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堂上打架的风潮是谁带起来的?
沈安!
他带头在朝堂上打架斗殴,随后包拯跟上,一笏板就抽晕了一个。
这是在朝堂上。
而在皇城外,官员们打架斗殴,也是沈安带起来的。
有仇就报,别含糊。打断他们的腿,让他们嚎叫,让他们懊悔。
这便是沈安的信念,此刻被唐仁继承了。
可历来都是沈安打断别人的腿,从未失败,此刻唐仁却败了。
他鼻青脸肿的模样看着很好笑,而那五人就一人流鼻血,战果辉煌啊!
可那五人此刻却面色惨白,慌的一批。
“沈安来了!”
卧槽尼玛,唐仁这个畜生,你在挖坑埋人啊!
唐仁在笑,笑的很是得意。
沈安出现了。
他不断冲着左右拱手,就像是来视察的领导。
那五人刚想解释,唐仁惨叫一声,“郡公……”
沈安看了过来,皱眉道:“你是……”
唐仁摸摸自己变形的脸,“某是唐仁啊!”
卧槽!
这个猪头是唐仁?
沈安仔细一看还真是,他冷着脸问道:“谁干的?”
竟然敢对他沈某人的人下手,这不是作死吗。
唐仁回身指着那五人,“就是他们。”
沈安把马缰丢给李宝玖,然后活动了一下脖颈,伸手:“棍子呢?”
李宝玖在马背上把棍子取下来,沈安接过,狞笑道:“沈某离开汴梁许久,竟然就有人敢动手,可见沈某还是太仁慈了些……”
“是他先动的手!”
那五人开始后退。
他们看着左右,那些官员都在避开。
有人的眼神闪烁,低声道:“唐仁是故意的。”
“是啊!就是给沈安动手的机会,你看他鼻青脸肿的,果然够狠啊!”
“只是沈安一人,弄不好会被反过来暴打一顿。”
沈安冲了上去,随即就是一场单方面的暴打。
那五人竟然没有丝毫反抗能力,让准备看热闹的人大失所望。
“沈安你不得好死!”
“啊……”
木棍挥舞,惨叫声回荡在皇城前,让人头皮发麻。
“韩相!”
“包相!”
宰辅们过来了,众人赶紧行礼。
沈安兀自在挥舞木棍,稍后他把木棍一丢,神清气爽的回身拱手:“见过诸位相公。”
韩琦看着那倒地惨叫的五人,皱眉道:“冲动了。”
“是。”沈安笑了笑。
唐仁走了过来,低声道:“那五人平日里最是叫嚣,经常说您的坏话,更是反对新政的急先锋。”
赞!
沈安点头,觉得唐仁越发的聪明了。
这个时候他手握大功,怎么消磨?
打断腿啊!
这不打断了五条腿,你看看宰辅们那满意的神色,和谐了啊!
“唐仁果然是够阴的啊!”
“是很阴,那五人平日里和他争执过,还是反对新政的,这一下沈安动手不但消磨了功劳,还能震慑那些反对新政之人,堪称是一箭双雕,若是唐仁没被打的这般惨,那这就是一场完美的谋划。”
“开门了!”
皇城开门,众人一拥而入。
沈安和包拯走在一起,包拯很头痛的道:“你若是要消磨功劳,也不必打断人的腿,直接去打宗室……比如说赵允弼,你去打他一顿多好?能抵消功劳,还解气,你看老夫做什么?”
包拯瞪眼,沈安干笑道:“包公,咱们换个话题吧。”
包拯却没好气的道:“那赵允弼就是个阴的,打了就打了,官家只有欢喜的份。当年他不是阴了你几下?”
