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49章 突然的到访

闻声侧目,我才愕然发现,是腾蛇赵晓卉,无咒自显。

饶是听闻了青衣圣女的事,所以她显化人性,说起了圣女的来历:“根据《山海经》的记载,旱魃是黄帝的女儿,本名女魃,因其所过之地,河流必然干涸,大旱三年,所以有此旱魃一过,赤地千里一说,所以被后世称为旱灾之神,所以女魃就成了旱魃……”

“但是,”赵晓卉话锋一挑:“在阴山派也有传闻,说女魃是黄帝和女娲的女儿。”

“什么?”

别说是我,就连唐倩雯也是一惊:“书上,不是都说人皇伏羲,和女娲才是一对吗?”

“哪怕书说了?”赵晓卉看着陈安然问道:“书上只是记载了伏羲和女娲,是亲兄妹……这的确不假,盘古身化四兽,四大始祖神兽,包含昊天上帝在内,确实是亲兄妹。”

“可,”

唐倩雯想了想:“民间不是都说,女娲和伏羲,为了人类的繁衍,那什么……”

一个单亲妈妈,说话都不禁委婉起来。

“呵,”赵晓卉笑了:“众所周知,女娲捏土造人,需要行男女之事吗?”

“这,”唐倩雯哑然失惊,想想确实不无道理。

毕竟女娲和伏羲,一个被誉为大地之母,一个是人皇伏羲。

所以潜移默化间,大家都把它们联想到了一起,就像世人,都以为玉帝的老婆,是王母娘娘,可殊不知,王母的丈夫是东华帝君。

“当然,”

赵晓卉也是委婉:“我刚才也说了,女魃和女娲之间的关系,也只是阴山派早年的传闻,真相我们也无从考证,更无关当下的局势。”

说完,便继续刚才的话茬,说起女魃早年住在仙山昆仑共工台,着一青衣,美艳绝伦,原本单纯善良,与黄帝的大将应龙相恋,本来和谐美满,不曾想黄帝蚩尤大战后,旱魃由于担心自己的父亲,身心俱疲,得了一场大病。女魃的病情极为严重,按照当时巫师的说法,女魃无药可救。”

“而在女魃病危的时候,犼的三份魂魄破了女娲和伏羲的封印,逃了出来。为了报复女娲,犼的一份魂魄偷偷的潜入女魃的房间内,趁机夺得了女魃的身体。随将自己的魂魄和女魃的三魂七魄尽数融合。”

“融合之后,女魃就发生了异变。女魃的头发开始变白脱落,她的整个额头,更是变得皱皱巴巴,她的身体水分开始散失,变得极为干枯。更为恐怕的是,女魃身体散发出庞大的热量!女魃周围数里内,水分快速蒸发,土地变得干旱无比。”

“女魃的异变,引来了黄帝和村民的惶恐。无奈之下,黄帝将女魃驱逐出去,将女魃流放在北方。”

“后来...女魃所到之处,都会让湖泊河流蒸发枯竭。所以,女魃又被称之为旱魃。也正因为如此,旱魃又被人们称之为旱灾之神。”

“但好在旱魃,是女魃融合了犼的天魂。所以,旱魃残留着女魃的部分记忆,也正因如此,在黄帝大战蚩尤中,女魃帮助黄帝击退了蚩尤。不过,旱魃也就只为人类做出了这一个贡献。”

“后来,旱魃在北方四处奔走,闹得北方到处干旱,很多地方变成了无尽的沙漠。无奈之下,黄帝忍痛派大将应龙封印自己的女儿女魃,女魃被封时心有不甘,痛恨自己的命运不济……黄帝不得已将女魃葬在了黄泉冥海,黄泉到处充满了戾气,被想要获取力量的赢勾发现,解除封印,一起成为了僵尸。”

赵晓卉说到这,不禁莞尔揣测:“女魃到底是黄帝的女儿,难免圣人也会心存偏袒。”

“偏袒!?”陈安然一怔:“为什么?”

“轩辕黄帝仗着人皇利剑,斩了四大僵祖的赢勾,却,”赵晓卉话锋一沉:“却独独派应龙,追寻人间,对付旱魃……这样的双标,还不能彰显出偏袒的心思吗?应龙深爱旱魃,又怎么会对旱魃痛下杀手?”

