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擒贼先擒王,射人别射马,”
我呢喃的发现,颠倒的后半句,岂非本末倒置,图难于其易全然变了味道。
如果是令有内涵……
要说擒贼先擒王,似指吸血蝠群中,率先对付血魔的话。
那原本流传现世的原话,更能体现的通俗易懂。
就原话篇章而言,放弃和吸血蝙蝠缠斗,目标直指血魔,岂非更符合决策,更显得明朗。
这么肤浅的道理,何至于姜老爷子这样的人间智者出来感慨!?
这话从旁人嘴里说出,我断不会多想……甚至会埋汰,旁人读书不多。
可姜老爷子,最是懂得卖弄智慧的人。
他的话,绝非无的放矢……
当中,似有什么内涵!?
就在这狐疑间,门外悄然传来了脚步声。
三个白发老头,仗着道门的布鞋,落地无声,悄然靠近,才引起了众人的察觉。
“谁!?”纳兰镇江侧目惊觉的同时。
三名老道,已至围炉边……那身如鬼魅的脚步,竟从始至终没有勾起一丝行风。
就这一手,就足以震撼到我。
好高的修为!我震撼的惊出思绪之外,仗着异于常人的尸化体质,我耳力惊人,却从始至终没有听到微弱的脚步声。
就连眼下,他们几乎近在迟早,我也没有察觉到他们呼吸吐纳的气息。
要不是围炉上的煤油灯,把他们的影子折射出来,我真不敢相信,他们会是活人。
这得是多高的修为!?我不禁骇然打量起了三个老头。
他们鹤发童颜,眉宇间却有老者慈爱的面孔。
发髻高耸,标准的道家形象,而那清风道骨的模样,也令人骇然生畏。
目光微微下移,才发现炉火半遮掩的状态下,挡住的,是他们一身紫衣道袍。
“紫衣!”我潜意识的脱口:“这得是多高的修为!?”
紫衣老道,在我印象中,还是书本里看到的形象,紫衣道袍,也被称为天仙洞衣。
虽然给我的第一印象,是从衣着上,惊愕三个老道的实力。
可按道家的传统,能穿天仙洞衣的,不至于自身在道门的影响力,也在于他们的名望。
没曾想,今天竟能有幸目睹三位这样德高望重的能人。
而他们的实力……
只是微听其声,左边老道便一笑开口,对中间的长者进言:“是他!”
“哦!?”为首的紫衣老道沉眉一扬:“是真没想到,居然就是这么一个娃娃,令人意外。”
“你们这话,是什么意思!?”
纳兰镇江急忙拦在我的身前,他强势的一面,瞬间展露无疑,在质问三人的同时,也沉声问责:“三位都是道家有头有脸的人物,不请自来,擅闯我纳兰家的阵营,究竟是何居心,又意欲何为!?”
“三位,”纳兰六爷眼神一变,也开始充满了芥蒂:“你们道门,这是真没把我纳兰家,放在眼里!”
“道家欺人太甚,”纳兰四爷此刻也不在认怂:“既然是你们找上门,就别怪我纳兰家,阵前和你们撕破脸……”
“姜承,”电话里的姜玲,饶是听出了端倪。
瞬间变得紧张起来:“你那边是不是出什么事了?我怎么听到,纳兰家的人说,道门闯了进来,他们是冲你来的吗?是为了当初,龙虎山的旧怨吗?”
“等会在说,”
想来,只怕这三个牛鼻子老道,无事不登三宝殿,突然来访,怎么看,都和那些破事,脱不了干系,这也难怪,纳兰镇江和六房的人,会为此率先发难,表达不满。
只怕他们也是这样想的。
“晚点我给你回电话,”说完,不等姜玲应声,我便草草的挂了电话。
收起手机的同时,左边的老道,似乎还在确认我的声音……
“没错,”他非常肯定:“以我的耳力,不会听错,就是他!”
耳力!?不会听错!?
似乎也不是为了龙虎山的旧怨?
在场众人,心里都泛起了狐疑……暗暗揣测,难道是刚才帐篷里,说了什么,让他们给听出来了。
可细想,也不尽然!
毕竟,他们进来之前,至少有十分钟的间隙,我是在和姜玲通话。
说的都是一些无关道门的事,更何况,当时碍于纳兰家的人在场,我大多是静听姜玲的细述,并没有太多的回应。
他们,能听出什么!?
就在我回忆深思的同时,中间的紫衣老道,却是一笑恭维:“小友倒是生了一幅好面相,附有将相之才,也有王者之貌,剑眉心目,是个好面孔!”
“呵,”六房一个老头,立马出言嘲讽:“道门高能,不会是为了看个面相,就擅闯我们纳兰家的阵营吧?”
“是啊,”六房也有人随声附和:“倘若是相面,这可不是天桥边!”
