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问题的两处,正是陈斤在刚开始的时候,以聊家常的形式,说道而出。
其中,陈斤言及他在为本地县衙官吏至今,一直没有更换过房舍。
这个情况,只需要一打探即可得知,那为何陈斤要单独道出?
不更换房舍的潜台词,是不是有东西放在那里。
以陈斤本人行事之谨慎,自然不会不留下证据什么的,或以希望能握住那些指挥他的人之把柄。
其次,陈斤还言之,在县衙之地,第一个认识的人,乃是常秀才。常秀才自然是阳春本地人,这些年来,同陈斤交往之人,同样很多,陈斤缘何又将常秀才,单独拿出。
可见,这位常秀才,必然也是一个关键人物,甚至知道许多常人所不知道的内幕。
之前数个时辰前的审问,看似没有获得太多有用的消息,显然陈斤也认识到自己无法活下去,隐藏更深之敌人就在暗处,随时能够要了他的命。但他由不希望这么简单的死去,所以才说了那么多的话,并以透露出相应之线索消息。
刘平看出之后,他当即让人叫来牛进,并带领二十多个得力人手,同他先往陈家而去。
自陈斤消失之后,刘平实际让人搜寻过陈家宅院之内,可惜没有获得什么有用的信息。而这次陈斤之言,让之感觉,如同在石家一样,他必然再有遗漏。
往陈家宅院的时候,展昭同样有跟随。
见此,刘平之于内心,实际安全不少。
从某些方面讲,在真正的见证了江湖之上的高手武艺后,他本人对于这些高手,又多了认识和敬畏。
有一个高手时刻跟在身边,至少本身能有一些安全感。
待之到来陈家宅舍的时候,已经到了早食时间了。
即便这些时日来,县衙之地多有变动,便是一些高门大户人家,也多消失诸事,但对绝大多数的普通人而言,并未有太大之变化。
该吃的吃,该做的做。
喂一的大变化,那就是阳春城内的物价,在这段时间内,渐渐降了下来。
但看整个阳春之地,菜价和粮食,都不像之前那么死贵死贵的。
来到陈家大门后,能见之上方的封条,还是好好的,正是当日刘平亲自下令,让人给封上。
以防止有重要线索遗漏,正以防备如今日这般的重新检查。
而经过陈斤之消息隐约透露,刘平也感觉到,自己有必要在事后,于程家,还有赵家之住舍,进行重新的搜素。
当陈家的大门打开后,能闻到一股刺鼻的腐臭味道传来,是以于这些时日来,因为阳春本地的气温,渐渐升高,加上陈家无人打扫,逐渐有霉菌产生,所以再闻时,有股刺鼻之味道。
让兵士们守卫在四周,刘平遮掩着口鼻,同展昭和牛进一道,开始一间一间的屋舍查找。
很多细节,都是在不起眼的地方。
并不一定,是以处于书房等醒目之地。
因为作为县尉,更以督管全县缉盗等诸多之事,陈斤该有的警惕,自然会是有的。
一连搜寻了十多间房子,甚至连客舍都没有放过,即是每个墙壁、地砖也有敲击,但已经没有找到特别有用的线索。
再往书房和卧室之后,同样如此。
刘平站在陈家大院,以眉头深深的皱起,难道之前的猜测错了?
陈斤真的只是随后一说?
“县君,还有厨房和柴房没有去!”
展昭忽然在一旁提醒道。
正是!
还有这两处,也是旁人最容易忽略的两处,上次的时候,他就是在其中转了一圈,未有仔细,今次又差点放过。
还真是不应该,或者是这两日间,太过于疲惫了。
刘平心叹一声,道:“走,先去厨房看看。”
来到厨房之后,能看到四处拜访的碗筷,以及在木盆之内,有些发霉的饭菜,此地之恶臭,要远远比院子之内,浓烈一些。
管泽继续捂着口鼻,招呼展昭和牛进,内内外外,前前后后,进行重新的检查。
这般的检查更以为仔细不少。
也就不到十多个呼吸的时间,牛进忽然传来惊喜的声音:“县君,请看这里此地竟然埋藏的有东西!”
