛哥和茹姐呢,你这个做母亲的要一碗水端平,萍姐这头用了多少心思,回头那两个也得用多少,就是铁打的身子也受不了。你好好听我的话,有些事情吩咐严管事和阿顺跑腿就行了,如果觉得家里的人不够用,正好趁这个机会买进两个可靠老实的下人进来,咱们家的人也的确是少了点儿。”
前段日子水灾泛滥,人市上几乎人满为患,家家人牙子手里都压了不少人,不知道往哪家送,下人的价格跌破了有史以来最低,不少大户人家都趁这个机会买了一些人。听说长房那头相姨娘嫌自己院子里的人手不够,直接买了四五个过去。唐崇舟不在家,唐学莉又做不了她的主,虽然觉得不妥,但还是什么也没有说。
不过唐家二房素来节俭惯了,黄氏也不是喜欢铺张炫耀的性格,她笑着说道,“之前玉泺来的时候,后灶那边多请了两个婆子帮忙,我看她们手脚利落,人也勤奋,就做主留了下来。后灶那边没活的时候,还能帮着照看照看院子。眼下家里的人还算够用,暂时先不用进人了。前些日子的水患杭州城涌进了不少人,这些人多是逃难来的,大多数都是被逼得无路可走才想到卖身为奴这条路的,我担心他们一时半会儿适应不了,还是等等看再说吧。”
当初黄氏嫁到唐家来没多久,唐老夫人看她为人利落不拖泥带水,而且又是管家的一把好手,很快就把管家的权利交到了她的手中。对于自己的儿媳,唐老夫人还是相当信任的。她闻声点了点头,非常赞成黄氏的想法,“虽说只是个下人,但进了唐家的门就要当一家人相处,若是随随便便买来一个,人品性格都不清不楚的,回头可能会惹出麻烦来。”
黄氏也是这样想的,“一直张罗着家里人手少不够用,但要是没有那可心的人,宁可不要,否则弄得家里鸡飞狗跳的,反倒不如现在这样太太平平地过日子。”
唐老夫人嗯了一声,问起了她关于唐学萍婚事的筹备。
黄氏笑着道,“咱们是嫁女儿,其实算来算去也没什么准备的,要说忙,还得是张太太那边。不过我心里想着学萍和学荛的年纪差不多,等学萍出嫁,学荛的婚事也该定下来了,顶多不超一两年,有些东西采买回来了,到时候还能再用一次,因此就想精打细算买些品相不落入俗套的,免得到时候落伍了让人看着寒酸。”
唐老夫人闻声笑了笑,“学荛是家里的长子长孙,又是要继承家业的人,原就该大张旗鼓地办婚事,你不用这么小心算计,只管买就是了。我手里还有些体己钱,回头不够用了补给你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