“诸位别误会,我此行对纳兰家没有恶意,”
紫衣老道也不懊恼,对众人表明态度后,转而好奇的看着我:“还未请教小友的名讳!”
“复姓纳兰,”纳兰镇江率先替我回应!
“那就是……纳兰家的人?”老道似有证实的问道。
“这不是废话吗?”纳兰镇江不卑不亢:“若非纳兰家的人,又岂能站在我们纳兰家的阵营!”
“你姑且好好看看,”纳兰四爷为了掩饰,也故作提醒:“这帐篷里,都是些什么人?若非纳兰家的宗亲,又有什么资格,聚在这议事!?”
“没错,”六房应声附和。
他们都在故作遮掩,掩饰着我的身份。唯恐道门,看出我是姜承……
“那就是纳兰小友!”
为首的道爷看着我,一脸慈眉善目,并没有透着打量的敌意:“此番贸然闯入,也不为别的,就图心中有惑,还望小友指点一二!”
饶是错觉一般,感觉这道人,谦卑到了极致。
“您,您但说无妨,”
我略显惊诧道:“晚辈若有所知,一定如实相告!”
“好,”老道也不犹豫,一指左边的道人:“刚才我这位师弟说,你曾唏嘘,我们龙虎山的这种管理方式,得益也仅限与此,还断言,从大局观来看,这是南茅的弊端,几次失败,都还不长教训,注定了南茅这些人,是该吃瘪的!”
近乎原话复述,当老者声落的瞬间,我后背汗毛都竖了起来。
而纳兰家的人,则是惊愕,这番话,说的未免草率,大有贬低南茅的意思。
纳兰四爷更是脸色一僵,心里懊悔不已……
只恨没有早点告诫我隔墙有耳的道理。
可话已经说了,一口唾沫一个钉,也不可能收回来。
纳兰镇江索性强势的问答:“这么说来,三位是为此不满,来找茬的咯?”
“不,”
为首的老道摇头一笑:“只想小友解惑,点明南茅的弊端!”
“是啊小友,”右边的紫衣老道,虽然全程不透怒色,却也适时威慑:“如果说出个所以然,小友自是高见,可若是无的放矢,那小友可就成了举行叵测之徒!”
“别那么说,”左边老道急忙圆场:“早前只是匆匆一面,可眼下静观面相,他却有将相之貌,王者之相!”
这些话,一个人说是恭维,可几次有人高捧我的面相。
倒是让我受宠若惊,毕竟早前,姜玲也为我相过面,说的话更是如出一辙。
“有什么弊端,你们南茅龙虎山还容他人点评吗?”纳兰镇江可不是个好脾气:“更何况,南茅北马不同路,往后传出去……说龙虎山掌教,亲自登门,找纳兰家的小辈指点,也不怕引人诟病!?”
中间的老道,就是龙虎山的掌教!?
这不禁让我眼神一变,心里很快便有了权衡和盘算。
“无妨!?”龙虎山掌教,似乎将名望看的很淡:“倘若虚心求教,能解血魔之难,避免龙虎山的人丁损失,诟病也就任世人诟病吧!”
没曾想,这掌教的心性远超我对牛鼻子老道的意想。
有点意思……
我心下已有了计较:“既然是龙虎山的掌教开口,那晚辈也就直言不讳了,若说的不好,说的不对,还请三位见谅!”
“哦!?”三个老道彼此对视一眼,没曾想,我真愿意开口。
而纳兰镇江和六爷也是一惊,四爷更是差点直呼姜承。
好在他张嘴后,意识到了不能暴露我的名字,才隐忍的哑然一顿。
我知道,此刻贸然点评南茅龙虎山的局势,却是会显得突兀。
毕竟,我是什么辈分!?
在纳兰家都没什么话语权,安敢在龙虎山,三位紫衣老道跟前,去评头论足!?
最令人忐忑的,是当下也不敢笃定,这三个牛鼻子老道上门,究竟是何居心。
不过……
我太明白,欲救纳兰馨他们,就免不了要借南茅的手。
南茅势起,才会更利于我入阵救人。
既然利用别人,点明缺失,及时帮南茅止损,也当片面的还以人情。
“龙虎山的如今的管理局势,”
我大胆直言:“像极了曹操当年的铁索连舟,也注定了,留下火烧赤壁的隐患。”
“哦!?”三个老道,都是一惊。
恐怕他们谁也没想到,我开口就是云里雾里的,举出一段典故。
看似不着边际,却有让人无可辩驳。
没点真才实说,谁敢如此托大,卖弄远见!?
纳兰六爷浑浊的目光开始涣散,心里暗叹,又可以见识一下,这少年的睿智了。
“这话何解!?”
一时间,就连纳兰镇江也听不出其中的韵味。