摩衣子桌上的内线电话突然响了。
“呃,刑警先生又来了。”电话里说。
“那……好吧,让他进来。”
又不是神探科伦坡,那个名叫阿菅的刑警,为什么总是纠缠不清。摩衣子粗暴地撕掉正在填写的明信片,烦躁地点上一根烟。
“哎呀,这是……您在工作啊。”
看到桌对面的摩衣子,阿菅亲切地打起招呼。摩衣子装作翻找一边的文件,无言地示意他入座。
“你这样让我很为难,最近还出现了奇怪的流言。”
“嚯,什么流言?”
“说家父被警察盯上了……”摩衣子皱着眉头,“都是托你的福。竟然跑来派对会场盘问,还有没有常识。如果怀疑家父,为什么不先跟我联系一下……”
“您正好说反了。如果我们真怀疑令尊,才会暗中调查,正是因为只到参考程度,才会选在那种场合。”
“就算你这么想,大众的目光要严厉得多。你一个刑警,光是在我家店里进进出出,就足够引来流言蜚语了。”执印摩衣子愤慨地抗议着,“下回再有什么问题,请务必先打个电话,父亲或者我,可以配合去警察局。”
阿菅刑警挠着光头,皱眉道:“哎呀……这可不好办啊。”
“有什么不好办的?真是怪了,你来我去不都一样吗?”
摩衣子毅然站到阿菅刑警跟前,话说到这份上,估计他也会暂时收敛吧。
“劳驾您去警察局的手续很麻烦啊。”阿菅锐利的目光,锁定了摩衣子,后者打了一个寒颤一一看来阿菅是认真的。
“你干吗总缠着我们?家父的不在现场的证明,之前我就跟你说过了嘛……”
“亲人的证言不能成为不在现场的证明。很遗憾,必须是第三者提供的证词才成。”阿菅连连摇着脑袋瓜子,“而且,您似乎还没有发现,岐逸郎先生的不在现场的证明不成立,也就意味着,您的不在现场的证明同样无效。”
“我的?……”摩衣子报以冷笑,“那岂不是大家都成了犯人?”
阿菅却不答话。
“那趟旅行的行程,安排得非常紧辏,父女二人走累了,在房间里休息,这有什么奇怪。就因为是亲人,所以证词无效,那你说该怎么办?我倒想听听。”
“有人目击到您,就在事发前后。”
摩衣子的俏脸登时白了。
“您是在庇护父亲吧?”
阿菅故意说了谎。美国警方已经把焦点,锁定在了摩衣子身上,但不想被她察觉。
“你在哪儿看到的?你撒谎。”
“这是事实。”阿菅严肃地说,“我也明白您的心情,不过,就算令尊没有不在现场的证明,也不会简单地,把他定为犯人。”
摩衣子沉默不语。
“我只想知道真相。为了庇护亲人,做伪证的例子很多,可是,绝大多数都没有意义,很少有真是犯人的情况。”阿菅刑警诚恳地说,“请你告诉我实情,我也只是受美国警方所托,来问个话,并不相信令尊是凶手。继续说谎,只会对您不利。”
摩衣子依旧缄默。
“畜生,难道你无论如何,也不愿意说实话吗?”
“父亲他……”摩衣子把心一横,“我想他应该是在房间里。那天一早他就喊累,说上午的行程结束之后,要一觉睡到傍晚……他肯定一直在房间里。”
“您呢?您不在房间里?”
“我出去买东西了。早知道会变成这样,真该一直留在房间里。抱歉,对你说了谎……”
“别在意,早都习惯了。”
阿菅用力点了点头。摩衣子果然没有不在现场的证明,他来此正是要确认这一点。
“恕我冒昧。您向令尊确认过吗?”
“确认……什么?”摩衣子惊讶地张大两眼。
“确认他是否一直待在房间里面呀。”
“不需要确认,我相信父亲。”摩衣子拼命强调。
“原来如此,是如您所言吧。”阿菅警官更加确信了。
如果摩衣子真的和案子无关,一定会担心得,不停地追问岐逸郎吧,这是身为女儿的必然反应。之所以不问,证明她早就知道,岐逸郎不是犯人。
换句话说,她是犯人的可能性就更高了。
“这下子可算弄清楚了,多谢你的配合。”阿菅啪地合上笔记本,站起来说,“如果可能,请您委婉地向令尊。打听一下当天的行动,比如是否叫过客房服务……”
摩衣子如释重负,答道:“嗯,我会的。”
“如果还能回想起来,您的行踪就更棒了,说不定是目击者,弄错了日期呢,毕竟是很早之前的事了。”
这话让摩衣子满脸诧异。
“只是如果而已,请不要在意。”阿菅笑着摇了摇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