“包公……”
沈安笑的更加的尴尬了。
包拯觉得不对劲,就回头看了一眼。
赵允弼和几个宗室长者就跟在后面。
赵允弼面无表情,其他人神色古怪。
他目前是被幽禁之中,不过每当有大规模朝会时,他也能被放一回风。
这不今天就来了。
不知道他听到包拯的这番话之后,会不会想杀人。
一路进去。
今日的朝会人很多,大多是喜气洋洋的。
照例是议事,完毕之后,赵曙笑吟吟的说道:“沈安此行立下大功,朕却不能不赏……”
“陛下……”
陈忠珩走了出来,一脸悲痛的模样。
“何事?”赵曙板着脸,看着很不高兴。
“陛下,刚才有人来报,先前在皇城外,沈安打断了五人的腿,惨叫声把周围的狗都吓跑了……”
皇城前有许多摊子,专门给官员们提供吃食。能来参加朝会的官员权贵们大多不差钱,所以经常吃剩下些食物,于是就便宜了那些狗。
一来二往的,这里就成了一个狗子的集中地。
惨嚎声能吓跑那些贪吃的狗子,可见有多渗人。
“嗯!”
赵曙的目光一冷,“为何?”
“陛下,那些人动手打伤了唐仁,臣一时义愤,还请陛下责罚。”
“朕是要责罚!”
赵曙冷冷的道:“本来你立下灭国之功,朕要重赏。”
果然,那话儿来了啊!
众人心知肚明,都知道沈安在演戏,官家也在演戏,而唐仁被打只是一个引子罢了。
君臣相得就是这个模样啊!
一番痛斥之后,赵曙有些累了,说道:“罢了,封赏削一些,如此,你可为龙图阁待制。”
嗡的一声,吕诲只觉得脑子里一片空白。
二十四岁的龙图阁待制,官家,你想让史书上怎么写?
龙图阁待制,以后沈安就能和一干重臣拱手说话,平起平坐了。
吕诲觉得眼睛发涩,身体酸痛,只想回家大睡一天。
沈安也楞了一下,他想过许多种可能的封赏,比如说爵位。
可爵位封赏只是虚的,那些食邑都是假的,一户食邑每月给你十几文钱罢了,你若是以为那些食邑都是你的佃户,御史会把你喷成渣。
龙图阁待制,意味着他已经进了重臣预备役的行列。
再往上就是学士。
学士能直接担任要职。
所谓馆阁之职为何被人看重,因为你要担任要职的话,身上必须得挂着馆阁之职。
比如说宰辅们,他们都挂着大学士的头衔,这也是馆阁之职。
这个大抵就像是以后的大明,非翰林不得入阁。
沈安有了这个身份,以后若是赵曙要用他任职某处,就不必大费周章了。
沈安躬身谢恩。
在回身时,他看到了包拯眼中的泪光。
这个孩子出息了啊!
龙图阁待制,多少人穷其一生都无法达到的高度,就这么被一个二十四岁的年轻人做到了。
王安石心中唏嘘,但旋即就很是头痛。
赵曙也在头痛。
给了沈安龙图阁待制,他们那个小团体怕是会更加的肆无忌惮了吧。
大郎在宫中,沈安几人在宫外,一旦遇到事情就会联手应对。
比如说王雱事件,他们就来了一次联手。
此刻他必须要庆幸当时沈安不在京城,否则以沈安的性子,吴兴大抵能活就算是幸运。
吴兴是真疯了,据说在得知王雱活蹦乱跳的醒转后就疯了。
这是被气疯了。
于是正好腾出一个龙图阁待制的官位给赵曙安排,他也顺水推舟的安排给了沈安。
“年轻有为是佳话,不得借此肆意妄为。”
这是告诫。
沈安应了,赵曙说道:“今日你高官得做,想来心中得意。往日有诗词云,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尽长安花,去吧。”
沈安告退。
他走出了皇城,秋风迎面而来,吹的人浑身清爽。
“沈龙图了?”
他有些傻笑。
龙图阁待制,终于又资格称一声沈龙图了。
他在这一刻想起了包龙图。
“恭喜了。”
赵顼悄然而来,沈安见他便装,就问道:“这是要去何处?”