牛进所指的方向,正是灶洞下方的木灰之内。
其中之于木灰,多以为上之柴火燃烧所覆盖,厚厚之一层。
旁以看去,并不算多么显眼。
但在牛进话后,当之将内中埋藏之物,给暴露出来之后,刘平和展昭对视一眼,皆从各自的眼中,看出了震惊之色。
就是在这些灰烬之中,还真的藏有东西,他们数人,差点就将其中之东西给忽略。
“打开看看!”
这是一个用瓷罐牢牢护住的东西。
去了上面的封口之后,内中之物,也逐渐显露出来。
正是一本小册子。
前些时日内,刚看完苏捕头的书册,这次再看到陈斤留下的小册子,刘平凭着敏锐的洞察,即明白其中事情不小。
展昭将小册子拿出,拍了拍上面的灰尘,这才递给了刘平。
刘平就着窗外的阳光,将小册子缓缓打开。
但能见上方之于字迹,他见过陈斤之术法,是以很容易看出,正是陈斤所书写。
而上中,记录的却是密密麻麻的人名,已经他这些年来,所行之事。
便是翻阅了两页,刘平之心情,就已经无法用语言来形容。
其中之事,原来不仅仅牵涉到阳春之地,还有阳春交界之多地。
这么一追查下去,正好和苏捕头所提供之名册,相辅相成。
“原来如此!”
刘平将书册拿在手中,长长叹息了一声。
那位常秀才,又会知道什么秘密?
很显然,这位常秀才,多半是在东京城内的幕后之人,暗藏在此的关键棋子,毕竟在他翻到最后一页的时候,清楚看到了上书之,常氏从京城中来。
这样,也就解释了为何他于阳春所行之事,包括他现在所行之事,每做上一件,幕后的对手,当即会做出相应的应对策略。
正是因为,对方就在身边,并以监督的同时,能很快的下达相应之命令。
这也就保证了相应消息和决策的实时性。
了解到其中情况之后,首要之事,自然是对这名常秀才进行抓捕。
但现在,常秀才之真实姓名是谁?
又住在哪里?
这正是需要马上解决的问题。
在解决这些问题的时候,还要保证,不会让这位常秀才有所警觉。
而能与陈斤交往,且又不能暴露自身。
很显然,所谓的常秀才当是在陈斤的交集中,不引入注意的对象。
但以阳春本地的识字人数,另有本地之现状。
这所谓的常秀才,要真想找出来,也不算难。
刘平想到了现在正在牢狱中的赵知来,这位县丞显然属于小角色的范畴,也只是做一些小事,但以之所为,实际也正是助纣为虐。
按照苏捕头的笔记记录,另有刚才得到的陈斤之书册,赵知来乃是实实在在为自己谋利,多不经意间给带了进去。甚至不知道,自身已经惹上了触犯律法,或将面临斩立决之罪行。
如赵知来,这等脑袋不算灵光之属,实际上,也正是幕后之人,用来平息宫中的皇帝,乃至于很多咬着不放的忠正之臣的工具。
这些工具正以处于明面,且好以用来保全自身。
实际上,也正是其中之人的聪明之处。
为了查找到常秀才,刘平先以将赵知来单独叫来。
其本人在县衙从吏的时间,同陈斤相差不多,所以,对于陈斤的人际关系,那也是相当熟悉。
尤其从二人的交情来看,并不算多么友好,甚至在县衙之内,以两方来看,以对手而言,更是差不多。
有句话说的好,最了解你的人,不是朋友家人,正是你的对手。
所以,刘平对赵知来的审问,那是充满了信心。
再次面对赵知来的时候,刘平注意到,此间之赵知来在狱中待了两日之后,早没有平日的凶恶之气,整个人的精神都有些恍惚,且看之头上的发丝,更以白了不少。
这于实际上,正是赵知来这段时间内的心里起伏的最真实之写照。
看到刘平之后,赵知来当即跪倒在了地方。
“县君,有何事,但有所问,赵某绝对知无不言!