赵晓卉提起:“就连书上,也只是草草记载了,黄帝使应龙,在人间除掉旱魃。应龙起初和旱魃还有过几次交手,确实也有克制旱魃的地方......但他们司雨布旱,弄得人间名不聊生。还说黄帝将这一切,全都怪责在应龙身上...应龙从此心寒,便躲去了南方,任凭旱魃行走北方......从此南北不相见,北方从此变得干旱,南方因此变得多雨......应龙是克制旱魃的,可应龙也有天人五衰之劫,为了往后,没有克制旱魃的制衡,应龙不惜死前留下诅咒,从此人间,流传出了,龙生九子,子子都不在成龙。自此龙族一脉,不在直系相传。旱魃,也少了克制的天敌。”

这么一说,我就恍然明白了过来:“也就意味着,单凭陈家的青龙?还有纳兰馨手里的天子剑,也根本不能克制女魃?”

“青龙和应龙,是两个云泥之别的划分,”赵晓卉的话,将我从幻想中惊醒:“要想指望青龙就对付了尸魃……放出青龙的一瞬,只怕青龙压根不听你的使唤!”

没错,这种局势,别说面对女魃了,当初陈安然交手流沙河的千年古魃时,青龙就曾临倒戈……好在赵晓卉当下提醒,否则,我还真容易做这样的傻事!

“至于旱魃始称天女,”

赵晓卉也细说起了缘由,早在先秦至汉代的旱魃,形象是以天女形象为代表,其形象特征为身着青衣的女子。这一时期的旱魃带有神怪二重的身份,人们将其视为旱神,但又以日晒、水淹、虎食等方式对其进行驱逐,以实现驱旱求雨的目的。

自汉代中后期至明初,天女形象的旱魃逐渐向另一种小鬼形象的旱魃过渡。产生这种变化的原因,是由于先秦时期盛行的自然神崇拜至汉代逐渐衰退,旱魃神性的一面逐渐被人们否定,她的女性身份因此也遭到了质疑,其形象遂逐渐转向另一种更为邪恶的面目。

“但有玄门典籍可查,”

赵晓卉说:“其实旱魃,在千年前都还有民间庙宇供奉,尤其是追溯到商周时期,那会及时旱魃,也称天女庙……”

经此细说,越发证实了青衣圣女的身份。

不过,随着了解的越是详细,我这心里,就越发没有底气。

不为别的,真的面对四大僵祖,只怕玄门合力,也难以撼动。

恰逢其时,刘局回复的消息铃声,才骤然响起,点开信息竟是短短几字:“这场浩劫,终究还是来了!”

浩劫!?

果然,刘局早有所感,而他的几字回复,也仿佛透着一种期待,和局促的不安。

他似乎,一直等着这天,也早有谋划。

对了……

我骇然想起,菩提长老死前说的,姜老破劫,又是什么说道!?

难道姜老爷子和刘局,根本不是担忧浩劫将至,而是暗中,已经在布局破劫了!?

想到这,手机信息铃声,再度响起,这一次发来消息的,是姜玲……她诚如我所料的一般,估计是将信息,原封不动的转发给了姜老爷子。

这也是,为什么我没有打电话,选用信息发送的原因,口耳相传,难免会有偏差。

在没有生命,比自己打字细述,来的更准确。

可万万没想到,姜玲在信息中,只是短短提到:“爷爷说,让你明天悄悄离开纳兰家,去姜家一趟,爷爷有重要的事情,找你商榷!”

“明天!?”我在信息中回复着同感诧异的表情。

“嗯,”姜玲几乎秒回:“是仓促了一点,可爷爷说,很多事要亲口对你交代,而且刘局也在姜家!”

“机票,我会给你安排好,”

消息发来,姜玲很快强调:“对了,爷爷还指名,让你无论如何,都要带上腾蛇和唐倩雯随你同行!”

“你确定是唐倩雯!?”我有些难以置信的在信息中确认:“姜老爷子真的是那么说的吗?”