“宝安那边有人说了几个人,圣人不放心,我去看看。”
这是大舅哥为妹妹相看官人啊!
沈安认真的道:“宝安实诚,宁可找个稳靠的,也别找那些所谓的才子。切记切记,别找才子!!!”
原来的历史上,皇家就为宝安找了王诜这位所谓的才子,然后宝安饱受磋磨,壮年一命呜呼。
赵顼有些纠结,“这不找才子,难道找个蠢的?”
“滚!”沈安心情极好,不然真想暴打他一顿,“那是你妹妹过日子,又不是你过日子,什么狗屁才子,某就是才子,可回家该进厨房就进厨房,也不见某给妻儿吟诵什么诗词……一家子过日子是柴米油盐酱醋茶,而不是什么狗屁的诗词!”
虚名害死人啊!
换做是别的公主,沈安铁定不会出言相劝。可宝安不同,那丫头极为单纯,沈安不忍心看着她掉进火坑里。
一路回家,一家子都知道他今日去接受封赏,包括邻居都知道。
才将到榆林巷,就有街坊喊道:“沈郡公回来了。”
瞬间巷子里就传来了密集的脚步声和开关门的声音。
“郡公,是何官职?”
“可是国公吗?”
“要不能封王吧。”
沈安一头黑线,心想在大宋封王不是找死吗?
“龙图阁待制。”
瞬间巷子里就鸦雀无声。
沈安一路走过,那些街坊们只是看着他。
一路到了家门口,大门敞开,杨卓雪抱着毛豆,身边是芋头和果果,一家子喜滋滋的迎接他。
“龙图阁待制。”
沈安不想这般招摇,可在这个时代,升官发财就是光宗耀祖的事儿,不招摇就是锦衣夜行。
杨卓雪的性子自然不是那等人,她闻言眨巴了一下眼睛,“果果,龙图阁待制是几品?”
果果正在回忆,闻言说道:“我先前查过,好像是……好像是从四品。”
在沈安回来之后,果果就去查了大宋的官阶。
“直龙图阁是正七品,龙图阁待制是从四品,哥哥,你一下就飞上去了!”
果果欢喜不已,“哥哥,那以后咱们出门是不是衙内?”
“你侄子是,你不是。”沈安笑道:“不过衙内归你管。”
果果转怒为喜,揪着芋头问道:“大衙内听谁的?”
芋头的功课大多是姑姑教授的,所以闻言他害羞的道:“听姑姑的。”
果果得意的道:“那以后你招摇过市,记得报上姑姑的名号。”
这边的姑侄在得意,杨卓雪已经欢喜极了,喊道:“这是大喜事,赶紧去请了厨子来,采买好东西,咱们家摆宴席,街坊们都请来……”
欢喜啊!
庄老实满面红光的去安排,汴梁这等事儿无需主人家多管,你只管付钱,剩下的自然有人全部包下了,就和后世那些操办酒席的团队一样。
“见过沈龙图。”
街坊们来道贺了。
沈安笑眯眯的还礼,“晚些家里有流水席,还请诸位街坊赏脸。”
为官越大,越要搞好街坊邻居的关系,否则外面的坏话多半就是他们传的,什么为富不仁,家里经常开趴体,一溜年轻妹纸……在开无遮大会呢!
流水席很热闹,刚一开始,外面就来了一群乞丐。
这些乞丐拍手欢呼道:“交趾灭国功,郡公变龙图。明年灭辽国,龙图变国公。”
国公是宰辅特有的封赏,这些乞丐就是来贺喜的,顺带要些好处。
这等大抵就和后世唱莲花落的乞丐一样,不过他们却极为讲究,衣裳虽然破旧,却干净。神色不卑微,并无那等谄媚之相。
汴梁很大,只要肯吃苦,总是能养活自己,所以他们无需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