但请您大人有大量,能在接下来,让赵某在牢狱之内,能够住的轻松一些。
于牢狱之内,那些跳蚤,还有饭食,还真难以下咽。
再这么下去,不等县君您之后续以审问,赵某自己,恐怕命不久也!”
说这话的时候,赵知来,正以是一把眼泪一把鼻涕。
看得旁人,以感觉之艰辛。
但以刘平看去,自能感受的到,此间之赵知来,又是戏精上身了。
嘴里吐不出几句真话。
在于县衙的牢狱之内,所有的人犯,可不都是一个样,这显然是在牢狱之内,住的有些不习惯罢了!
刘平没有点破其中之事,而是端正态度,颔首道:“赵县丞,本官有话问询,只要你回答好了!
本官不是不能考虑,为你更换一个更宽敞的牢房,以迟上更好的劳烦。
这里的前提,乃是你能正确回答。
实不相瞒,昨日陈县尉,已经为本官给顺利抓捕,其中之事,本官该知道的,皆以全部知道了。”
赵知来自当日为刘平关入了县衙之内,两日多都没有见到外面的太阳了。
于昨夜发生之事,更是不知。
现在刘平之言,让之吓了一跳。
“陈县尉居然被抓住了?
哈哈,陈斤,你也有今天?
县君,抓得好!
真的是抓得好!
您要知道陈斤的什么事情,但以在下所知道的,定然知无不言!”
听到县衙中的政敌被抓,本来精神有些不佳的赵知来,当即手舞足蹈的大笑起来。
笑声越来越大,最后竟然手舞足蹈起来。
刘平没想到赵知来会是这么的配合。
他沉吟道:“我听陈斤说,他与一个叫常秀才的人,多有来往。
便是此间常秀才,本官已经调查了,但以问询,却没有发现特别之处。
此间之常秀才,你可知道,有何特殊之处?
便是以明面上的住处之外,可还有其他住处?
当然,本官虽然已经知道,但并不妨碍你之作答。且将你所知道的一切,全都说出来,只要说道细致,本官可以为戴罪立功。”
听到常秀才这三个字,赵知来的一双眼睛迅速转动。
在最后,竟然又发出了古怪的笑容。
“哈哈,原来如此。县君还真是厉害,不对,乃是这陈斤还真是厉害。
竟然同常秀才有关!
我就说嘛,平日之间,这陈斤,怎么会有事没事往城外跑去……”
见刘平的目光一直盯在他之脸上,赵知来也感觉到自己的废话有些多了。
他随之挑着重点说了起来,自然是将之放在关于所知的“常秀才”身上。
让刘平意想不到的是,其中之于“常秀才”,原来不是一个姓常的秀才,而是一个代称。
只是此间之代称,唯有数个人知晓。
而赵知来正是其中之一,还是他无意间探得的。
说道“常秀才”的具体身份,竟然是刘平带着展昭等人到来阳春,于常乡之地,下榻的客栈之老板。
此间之老板,不是男子,而是一个妇人!
刘平明白此间消息之重要,他当即让牛进进行抓捕工作,并以问询了赵知来关于此间常秀才的更多情况。
可惜,赵知来只知道这些外在的消息,于内之情况,不是多么了解。
在赵知来被重新押入到牢狱中不久,也就是一个多时辰,骑马往城外常乡的牛进,即先一步派人送来了消息。
常乡客栈的掌柜,失踪了!
根据客栈内伙计的供述,离开的时间,正好是今日早上!
按照常乡本地人提供的线索,牛进亲率人,先去追击去了。
而得晓此间情况之后,刘平心神巨动。
难道真有这么巧合?
还是说他昨夜让牛进对本地兵士的整合,引起了对方的警惕。
而此间之人,非常谨慎,是以当即离开。
不对,如果离开,又为何这么大摇大摆?
还以暴露个人的行踪?
这些反常,初看去,没有什么问题。
但以之细心,不应该产生这些问题才是。
“展护卫!我们到常乡去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