在我的意想中,还不禁怀疑,是不是姜老爷子,把陈安然和唐倩文的名字弄混淆了。

毕竟,姜老爷子是知道陈家和阴山派之间的渊源。

要说他会找陈安然了解青衣圣女的底细,倒也无可厚非。

错愕的细想,仿佛也不尽然……毕竟作为三大出马世家,姜老爷子哪怕混淆了名字,也不会弄错姓氏。

那他怎么会要求唐倩雯,和我同行!?

“就是唐倩雯,”

姜玲在信息中,也是言辞错愕,起初,她也当自己听错了,可再三确定,爷爷说的,就是倩雯……还说这事,和唐倩文一说,她就明白了。

“是这样吗?”我转而问起唐倩雯。

她一直看着信息,脸色是一种茫然的惊恐,不过很快,她便淡定从容的掩盖:“是,早前有缘面见姜老,当着刘局的面,确实许诺过,有缘去姜家拜会!”

“只是这样?”我有些怀疑。

“不然你以为呢?”唐倩雯含糊其辞,却也让我摸不着头脑。

就在我想着追问下去的时候,别墅的门铃,骤然急促的响起……

“谁啊,”唐倩雯急忙齐声询问。

靠近门前,便听外面回应:“我,”

那声音苍老浑浊,可在偌大的纳兰家,却最具代表性。

是纳兰太爷,唐倩雯急忙开门迎合,毕竟纳兰太爷才算纳兰家真正的话事人。

在开门的一瞬,赵晓卉形散当场,而陈安然也急忙起身恭迎。

“太爷爷,”我起身做礼:“你怎么来了!”

“咳,咳,”几声沙哑的咳嗽,引得纳兰太爷急忙拿出手绢遮掩。

可恍惚间,凭借过人的目力,我还是隐隐看到了血渍殷红。

“纳兰太爷,”我情急称变:“您没事吧?”

“没事,老毛病了,”纳兰太爷挥手一笑,急忙擦掉嘴角的血迹,收回了手绢。

当着随行的纳兰四爷,我也不便追根问底……只能殷勤的转身:“您里面坐!”

“好,”纳兰太爷拄着龙头拐杖,步入别墅客厅。

依照纳兰家的尊卑,他很自然的落座在上位,纳兰四爷则是拉我一左一右,陪同落座。

“请喝茶,”唐倩雯很快便邀陈安然一同送上了茶水和果盘。

精致的摆放后,连忙怯懦的退出了客厅……

房内没有外人,纳兰太爷才轻声问起:“四象阵的事,我都听说了,你做的很好。”

“太爷过誉,”

我略显惶恐道:“只怕为此,也给纳兰家带来了麻烦!”

“是指那个青衣女尸?”

纳兰太爷浊气长舒:“你也不必介怀,毕竟该来的,终归是躲不掉……浩劫以至,又岂是人力能够扭转!?既落玄门中,便无法安身事外,纳兰家介入这场浩劫,只是或早,或晚的区别!”

对此,纳兰太爷看的很透彻,当然,作为行将就木的家住,他也有私心,倘若可以选择的话,当然是最好能置身事外,可世事难两全,如他所言,既入玄门中,有岂能在尸患浩劫中明哲保身!?

只是能晚一点介入浩劫,就能在决策中,减少伤亡……

这也是纳兰太爷,和姜家,乃至于灵调局,暗中的默契。

他们心里,都有自己的私心……在这点上,南茅龙虎山明显就成了前排兵。

不过也怨阴山派,菩提长老似乎有心算计,有意借龙虎山创教张天师的后人布局,打从一开始,就把南茅龙虎山拖入了泥潭!

我相信,如果一开始,阴山菩提长老,若是没有选择南茅,而是将北马世家拖下水,南茅龙虎山也会选择明哲保身,暗不施手。

毕竟南茅北马素来就有隔阂。

就在我刚想到这的一瞬,纳兰太爷盯着我,饶是感应到了我的思绪一般,突兀的开口:“你知道,南茅北马,为什么以山海关未界,自古就不相合吗?”

“这我当然知道,”我一笑说起:“是信仰偏差,和……”

“不,”纳兰太爷不容我说完,就摆手否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